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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纪新雪立刻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是四娘子院子里的女婢,特意来送四娘子承诺要给纪新雪彩云月季。

纪新雪心不在焉的与女婢推辞,“这是四姐的爱物,我不便夺其所好,劳烦你将彩云月季再搬回去,明日我亲自去找四姐解释。”

鬓间簪了朵茉莉花的女婢抬起下巴,不卑不亢的道,“不过是盆花罢了,称不上是爱物。今日一早,大王亲自送了十二盆花色不同的彩云月季给四娘子,可见四娘子天生便得花神娘娘的眷顾,别人便是想强求也求不来,不过是东施效颦,徒增笑话。”

纪新雪笑了笑,并不在意女婢意有所指的话,彩珠却见不得女婢如此冒犯纪新雪,厉声道,“贱婢,为何见五娘子不跪?”

女婢冷笑,“大王和王妃慈爱,从未动辄让仆人下跪回话,五娘子的排场难道比大王和王妃还大?”

纪新雪揉了揉被吵的发痛的额角,他满心都是昨日说错话后嘉王的怒火,从昨夜就在担心嘉王会不会迁怒钟娘子‘照顾不周’,委实没有精力再看婢女们争风,正要开口打发走四娘子的女婢,却见院门处出现松年的身影。

院子里的奴仆皆主动行礼,“内监”

纪新雪这才反应过来,昨日松年所说的‘内侍’是太监的意思。

虞朝男子没有蓄须的习惯,昨日嘉王和朱十五郎皆未蓄须,松年又是三人中最为魁梧的人,身上丝毫不见阉人的阴柔,反而像是护卫,所以纪新雪才没往太监上想。

松年是来传嘉王的命令,他假装没发现纪新雪眼中的警惕和敌意,一本正经的复述嘉王的话。

嘉王对纪新雪失礼的行为非常生气,申斥钟娘子教女不当,罚钟娘子三年例银,又从宫中苏昭仪处请来礼仪嬷嬷,重新教导钟娘子和纪新雪礼仪,要求纪新雪务必在去国子监之前做到能‘见人’。

作为被训斥的人,纪新雪和钟娘子不仅要肃立在原地老实听训,还要在松年闭嘴后对着皇宫的方向磕头,谢昭仪娘娘赐下礼仪嬷嬷。

纪新雪和钟娘子起身后,松年又道,“大王敬重娴嬷嬷伺候昭仪娘娘多年,不愿委屈娴嬷嬷,请五娘子和钟娘子在后日之前搬到栖霞院。

松年的走后,四娘子的婢女似笑非笑的对着纪新雪行礼,“奴恭喜五娘子喜迁新居。”

说罢,不等纪新雪回应,婢女便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去,迫不及待的想与四娘子院子里正生闷气的女婢们分享纪新雪的笑话。

同样是与大王一同离开。

四娘子哭着回院子,第二日一早,大王便亲自带着十二盆彩云月季来哄四娘子。

五娘子被大王的内监送回院子,第二日等到的却是大王的训斥和宫中的礼仪嬷嬷。

堂堂王府县主,居然要靠礼仪嬷嬷的面子才能搬到好点的院子,若她是五娘子,当真恨不得找根柱子撞死算了。

纪新雪也想找柱子,却不是羞愧的想要一头撞死,而是想靠在柱子上好好的缓口气。

钟娘子那点月银,别说是罚三年,就是罚十年,也不碍什么。

毕竟只是罚月银,王府每季按例供给钟娘子的首饰都是月银的十几倍。

全程不知道自己差点被纪新雪血坑的钟娘子同样满脸喜悦的笑容,她紧紧抓着纪新雪的手,将未来计划的井井有条。

雪奴能封县主,去国子监读书,他们还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搬去栖霞院。

彩穗说的没错,她与雪奴的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等九弟高中,她就去求王妃,将雪奴许给九弟家的郎君。

只有亲事定下,她的雪奴才能彻底安枕无忧。

纪新雪和钟娘子只有王府按例供给的家当,只用半日的功夫就收拾妥当搬进新院子。

新院子虽然也在王府偏僻处,却在花园的另一边,比他们的旧院子大了七八倍,正房与东西厢房之间甚至隔着月亮门。

晚上钟娘子使彩穗拿着碎银去厨房要了几桌好菜,悄悄庆祝乔迁新居之喜。

几杯浊酒下肚,钟娘子便有了醉意,口口声声都是她如今最为惦记的事。

不是‘雪奴’就是‘九弟’。

纪新雪从出生起就没饮过酒,只当是在喝饮料,不知不觉间喝的比钟娘子还多。

他有意哄钟娘子高兴,明知道钟戡能过府试已经是侥幸,殿试几乎没有任何希望,还是凑趣道,“过了后日,我便要称呼舅舅为钟大人……”

话还没说完,纪新雪脑海中忽然浮现嘉王面无表情的脸,迷蒙的醉意立刻散的七七八八,下意识的看向左右。

还好屋内只有他和醉酒的钟娘子,其余仆人都在李嬷嬷和彩字辈侍女的主持下,在别处各自吃席。

钟娘子倾身靠在纪新雪身后的背椅上,笑嘻嘻的道,“好好好!我的儿,等你与十二郎的婚事定下,就改称你舅舅为大人。”

纪新雪捂住心跳陡然加快的胸口,眼中闪过震惊。

钟娘子整日与他念叨钟戡家的十二郎,原来不是爱屋及乌,而是抱着将他嫁回舅舅家的想法。

“阿娘”纪新雪用力摇了摇钟娘子的手臂,阻止已经闭上眼睛的钟娘子睡过去,语速又低又急,“大人是用来称呼父亲?”

回答纪新雪的是钟娘子绵长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纪新雪:朱大人

朱十五郎:五娘子叫我朱爹?难道是王爷想让五娘子认我为干爹!

嘉王:???

第4章

翌日天刚放亮,王妃院子里的女婢捧着数个礼盒来到栖霞院。

纪新雪洗漱完赶到正房时,王妃院子里的女婢已经离开,钟娘子正立在桌边走神。

“阿娘?”

纪新雪顺着钟娘子的目光看向桌子上已经敞开的礼盒。

一对彩瓶,两匹软烟罗,分别是银红色和黛绿色,另外还有两对造型奇特的白瓷摆件。

钟娘子被纪新雪唤得回过神来,拿起银红色的软烟罗比在纪新雪身上,“这色果然衬你,回头让彩石为你裁件罩衫,那匹黛绿色的料子做成纱裙,叠在过年时做的那条鹅黄色的裙子外。”

纪新雪抬手将身前的料子推开,对如此猛男的颜色敬谢不敏。

“眼看又要到蚊虫多的季节,不如拿来糊窗用。”没等钟娘子拒绝,纪新雪已经挽住钟娘子的手臂,露出喜滋滋的笑容,“总听说软烟罗糊窗能挡住蚊虫却不会影响透光通风,如今总算是能亲自验证。”

见到纪新雪天真烂漫的笑容,钟娘子再也说不出嗔怪纪新雪奢侈的话。

当年她在德康公主身边做女官时,随公主出席各府宴会,别说是王府贵女,就是三品官家的女儿,也是用软烟罗糊窗。

钟娘子从善如流的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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