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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谢莺走进房间,只看见屋里橘黄色的烛火晃动,躺在床上的男人衬衫散乱,扣子只系了第四颗。

铆钉项圈扣住纤细脆弱的脖颈,亮晶晶的金属链条向下垂了一小截,隐藏在松散的衬衫中,看轮廓应该是绵延到了身后被绑住的双手那里。

黑色蕾丝眼罩被风微微吹动,宋南淮只凭声音向门口望过去,喉结微动,“谢莺?”

他想起身,却又被项圈勒地仰头躺下去,眉头轻蹙,嗓子也有点哑了,“谢莺?是你吗?”

谢莺久久没出声,宋南淮没有了刚开始的游刃有余,试着再次起身,但他把自己绑的太成功,一切都是徒劳。

风吹了进去,他向被子里缩了缩,试图遮盖住自己,谢莺终于缓过神来,无奈地笑起来,“你在干什么?”

听到

她的声音,宋南淮松了口气,但额头上还是覆盖了一层细汗,把额边发丝染的湿润。

“你不喜欢吗?”

谢莺关上门,走近了一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礼物。刚刚的挣扎应该是用了些力气,脖颈上勒出了一点红痕。

宋南淮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因此很没有安全感,“如果你不喜欢,我还买了其他的……能帮我解开吗?钥匙在……”

谢莺拎起项圈上的锁链,“跟谁学的?”

宋南淮被迫抬头,没有出卖秘书,“网上,看了一些视频。”

他不是个合格的学生,学不会主播教的凹造型,不过主播是个好人,教他怎么制造氛围感,怎么发挥自己的优势。

谢莺的吻落在他胸膛上,激得他浑身瑟缩了一下。

心情只来得及放松两秒,下一刻他就察觉谢莺在给他穿衣服,衬衫扣子被一粒一粒扣上,紧接着身上的热度骤然消失。

然后是钥匙碰撞的声音。

谢莺去拿项圈钥匙了,她不喜欢吗?

他难以理解,口不择言,皱着眉问,“你不行了吗?难道你的手指也会硬不起来吗?”

“哈?”

谢莺握着钥匙,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了。

因为这几天禁欲,她的确做了新美甲来着。而且以前用的穿戴道具也都被收了起来,所以才要用钥匙去开锁拿东西。

她拿的是自己的钥匙,而不是宋南淮放在桌上的钥匙。

谢莺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出去了一会儿。宋南淮躺到床上,心里的失望不断蔓延。谢莺有了新的喜欢的人吗?觉得自己不有趣了吗?对自己的一切感到腻味了吗?

又有些懊恼,他刚刚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谢莺会不会生气?

胡思乱想了两分钟后,谢莺终于从外面回来,宋南淮朝着声音的方向侧过头。

哐当哐当一大堆东西砸在床上,谢莺随便挑了一件,仔细地消着毒,“我有个问题。”

宋南淮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听她语气有点认真,抿了抿唇,紧张起来。

她凑近了,有什么抵在他唇边,“你怎么知道你是在下面的那个?”

空气安静了几秒,宋南淮想开口,却被堵住了嘴。

“我只听实话。”

想说话的时候被堵住,导致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得脸色潮红,他使劲摇摇头,谢莺才把东西拿开。

“我在手机里看……”

“我只问你这一次,想好了再说。”

谢莺早觉得不对劲了,28岁的宋南淮青春盎然一哄就脸红,23岁的宋南淮却有些深沉偏执说什么都不听。

婚后,她每天都会在早上拍照片,明明可以按照眼神就区分出年纪,可偏偏与宋南淮报出来的年纪大相径庭。

宋南淮沉默良久,“对不起。”

谢莺起身,宋南淮慌乱不已,“谢莺,你听我解释!”

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脖子和胸膛被磨地糜红,衬衫左扭右扭的反而把他缠地更紧,谢莺按住他,“别动,我要开始了。”

谢莺不许他解释,用口枷堵住了他的嘴。她从没见宋南淮流过那么多泪,眼罩摘掉时被泪水浸得湿透,重量增加了不止一倍,睫毛也湿乎乎地黏成一簇一簇的。

香薰的光被被子挡住,宋南淮在暗淡的影子下面看着她,目光沉沉,眼皮红肿。

谢莺歪了下头,把他的口枷拿掉。

舌根处发麻,宋南淮没能第一时间开口,他缓了下,哑着嗓子说,“我想喝水。”

谢莺轻笑,接了杯水递给他。

宋南淮又说,“想让你喂给我。”

谢莺把水杯放到他嘴边,他又摇摇头。

谢莺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含了一口水渡给他,宋南淮恋恋不舍地舔了下唇角,“你会和我离婚吗?”

“看情况。”

宋南淮垂下眼睛,“是觉得我恢复了记忆,不够有趣了吗?”

“什么时候恢复的?”

“结婚那天,脑海里多了一些奇怪的记忆,晚上的时候做了很多梦,梦见我失忆了,一遍一遍的向你做着自我介绍,我们在梦里约会、散步、做。爱……甚至结了婚。”

“醒来时以为是自己疯了,可是扭过头你就在身边,问我,休息得好吗?今天多少岁?”

谢莺声音温和了一点,“为什么骗我?”

他抿了下唇,“圣诞节下雪那天,23岁的我写了一张纸条,他警告我们,不要告诉你我的真实的年龄,因为一旦所有的遗憾被弥补,我会变成一个普通无趣的人,你会离开我。”

谢莺听明白了一点,“所以你一直在向我隐瞒真实年龄,我按照之前的遗憾清单弥补,才会没有效果,你才会一直在23到28岁循环。”

宋南淮点头,“是,不过你还是成功了。”

他所有的遗憾、所有的心愿都与她有关,只要留在她身边,总有一天,那些都会得到解决。

“你不想恢复正常吗?”

“……我不知道。”

他既不想让谢莺觉得他无趣,也不想作为一个精神病成为谢莺的累赘。

他不想去思考这些,只想把选择权交给谢莺,如果谢莺希望他是个病人,那他就一辈子做个病人。

谢莺捧起他的脸,“你看,你的记忆力还是不太好,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让你困在过去,我想和你一起往下走。”

宋南淮的眼眶再次红起来。

谢莺说,“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容易哭,我记得你不是泪失禁体质。”

宋南淮从她手里转开眼睛,因为双手被绑没办法擦,只能用肩膀轻轻蹭了一下脸。

“之前是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疼?真的?”

宋南淮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微微抬头封住她的唇,“再来一次吧。”

“不疼了?”

“……”

宋南淮无可奈何,哭后的嗓音不经意地戳人,“谢莺,你知道那都是违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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