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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就是想看看你背上的伤,现在看完了?,不放了?你还要如何?”

“你知?不知?道上京悬赏多少座大宅子要抓我?西北的义军出多少银子要我加入?我都被你绑住任你为所欲为了?,你不多拿些好处再走?”

陈君迁低着头与她说话,目光从她潮湿的眼落到红润的唇上,又继续下?移。

沈京墨手臂交叠起来遮在胸前,嗔了?他一眼:“谁拿好处还不一定呢。”

他俩现在这样呆在一起,难不成吃亏的还能是他?

“你今晚就绑着吧,不许偷偷解开。”少了?一只手,她就不怕他了?。

陈君迁呵呵笑了两声,一个翻身,两人位置倒转。

他俯首亲亲她的眼尾。刚刚她查看他伤疤的时候虽未流下?泪来,眼角却湿了?。

“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怎么还为我掉眼泪。”

他的左手还被绑在床头,单凭右手将她圈在身下?,她推又推不开,只好卸了?力气,手虚虚贴在他胸膛,不乐意地问他:“白天不是说过一次了,怎么还没翻篇?”

“白天说的是小?白脸的事?儿,现在问的是你喜不喜欢我。”

成亲三载,虽然?什么都做过了?,但?她还从没说过喜欢他。

以前他不敢问,但?今天刚好有了这个由头。

他问得认真,沈京墨看着他明亮的黑眸,顿了?顿,双手一寸寸环上他脖颈,笑?着将他拉向她,杏眸弯成了?两个月牙,鼻尖碰了?碰他的,甜声道:

“讨厌得很。”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陈君迁双眼微眯,微微用力顶了?下?她的鼻尖:“当真?”

“嗯!”

“……”他盯着她沉默了?片刻,“不信。”

话音落罢,她身上仅剩的那一小?块布料便?被他扯下?,丢到了?一旁。

陈君迁埋首而下?,发顶蹭着沈京墨的下?巴,痒得她往旁边躲。

他左手不得自由,但?仗着个高胳膊长?,还是把她牢牢堵在床上这一小?片空间里,她跑到哪里都能被他捞回来。

两人在床上追闹了?一会儿,沈京墨被他按倒,边笑?边挣扎,小?声提醒他:“水盆在床底下?。”

等陈君迁去捞鱼泡,她又翻身滚进了?床里侧,远远冲着他笑?。

他看她还是没玩儿累,也不急着抓人,一面盯着她,一面单手戴好鱼泡,接着猛地扑过来抓她。

沈京墨笑?着讨饶的同?时,头顶传来“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

两人齐齐抬头。

二指粗的床梁被他挣断,碎裂的木头和半截系在发带另一端的木梁从枕头顶上一路拖拉到他两人手边。

屋中顿时沉默了?。

片刻后,沈京墨没忍住笑?倒在他怀里,勾着他肩膀咬他耳朵,“恶狠狠”地使唤他:

“明天给我修好!”

*

天光大亮时,床帐里还是昏暗如清晨。

沈京墨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眼睛也没睁,伸手四处摸索衣裳。

只是衣裳没摸到,却打?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

陈君迁抓住她一通乱摸的手,把她拽进怀里,唇贴着她额头,也没睁眼,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声音微哑地哄她:“再睡会儿。”

沈京墨已有许久不曾和他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方才?半梦半醒时头脑不清醒,都忘了?身边还躺着个人。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做。

她这么一想,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地提醒他:“起了?记得给我烧水,我要洗洗。”

昨天晚上折腾完两人就睡了?,但?眼下?是夏天,汗虽然?落了?,身上却还是黏糊糊的不舒服。

陈君迁闷闷地应了?一声,在她发顶胡乱亲了?两下?,又睡了?过去。

-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总算起身了?。

用过饭后,沈京墨去沐浴。陈君迁扒了?衣裳,从她的浴桶里蹭了?些热水,把自己身上也擦拭了?一遍。

换好衣裳,他提议出去走走。

沈京墨看看时辰,让他先把浴桶收拾干净,她还有些事?要做。

陈君迁暗暗好奇,飞快打?扫了?浴桶,跑回屋找她。

沈京墨跪在软垫上,双目紧闭,无比虔诚地拜着面前的一个圆形木章。

陈君迁悄悄走到她身后,这才?发现那木章上刻着的,正是流云峰上的山神?奶奶。

木章旁边摆放着一个锦盒,想必她平时不敢将她老人家放在外面落灰,只有每日拜神?时才?会取出来。

他心里一暖,默默退了?出去,没有惊扰她。

不多时,沈京墨打?开了?屋门。

陈君迁就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他朝门内看了?一眼,发现山神?奶奶的木章已经被她收起来了?。

沈京墨知?道他刚才?进过屋,不过他一早就知?道她会拜山神?奶奶,让他看见也无妨。

“走吧,趁还不热,去街上逛逛。”她说完,递了?一把油伞给他,有雨挡雨,无雨遮阳。

今日天清气朗,河边浣衣的妇人三五成群,聊着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孩童在窄窄的石板路上跑来跑去,偶尔撞到来往的行人,惹来几声训斥。

陈君迁将伞倾向沈京墨那侧,护着她避开冲撞过来的孩童。

路边又冒出来几个偷偷打?量沈京墨的少年,只是瞧见她身旁还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眼神?都不得不收敛了?些,只敢斜眼去瞧,不敢正眼盯着。

沈京墨像是没察觉到那些眼光,又或许是早已习惯,一路与认识的妇人打?着招呼,没有理睬那些少年。

陈君迁却无法?忽视那些落在他娘子身上的眼神?,在瞪退了?不知?第几个少年后,他把伞压得更低了?,俯身附在她耳边:“下?次出来不如戴顶帷帽。”

那玩意儿也遮阳,更遮面。

沈京墨看也没看他,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河岸,笑?道:“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我郎君,他们才?不敢……”

话没说完,她就不再说了?。

陈君迁还在等着下?文,见她突然?缄口,他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河边一棵大柳树下?坐着一个清瘦白净的年轻男人,正面向河面,抱着一块画板作画。

画上是热闹繁华的对岸街景、小?桥流水、杨柳依依,竟与现实分?毫不差,连临水的茶楼二层倚窗而坐的人,都被他仔仔细细地画了?进去,落笔虽简,画中的行人、飞鸟却都栩栩如生。

就算陈君迁不懂画,也看得出那男子画技不俗。

他看了?两眼那画,又低头去看沈京墨,见她神?情专注地看着男子作画,不由得抿了?抿嘴,旋即拉着她走进了?路边的书肆,大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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