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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每一日那样。

一年半了,这是他第一次走神,没有专注听先生讲话。

他以前不会这样的,先生肯教他,他便把先生说的每一个字都格外珍视。

只今日,他忍不住去想,那个人怎么样了,能不能救过来呢?

救过来后,他想多陪那个小乞丐说说话,那个小乞丐一定很不安,就跟他刚来的时候一样。

他要告诉小乞丐,先生特别特别好,不用害怕的,先生允许他们两个做朋友,那就是愿意让小乞丐留下来了。

他原本以为先生会生气的,可先生没有,先生真的对他太好了,什么事都由着他纵着他,他……

脑门忽然被书卷轻轻敲了一下,蒲听松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罢了。左右听不进去,你去玩吧。”

江弃言忽然感到有些后悔,先生在给他讲东西,他在干什么呢?他居然在想别的事情!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你出去吧”,蒲听松从小桌后起身,走到高了很多的书桌前,“托小弃言的福,为师需得……”

蒲听松忽然停住,手指无意识地搭在那厚厚一沓折子上,“也不是什么大事,熬个夜就做完了。”

于是江弃言忽然意识到,先生这是受罚了?

因为他昨天的冒冒失失,先生要挑灯夜战吗……

先生都这么忙了,还抽时间给他授课,他却辜负了这份心。

先生一定很难过吧……

江弃言不敢再打扰先生工作,抓着自己的衣角怀着浓浓的愧疚很快出去了。

关门的时候,他深深看了蒲听松一眼,似乎是要把先生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他告诫自己,就算有了朋友,也要把先生放在第一位,先生的地位是永远不可替代的。

绝对不可以乐不思蜀让先生伤心……

蒲听松看着严丝合缝的书房门,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将目光移至窗台处,看着小孩远去的背影,笑意渐渐匿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阴郁。

良久后,他吐出一口浊气。

没关系的,没人能拐走他的小兔子。

很快,他的小弃言就会恨上那个人了。

不能急,啄玉尚且困难,何况是雕人呢?

他得多用心一点,江弃言才会慢慢被打磨成他想要的傀儡样子,不是吗?

江弃言找到管家,老人的眼神有些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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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江弃言摇摇头,“我不怪你告诉先生,先生已经允许他留下来了。”

老人闻言,目光更加躲闪不定,只是沉默着把他带到柴房,就快步离开。

小殿下啊……

老管家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

这孩子根本不知道家主有多可怕。

他在帝师府做了几十年的管家,接待过各式各样的达官贵族,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蒲听松那么心机深沉的人。

老家主去世的那三年,他看着小家主从一个九岁的孩子飞速蜕变,那时他再面对年仅十二岁的小家主,竟感到深不可测。

如今又是一年半过去,家主越发令人畏惧了,这整个帝师府乃至整个朝堂整个绥阳,基本没有不怕他的吧……

江弃言回头望了匆匆离去的老管家一眼,心底有些疑惑。

为什么大家好像都不太愿意跟他接触啊?

是因为还没有接纳他把他当外人吗……

也是,他本来就是外人……

江弃言搓了搓冻僵的小手,推开柴房门。

里面的人已经醒了,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见进来的是他,才慢慢探出一个头。

“小公子”,那乞丐冲他笑,“谢过了。”

这个乞丐的谈吐,好像不是寻常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江弃言想起先生跟他说过的话,便留了个心眼,“你叫什么?”

小乞丐目光暗了暗,“家道中落,身份敏感,从前的家世已与我无关,我本漂泊一浮萍,四方无容处,世中无我名。公子唤我方无名便是。”

方无名……

江弃言抿了下唇,“你从前叫什么?”

“公子,您就别问了”,小乞丐似乎有些为难,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罪臣之子,外面……”

小乞丐凑近他耳朵,压低声音,“在抓我。”

江弃言整个人都是一僵。

太近了。

江弃言瞬间推了方无名一把,声音有些抖,“你别碰我!”

方无名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手,“抱歉,逃亡途中来不及整理,一身狼藉惹了公子不喜……”

不是的……

江弃言有些后悔自己反应过大。

并不是嫌弃,他只是不习惯被触碰,何况他们两个刚认识不久,这个方无名连真名也不肯告诉他,忽然靠他这么近,他有点害怕。

江弃言放下手里的包袱,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先将就,先生在忙,晚点我再去找先生安排房间给你住。”

江弃言被这么一吓,也不想多待了,转身就走。

身后方无名对他躬身行礼,“谢过公子救命之恩,方某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不用了”,江弃言小声,“是先生开口我才敢留你的,你要谢就谢先生吧。”

恰在此时风起,雪花被卷到空中,雾一般藏去江弃言一半身影。

少年目光微动,目送他消失在柴房外的风雪中。

方无名心下思忖。

叫那个人先生的话,这小孩便是太子吧。

看这维护的样子,小太子似乎并不知道他先生是个什么样的恶魔呢。

方无名用力握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一年了,方丞相已经死了一年了,如今他终于混进帝师府,可以找机会为爷爷报仇了。

只怕那个人已经忘了自己剑下还有这么个冤魂吧?

蒲听松,那日你不杀我,就是你做的最错的决定!如有机会,我必杀你!

临近正午,蒲听松开门的时候,意外看到有个小孩坐在门口。

他把手放下去,摸了摸小孩的头发,心情好了不少,“怎么不去找你的小朋友玩?”

江弃言摇了摇头,蹭了蹭先生的手。

可是没蹭多久,先生又把手收回去了。

他仰起小脸,仰视着他的先生,目光中藏着一丝委屈。

为什么要收回这么快呢,他还想再多蹭一会的。

“他好像是个逃犯”,江弃言咬着下唇,目光中满是担忧,“他会不会给先生带来麻烦……”

“先生……”江弃言垂下头,“我后悔了……”

他不应该随便捡人的,万一牵连先生怎么办呢。

先生本来就举步维艰,孤立无援,基本上谁都可以欺负了。

如果私藏逃犯被父皇知道,会把先生下狱的吧……

江弃言越想越害怕,犹豫了一会,便轻轻拉了拉蒲听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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