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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握上自己的腰。
卡维慌乱的心跳安定了几分,他是个过分注意女伴情绪的男人。接着,他轻轻地按上那被礼服勾勒得很细的腰,九方被他拉进了一步,他们的脸凑得很近,呼吸相互接着,明明周围那么喧闹,他们的心跳却响亮得像是滴答走的时钟。
先耐不住的是卡维,他微微移下了直勾勾的目光,脸色微红,漂亮的睫毛在眼下撑起了一片很唯美的阴影。卡维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九方身上传来的味道比空气中的酒香更让他迷醉,“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假装自然地说道,可架着九方的手臂却紧绷得像块动不了的木头。真该死,他本来打算好好表现的,但是卡维的手臂和脚都不太听他使唤,它们紧张得就像在参加人生的一次重大考试。卡维一贯是优等生,但现在……他理解了那些考试失常的倒霉蛋。
“别紧张。”
这是九方在晨曦酒庄跳的第二场舞。第一场是和晨曦酒庄的二公子凯亚,他游刃有余,老练得像是情场高手,第二场则是卡维……她可不知道能上天入地勘探的大建筑师生了一双这么笨的脚,往昔灵活的手臂也僵硬地像根木头。
“我有那么可怕吗?”
九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脚又被踏错节拍的卡维踩中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并不明显,她怕吓着这位过于提心吊胆的大建筑家了。
“不,没有,我只是……”
卡维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极力想解释几句,但又嘴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五分钟的舞蹈很快便会结束,最后应该是两个人在快要拥抱舞伴的时候,礼貌又克制地放对方离开,这是蒙德所秉持的骑士风范。
但,卡维他不是个蒙德人。
于是,他篡改了舞曲,他拉住九方的手,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的拥抱炽热柔软,不像他的手臂和脚那般蠢笨。九方比他矮一个头左右,她的脑袋靠在了卡维的右胸上,她能听见像是巨锤一样的心跳声,慌乱、零散又清晰,像是坏掉的舞曲。
“这好像不是舞蹈该有的部分。”九方说。
而卡维低下了头,耳边吊着的耳饰都垂到了九方的脸边,凉凉的,而卡维的呼吸却很热,他几乎是贴在九方耳边喃喃细语,“不可以吗?”声音听上去有点委屈,像是被主人遗弃的金毛狗狗,“那个人(路德维希)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这对我不公平,九方……”
卡维学坏了,他不再做那个老老实实的学长,他学会睁开水汪汪的眼睛,露出自己脆弱的肚皮,声音暗哑又低沉地对九方说,“看看我吧,我是个比他更好的情人。”他柔软的嘴唇轻触了一下九方的脸颊,留下了一个带着蔷薇气味的吻,那吻逐渐从莹白的脸渐渐上移,他吻向女孩漂亮的眼睛、额头和头发。
“我不会输给他,”他轻轻含着九方的皮肉,怕弄疼她,他还不时用舌头抚慰着肌肤,“你也很舒服,不是吗?”
九方轻轻地推了一下卡维,没有推动,反而卡维把她抱得更紧了,他刚才还紧张得就只被煮熟的苹果,现在却老练得像是情感上的大师,“……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卡维。”
“你不喜欢太乖的人,”卡维说,“你喜欢那种会勾引人的狐狸精(路德维希)。”
卡维想到那个男人,他没比卡维好看到哪里去,卡维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觉得九方会被路德维希的皮相所惑。那么,就会是性格的方面……他记起了在须弥他的那些对手们,艾尔海森太严肃也太沉闷,赛诺总爱讲奇奇怪怪的冷笑话,提纳里又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卡维不觉得他们会是他的对手。
但是,路德维希……他跟须弥的男人都不同,他是蒙德的浪子,天生就会拿把破琴,说些情话,哄姑娘欢心。
这样游手好闲、油嘴滑舌的男人却迷惑了九方,卡维虽然有几分伤心,但觉得是路德维希的错,他不该来勾引卡维的姑娘。但是,九方看上去又有几分忠爱他,卡维不得不耐着性子观察(研究)自己的情敌,他试着用了一下情敌的花招。
虽然他手心紧张得直冒汗,心跳也快跃出自己的胸膛,但是九方只是轻轻推了一下他,她没躲开他的吻,也没有露出惊慌的样子,她只是有几分讶异,就像惊讶老实人突然学会了耍滑头。
“你是个坏女孩,九方。”卡维吻向了他渴
望已久的唇,“你把我变成了坏男人。”
在卡维的设想里,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应该是在他们已经互通心意后,在须弥柔柔的风下,在大树撒下的阴影下,像是蝴蝶亲吻花朵一样自然,像是天底下所有的爱侣一样柔情。但是,他们的吻却在蒙德二楼无人在意的一个小角落里,连辉煌的灯光都会躲避这样的角落,他们在阴影中接吻,卡维甚至没问九方的意愿。
他是个坏男人,可是他乖的时候,只换来了九方的忽视。明明不远万里来见九方的是卡维,她却宁愿跟那个蒙德浪子说话。
就因为那个人比卡维更会哄女人的手段吗?卡维可不相信花言巧语的浪子有比他更真诚的心。
卡维似乎有些失控了,他之前就喝了几杯酒,酒劲一上来,压在心里的怒火、妒火和爱火都跟喝下去的酒液一起烧着他。
该死……他吻住不是什么花朵,而是一团火焰,那火把卡维烧得失去了理智、风度和优雅,但他心甘情愿,还希望火焰只烧他一个人。
一切深刻的感情都像火焰一样具有破坏力,它会把人烧成火焰喜欢的样子,连他们吻里,也有火焰的余烬。被紧紧搂着、吻着的女人终于呼吸到了一点来自外界的清新空气,她先是喘了一口气,才抱怨般说道,“为什么怪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她惯会装无辜,她一面纵容着卡维,一面又纵容着其他人,难道她的心可以平等地一分为二,一半分给路德维希,一半分给卡维吗?
“你没想到我会这么对你吗?你以为一切都会在你的掌控之中吗?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乖’,你似乎忘记了,我也是个男人,九方。”
“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我的学长、亲爱的大建筑师?”
“……你真的是个坏孩子。”
卡维摇了摇头,他们恐怕还算不上情投意合的爱侣,在本应该亦步亦趋的恋爱路上,他心急地跃过了界。在她对自己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的时候,卡维却已经想要品尝最后的胜利果实了。
这或许很糟,但或许,这是卡维做得最对的一次,是他最勇敢的一次。
但是,不管怎么想,他总算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大概是……蒙德特色的‘偷情’吧,这里总有一些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