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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后,折扇轻摇,目光饶有兴致地在陈君迁和沈京墨之间游移。

“萧景垣,你说这个女子是你新纳的妾,小厮也是被她所杀,可有证据?”

“有!当然有!”萧景垣斜眼瞧着沈京墨,得意地哼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支精致的玉钗,“这是我在尸体旁边捡到的,大人问问是不是她的!”

沈京墨看见那玉钗,脸色一白。

昨晚奔命时跑得太快,雨又太急,她也不知一路上掉了多少首饰,这支八成是被这歹人捡去,故意栽赃她的。

衙役把玉钗交给了陈君迁。

“这玉钗可是你的东西?”他问沈京墨。

沈京墨咬了咬牙,抬眼看看玉钗,又听见身边的萧景垣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她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是我的……”

“掉在何处?”

“武凌山。”

“何时丢失?”

“昨晚……”

“大人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萧景垣得意地叫嚷着,陈君迁沉着脸猛地一拍惊堂木,吓得他脖子一缩闭上了嘴。

陈君迁看向沈京墨:“说说你昨晚为何在武凌山,当时又发生了什么。”

“回大人的话……小女自北边来,到永宁县寻亲,昨晚途径武凌山,路遇这人……言语轻薄,意图不轨。小女只顾着逃命,这支玉钗具体是何时丢失在何处,小女也不能确定……”

“胡说!大人她胡说!哪有人大晚上才开始翻武凌山的!”萧景垣嚷嚷起来,倒真像是他被人污蔑了一般。

“肃静!”陈君迁大喝一声,震得衙门内外都抖了一抖。

他又转向沈京墨,语气温柔了许多:“你接着说。”

沈京墨惶恐地瞥了萧景垣一眼,瑟缩了一下,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道:“那时天很黑,小女被他的人堵在林中,万般无奈之下,才动手伤了其中一人。但小女气力微弱,断不可能一击将人杀死!求大人明鉴!”

“你将人伤在何处?”

“……脑后。”

“用的什么凶器?”

“山上的石头……”

案发经过,陈君迁已经大致了解,心里也有了判断。

萧景垣在山上时听见了仵作唱伤,眼下沈京墨说的杀人凶器和伤口位置,都和仵作所说对上了,这案子自然结局已定。

他得意地仰起下巴,侧目睥睨沈京墨。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就是性子烈了点,不然他倒真想把她收了。

可惜,他已经对她另有安排了,只等陈君迁宣判结果,就把人领走。

陈君迁回头,和身后的谢遇欢对视一眼,眼神点了点案上的玉钗。

谢遇欢折扇一合,了然地上前一步,将那玉钗拿在手中把玩起来,同时抬脚朝堂下的两人走去。

他在两人身前站定。

萧景垣仰着脖子,一脸得色。

沈京墨也抬起脸来看他,一双明眸中泪光涟涟,却坚强地忍着没有落泪。

谢遇欢反反复复摸着簪子,修长的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引得衙门外围观的未婚女子和已婚女子、甚至是满眼皱纹的大婶,都禁不住发出小声的尖叫。

听见尖叫,他也笑,笑得像只狡黠又俊美的狐狸。

“你说这玉钗是她的,还是你的?”谢遇欢问萧景垣。

“当、当然是她的!她不是都承认了吗!我还能拿自己家东西栽赃她不成?”

“你确定是她的,不是她从你家偷的?”

萧景垣搞不懂了,看他这样子,怎么好像巴不得他说这玉钗是他的一样?

“我确定,这绝对不是我家的东西,就是她的,她掉在现场的!”

“啊~好!”

谢遇欢问罢,陈君迁也走了过来。两人站在一处,谢遇欢恭恭敬敬地把玉钗递还到陈君迁手中。

“大人,在下在上京经商时,见过这种质地和工艺的玉钗,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才买得起,咱永宁县的师傅是做不出来的。”

萧景垣这下更糊涂了。

谢遇欢则是笑着转身,折扇一指他的鼻尖:“方才在下反复向他确认,这玉钗确是这位姑娘所有,可姑娘又不能确定具体丢失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这玉钗是否就是昨夜丢失在武凌山上,都未可知。”

“大、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玉钗是这姑娘的不假,却被你所盗!你见这姑娘的首饰价值不菲,又颇有几分姿色,便起了歹心,派手下恶奴去抓人,不想却反被姑娘打伤,意外死于山中。今日你又用这偷来的赃物,污人清白!”

萧景垣都懵了!

这是什么奇思妙想的转折?!

他确实看上了沈京墨的姿色,也确实派人去抓她了,但他没偷她玉钗啊!这不应该是证明她去过现场的证物么?怎么倒成了他的赃物了?!

“大人!大人您不能听他胡说八道啊!”萧景垣急了,“他这完全是歪曲事实!一定是和这贱人有染,故意帮她栽赃陷害小人啊!”

陈君迁从谢遇欢手中接过玉钗细细摩挲。

“这玉钗入手光滑,做工精细,的确不曾在永宁县见过,可见这位姑娘家世不错,怎么会委身于你做小妾,还偷你的银子?

“那小厮的尸体在武凌山南坡,头朝山顶方向,显然是从山外上山的过程中死亡。若真如你所说,是追着这姑娘而去,应该头朝山下。”

陈君迁说着,语气渐冷:“你们二人供词虽不同,但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你带着你的人深更半夜,想对这位姑娘行不轨之事,却不想被人家反杀,如今还想恶人先告状!”

“这是污蔑!是污蔑!”萧景垣高声大叫着,“你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恶人先告状!”

一旁的谢遇欢笑:“那你纳人家为妾在先的证据呢?婚书虽然没有,卖身契总有吧?”

萧景垣彻底傻眼了。

只听谢遇欢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继续道:“哎呀呀,纳妾的证据没有,偷盗的证据倒是实打实的。”

陈君迁垂眸问沈京墨:“这支玉钗几两银子?”

沈京墨已经被他们两个的一唱一和弄糊涂了,听他这么问,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以往只管挑首饰,看中哪些就包起来,让人送去府上领银子,可从没问过价格。

“二、二十两?”她猜了个价格。

陈君迁突然放大了声量:“多少?三十两?”

谢遇欢低笑:“大人听岔了,四十两。”

陈君迁恍然大悟:“原来是五十两!”

他俩一来一回地哄抬玉钗价格,把沈京墨和萧景垣都看呆了,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君迁叫完价,也不再问二人问题,转身走回堂上。

“原告萧景垣,偷盗玉钗,值银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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