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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躯,露出站在淡黄莲心上的小小的孩童神明。
纳西妲睁开了眼睛,她曾是那么害怕,那么恐惧,大慈树王的光辉太过耀眼,纳西妲只是月亮,她做不了须弥的太阳。
但现在她不能再退了,此刻她才是掌管须弥的神明!
第38章 窃取神明那刻(完) 这颗黄昏之星,我……
那光芒, 那死亡之光,似乎让大地恢复了慰藉的力量。
那儿没有别的星星。只有这一颗,我熟悉她的名字。
因为在我的另一种生活里, 我曾经伤害过她……这颗黄昏之星,我要对你献上我的想象
既然在这黯淡的表面, 你已经散播了足够。
——格丽克
“吾友,执掌智慧的神明啊, 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其一:什么东西会迷醉古往今来的情人,就连赤旄的君主也倾慕于她的雬美。可是蔷薇却又何曾思恋过谁,不过
是伴着新月和晨露枯萎。”
“那是——晚春易逝的蔷薇。”
“其二:什么东西从地升起, 又从天而降,无人曾目睹它,它却将一切觑望, 其上正如其下, 其下与其上相仿,却只可自上而下,不可自下而上。”
“那是——高天立正的正法。”
“其三:什么东西无法抵御箭矢,却能抵御毁灭, 什么东西无法摧毁盔甲, 却能摧毁城邦, 既不屈服于高天的使者,也不屈服于地上的万国,无论是诸神还是邪魔, 倾尽全力也不能将它胜过?”
“那是——无穷无尽的智慧。”
什么是真实和虚幻?
纳西妲回答了花神的三个问题, 那样的问询似乎也曾发生在某个月色似水、繁花如锦的夜晚,连通一切的世界树记录下了这逝去的一瞬,那是黄金誓约最初的模样, 仿若银色之月、黄金日轮和碧翡绿洲的永恒。
在那样的年代,月光曾将三位神明的故事讲述给夜莺与蔷薇,就连无垢的生灵也为之羞涩。安乐和平、统一的无忧乐园中他们无分彼此,更无灾祸泪水……
那是纳西妲诞生之前的事,那是比现今更祥和安乐的神明乐园。
花朵与草木编绘成了三把自然的王座,神明就安坐在这三把交椅上,夜莺和黄鹂衔来了白银的枝叶,花的女主人将一朵紫霞的蔷薇缀于花冠上,太阳的君主轻轻点在蔷薇上,花朵便有了太阳的璀璨。
但上面的枝叶还没有发新芽,它们还是银白的模样,紧闭着、沉默着。
花的女主人将花冠戴在小小的神明头上。
花车颠啊颠,纳西妲睁开眼,花神和赤王将她发现。
他们说,祝福你新生的神明,愿你喜悦无忧,智慧永存。
银白的枝叶依旧紧闭着,这里还缺了一位像影子一样的神明。
“看来她不在这里。”
花的女神折下银白的枝丫,将枝丫递给赤王。
赤日的君王接过,太阳的力量变为了银白色的月亮,月亮渐渐从天空升起来,银白的枝丫融化在月光之下。注视着满庭月光,君主道,“纳西妲,月光里面藏着世界的秘密,银白的枝丫是灵光的影子,将她交于她,让光归于光……”
梦境的主人不在这里,纳西妲编织了梦境,但梦境并不属于她。
这就是你想让我知道的吗?来自梦境的启示,塞莱斯特——我的姐妹,我失落的朋友,你还不是神明,你遗忘了太多东西。
摇晃像月色的是澄澈的美酒。
莹白如雪的手腕带着花的香味递给了纳西妲一杯美酒,花的女主人说,“我的朋友,喝下这杯酒,纪念我们的初见,也是你我的重逢。”
“不、我并不是大慈树王。”
花车颠啊颠,纳西妲睁开眼,酒液倒影的是大慈树王的模样。
他们说,这是最后的一问,智慧的神明啊,你是想做大慈树王,还是仅仅一个纳西妲?
是那位完美无缺的女神,还是被困在净善宫,无人问津、无人在意的孩童神明?
花车颠啊颠,纳西妲睁开眼,真正的智慧是认清自己。
“我……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大慈树王,我只是纳西妲,即使我只是个不合格的神明,但是——那就是我啊。”
花车颠啊颠,纳西妲睁开眼,眼前是绿色的鸟笼,笼子里面困住的是小小的神明。
花的女主人和赤日的君主面无表情地盯着翠绿的鸟笼,方才祝贺纳西妲诞生的神明此刻失却了表情,紫霞的蔷薇枯萎了,太阳的光芒也照不进无光的笼子。
“不、不是这样的,不要这样看我,不要同情我……我,我只是……”
至少不要在赤王和花神的面前,她曾经是那么推崇三神,可是身为他们继任者的她……却连走出笼子的智慧也没有。
“……你缺乏的不是智慧,是勇气。”
两位神明把纳西妲的双手从眼前移开,他们一人拉着孩童神明的一只手,牵着纳西妲一步步撕裂了笼子。
他们每走一步,像羽毛的一样绿色光芒逐渐覆盖上花神和赤王的身躯,最后他们变成纯粹的绿色光芒,一双像洁白花瓣的手轻轻拨开了“羽毛”,从光中走出来的是跟纳西妲一模一样的孩童。
她说——
“纳西妲,睁开眼,没有什么好怕的,我要将这个世界都送给你,这是我的世界,也是赤王、花神和人类的世界。同样,也是你的世界,纳西妲。”
“不要去思考神明的责任,做你自己想做的,你也是这个世界的一员,去看看月亮从高天慢慢升起,月辉洒在娇嫩的花朵上,打在欲滴的露水上,闪在青碧的尾羽上……”
“这是梦境教不了你的东西,纳西妲,睁开眼,去拥抱你的月亮吧。”
“你……你是?”
“嘘……不要说出那个名字。醒来吧,她和所有须弥的子民,他们都在等你醒来。”
花车颠啊颠,纳西妲睁开眼,她的梦境逝于露珠的滴落,翠绿的笼子是枷锁吗?
不、纳西妲终于知道了那个答案。
困住她的从来都不是大慈树王过于光辉的名声、人们过于沉重的期望、贤者过于黑暗的算计,困住纳西妲的是她自己。
原来,她只是纳西妲,月亮又为何要成为太阳,月亮只是月亮,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花车颠啊颠,纳西妲睁开眼,这次她要从束缚中离开,从梦境来到现实。
她要去呼吸清晨最新鲜的空气,去看太阳居于高空的样子,去见月亮从夜色升起,去瞧月辉洒在花朵、露水和尾羽的姿态。
像乌鸦一样的黑夜从屋子里被放了出来,只留下一地凌乱的羽毛。
暗紫长发的女人接过桌上的一盏灯,房间里唯一的灯火亮了起来,烛火不是很安定的情绪,反而像是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