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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见状,她就又说:“娘给你打了热水,那回屋去后,让爹爹给你洗脸漱口好不好?”
康哥儿从自己父亲身后,歪着头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自己阿娘。就这样看着看着,然后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来,有些讨好的意思。
行为上有戒备,但表情却出卖了他。
小孩子就是好玩儿,天真无邪,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那娘先回屋。”既知他对自己还有戒备,叶雅芙也并不刻意靠近他。
同康哥儿又说了句话后,只绕过父子二人,她端水率先往东厢去了。
阿娘走了,康哥儿脸上的笑也瞬间没了。他有些着急的样子,立刻仰头去看父亲,扯拽他袖子。
吴容秉则摸了摸他小脑袋,笑容温雅和煦:“你娘打了热水,省了我们的事儿,我们回去吧。”
吴容秉不管妻子是因何而突然性情大变的,他不关心她这个。只要她所做之事是为康儿好的,是能让康儿开心的,他就也愿意配合她。
但若她敢在康哥儿身上打什么主意,他绝对不会允许。
重新回了屋后,叶雅芙将水放在了桌上,她则又坐去了梳妆台前。
镜子里,洗
干净了的脸虽仍皮肤粗糙、毛孔粗大,但却比浓妆艳抹时好多了。
好在这叶氏年轻,想被这样的有害之物也没荼毒多久,只要日后细心爱护着、好好养着,就能养得回去。
见这脸受伤害的程度不算大,还有得救,叶雅芙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得到,额头处竟有一片青紫。
伸手去摸,还挺疼。
虽然古代的铜镜清晰度不够,但若凑近了仔细去瞧,还是瞧得出来的。
忽然想到昨儿晚上,她刚穿来时,有明显感觉到是被人重重推了下。
现在回首去细想,估计是那吴二郎推的。
可能是之前她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遮盖了这处的伤,所以之前未曾察觉。
昨晚之事可还没完呢,正好,这额头伤了,一会儿借此可继续重提昨晚之事。
吴容秉并不关心妻子,即使看到了她额头的伤,也只当是没看到。
他只一心扑儿子身上,回屋后,慢条斯理着亲自帮儿子漱口,后又帮他洗了脸。
把儿子收拾妥当了后,这才又捧水给自己洗脸,然后再拧了巾子,将脸擦干。
叶雅芙早收拾好了,就等着他们父子。等到他们父子二人也俱都收拾妥当,叶雅芙这才随他们一道往上房去。
吴家还没分家,一大家子人吃住都是在一起的。
很早之前,吴家老太太还在世时,一日三餐都是姜氏做。后来吴老太太故去,叶氏也大了些,这些琐碎的家务活便都是叶氏做。
到最近,吴裕贤娶了柳氏,柳氏带了丫鬟婆子来,这些活便就由柳氏的下人和叶氏一起做。
不过昨儿晚上叶氏的身子换了个芯子,成了叶雅芙。
叶雅芙可不知道自己还要做早饭。
再加上她昨儿实在太疲惫了,一觉睡到了今天早上鸡打鸣,更是错过了做早饭的时辰。
记得去厨房里烧水的时候,柳氏的另一个陪嫁花嬷嬷,有嘀咕她几句。但她当时没在意。
这会儿,人站在了饭桌前,姜氏倒是又摆起婆婆的谱儿来。
“福姐儿这两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大变了性格。顶撞长辈就算了,怎么早上连早饭也不做了?听说今儿早上,还同蓉娘的丫鬟映红吵了一架。难道这家里,你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才开心啊。”姜氏似是说给叶雅芙听的,又似是说给一旁的吴兆省听的。
叶雅芙先也没说话,只等着看公爹吴兆省会是什么反应。
这吴兆省是个耳根子极软之人,虽读过书,但却是个书呆子,没什么分辨是非的能力。此番听得姜氏一旁挑唆,再想到昨儿晚上大儿媳的反常行为,吴兆省立刻又把心偏去了姜氏母子那边。
只见他虎着脸,颇严厉着训斥叶雅芙:“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怎么同样是儿媳妇,人柳氏不必干活,偏你要干。可你也不想想,二郎媳妇不干活,那是有人替了她,你有人替你吗?孝顺公婆,相夫教子,这是你身为女儿家应尽的职责。你自己想想看,你又做到哪一点了?”
从前在家里上蹿下跳的,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就算了。现在,连做饭都不肯做了。
往后下去,还了得?
昨儿晚上和她婆母吵架、不敬婆母,以后,是不是连他这个公爹也不放眼里了?
吴兆省这会儿会有这样的态度,必然的,是昨儿晚上回房歇息后,姜氏在他耳边吹了枕边风的缘故。
叶雅芙则心中暗叹一声,心道,一家之主心太偏,这个家是没法呆了。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抬手,摸着自己额头处的伤:“阿爹看到儿媳头上的伤了吗?”
吴兆省自然是看到了,但却忽略了。现在见她主动提起,自然忽略不了,可又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竟一时语塞起来。
姜氏似是很怕她会提昨儿晚上的事,于是立刻又笑起来,打着圆场说:“早上的事既然过去,就不提了,你下次记得就行。快坐下来吃饭吧,别一会儿饭冷了,又得重新拿去热,平白糟蹋柴火。”
叶雅芙不是叶氏,不会对着姜氏母子摇尾乞怜。
姜氏怕提昨晚的事,想息事宁人,叶雅芙做不到。
她不想提,她就偏提。
“我额头上的伤,是昨天晚上二郎弄的。他推了我一把,我撞到墙上了,这才留下的伤。”
果然,柳娇蓉听后第一个跳脚,立刻质问起来:“二郎什么时候同你在一起的?为什么他会推你!”
第6章 第六章(大修)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成亲前,爹娘自然是把这吴家的内情打探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丈夫同眼前这个叶氏有些不清不楚。
但好在,是这叶氏不守妇道,觊觎小叔。而她的丈夫,始终是行为端正,对其避之不及的,不曾有过丝毫的越矩行为。
成亲后这段时日,二郎前些日子都是呆县学读书的。就算如今县学放了假,二郎白日时也是常去先生或同窗家交流功课。就算晚上回家来,也是同自己形影不离的呆一起。
所以,方才听这叶氏说二郎推她撞了墙,她就很奇怪了,二郎什么时候同她呆一起过?
最重要的是,二郎同她呆一处时,自己竟然不知道?被蒙鼓里了?
见自己目的已达到,叶雅芙便笑起来,更是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就昨儿晚上的事啊,二郎回去后,没同弟妹说吗?”
姜氏那边急得想伸手来捂人嘴,却是来不及。
见话已说出来,她只能气得咬牙切齿,整个人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