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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四合等到夜幕降临,再从夜幕降临等到东方破晓……却仍未等来任何消息。
他就这样静静坐了一夜。
直到接受了现实,知道妹妹也不会再回来后,吴裕贤不免自嘲一笑。
那双深黑的眼眸中,自然也露出了阴狠之色。
此时此刻,他自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所有人背叛了。
他一人独处这冷漠的人世间,身边再无至亲。 。
隔了一日,吴兆省领着一儿一女又登了甜水巷。
这会儿来,只字未提姜氏,只说带一双弟妹来看看兄嫂的。
虽之前闹得僵,但到底是血缘至亲,他们愿意串门走动吴容秉也欢迎,自不会冷血到彻底断绝来往。
吴心莲能屈能伸,为前日之事,特意郑重的向自己长兄道了歉。
吴容秉自然不会计较,只笑说:“你我兄妹,偶有吵闹也属正常,何必如此,反显生疏。”
吴心莲既决心彻底放弃母亲和二哥那边的关系,自然使足了力气讨好大哥这边。
“大哥不计前嫌就好,我来之前还怕大哥会不原谅我呢。”她今日的姿态同前日的大不相同,在自己大哥面前,谨小慎微,将姿态摆得足够低,“我知道错了。”
吴容秉并未说什么,但也未信她此刻的话。只是温柔笑望着她,但那笑意并未达眼底,只虚浮于表面。
“此事就此揭过,日后谁也不许再提。”
“好!”吴心莲立刻爽快应下。
已是九月中,吴容秉的计划是在过年之前抵达京城。所以,留下的时间也不多。
留了父子姐弟三人吃了饭后,吴容秉来寻妻子商量:“最迟月底得出发,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吴容秉先是问她的意思,之后,又给了自己的答案,“我还是希望你能一起入京。”
这些日子,叶雅芙其实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留在县城自然有留在县城的好,但去京城发展,自然是机会更多。
那樊大公子说要同自己合伙开食肆,这些日子来二人也一直在沟通,还未定下把食肆开在哪里。
“再容我考虑考虑吧。”叶雅芙也挺犹豫的。
看得出来她内心很迟疑,也很矛盾,吴容秉不想逼她做决定,只是说:“还有时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也是怕自己逼得她太紧,会把人越推越远,反而适得其反。
时至如今,对待这份感情,吴容秉的心境自同之前大不相同。
之前是合作共赢的关系,而如今……相处得久了,自然有感情,他希望她可以做他真正的妻。
只是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些话不可轻易宣之于口,若没十足的把握得到她的心之前,吴容秉也不希望弄得彼此都尴尬,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夫妻二人忽然沉默一阵,叶雅芙主动找了话头,问他:“你真信莲娘知错了啊?”
吴容秉讽刺一笑,摇头:“不信。”
因拿她当自己人,倒也不避着她谈自己妹妹:“我的这个妹妹是什么性情的人,你应该也很清楚。如今来看,她是完全随了那姜氏的,性子冷漠,自私自利,唯利是图。所谓的低头,不过是眼下不得已做出的选择而已。而一旦有更高的高枝可攀,她必会立刻翻脸不认人。”
那吴心莲可不正是这样的人,其自私冷漠,比起姜氏来,可不差丝毫。
又过两日,柳世昌忽然匆匆赶来。看着一脸急切之色,显然是有事来的。
“吴兄。”他喊了吴容秉一声后,正色道,“方才得到消息,那姜氏在县衙的牢里自缢了。”
第92章 第一百零二章一起赴京
柳世昌过来时,吴容秉正坐窗下看书。
已是深秋,院子里的桂花已开败,柿子树上的柿子倒沉甸甸挂于树枝上。抬眼看去,满眼皆是黄橙橙,柿子结了一树。
沉甸甸得似要把树枝压断般。
而柳世昌,此刻正立
在院子中央,站在那黄橙橙的柿子和开败了的桂花间,急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容秉。
“什么?”吴容秉惊愕。
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样,错愕在了那儿,愣了好半晌,才方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吴容秉下意识将手攥紧。
此时此刻,他脸上神色十分严肃。面色阴沉冷厉,再无丝毫往日的温和。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到底还是他低估了人性,低估了冯裕贤的绝情程度。
他原以为,那冯裕贤坚持个几日,到实在走投无路时,必会来他跟前求个情。又或者,他会继续折腾,去找别人作为中间人来求这个情。再不济,求去县令跟前,以孝心感化县令。
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性,却唯是这一个想也没敢想。
他怎么狠得下心来的?那是他的亲娘啊。
姜氏做了什么错事且先不论,可她从未对不起过自己的这个儿子。相反,她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那冯裕贤。
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一朝事败,为了成全儿子名声,她只能含恨自缢。
吴容秉不觉得那姜氏会无缘无故就自行了断,而且,她没读过多少书,肯定也不知道她坐牢会对儿子冯裕贤有什么影响。所以,必然是冯裕贤对她说了什么,她意识到自己眼下情况于儿子前程十分不利,这才对自己痛下杀手的。
又或者……根本就是冯裕贤故意逼的她。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那冯裕贤都心思恶毒,实在可恶。
人亡债消,既人已死,自不会再对一个死者定罪。
这样一来,那冯裕贤的身份,仍是清清白白。
“因是在县衙的牢房里自缢的,此事自是连累了牢里的狱卒。听说,昨晚当值的狱卒全被解雇。另外,此事于潘县令来说,影响也极其之大,会影响他的政绩。”
潘县令在富阳县令任上任了六年之久,若无意外,年底往京述职时,或可升迁。
但最后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辖内却出了人命这样的大事儿,且死的还是一个举人的母亲。此事若能捂得下还好,若被人当把柄抓住,闹大起来,怕是潘县令一辈子前程就毁了。
而就眼下情况来看,怕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潘县令的铁面无私,自然是狠狠得罪了冯裕贤。如今他娘死在了地牢,来日他入京去,但凡有机会,必会报复潘县令。
而若他真这么做的话,此事上,吴容秉自不会袖手旁观。
“此事实在蹊跷。”吴容秉说,“想必柳兄心中也有疑惑。”
柳世昌点头:“很显然。姜氏死了,那冯举人是得利益者,此事若说与他不相干,我可不信。可偏偏……他娘是死在了地牢中,倒是叫他寻到了机会对潘县令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