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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是吗?好!”
沈年一边说着,边调动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强行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想谈恋爱了,我想彻彻底底地忘了你,彻底地从过去的十年走出去,然后和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去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我可以不用小心翼翼地怕打扰他,不用每天费尽心思地上赶着找理由去求他来找我,也不用永无尽头地去猜测他明天会不会喜欢我多一点。”
“我们可以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生活,每天醒来会亲亲我,抱抱我,下班会给我带一束花做一顿饭,周末可以去逛街吃饭看电影,放假了可以一起去旅行去动物园和海洋馆:。”
“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接吻!可以在朋友圈秀恩爱接受朋友的祝福!可以像正常的情侣那样不用藏着掖着提心吊胆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抛弃!”
心底曾经积压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沈年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到最后甚至带了一丝哭腔。
怎么可能不委屈呢?怎么会不想要回报呢?
只要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一定是想要得到同等的回馈的,只是曾经被爱冲昏了头,又太怕失去,只顾着义无反顾地去向对方表达爱意,却忘了自己也是需要爱、也值得被爱的个体。
像是被这一通话戳中了什么地方,江崇的神色有些动容,目光颤动了几下,却又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束缚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年深呼吸了几次,情绪慢慢地重新平静下来,又觉得自己这一通诉苦和委屈着实没必要也没意义,反而显得曾经的自己可怜又可悲。
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那点虚无缥缈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爱打破自己的底线,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不值得,没有人值得他这样做。
“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沈年眨了眨眼睛,掀掉睫毛上的雪花:“哪怕就为了过去三年的情分,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再见面了,也不要再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来动摇我。”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去和你的白月光再续前缘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我也好好过我自己的日子,就当是……”
“放过我了。”
“可以吗?江崇。”
沈年说完话,也没有再等他的回答,抱着那束花错身进了单元楼。
身边骤然起了风,卷起了一片细细碎碎的雪泼在身上,划过脸颊时刮得皮肤隐隐作痛。
江崇突然想起去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沈年在家里煮了火锅,两个人坐着铺了毛绒坐垫的小凳子,在客厅里围着电磁炉,分吃锅里的宽粉和滚烫的丸子,一起点评电视上民生采访节目里的奇人奇事。
吃完饭后沈年犯了懒,撒娇耍赖地要求他去洗锅洗碗顺便帮他剥一个大柚子。
江崇被他缠地没办法,收拾完端着剥好的柚子回来时,收获了一个充满火锅底料喂味的吻。
江崇笑着嫌弃他不刷牙就乱亲人,沈年听着乐意了,撅着嘴巴扑上来非要求一个不嫌弃的亲亲和抱抱。
可记忆里那个曾经会撒娇卖乖求着他亲求着他抱的人,今天就站在雪地里,冷漠地、甚至是带着怨恨地看着他。
他说要谈恋爱了,要和别人长相厮守了,说不要再见面,让自己放过他。
那股雪似乎是穿过衣服和皮肤刮进了身体里,让江崇从内到外都感到彻骨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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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崇目前的精神状态be like:分手怎么了,分手就不是老婆了吗,分手就不能管前男友的事了吗?哪条法律规定了?
近期的小江精神状态可能会比较美丽,大家坐稳扶好,毕竟人被刺激多了憋久了都容易变态……
第44章 车祸
在江崇小的时候,有段时间曾因为家中生意波动被父母送回乡下爷爷家住了两年。
那是江崇人生中难得自由的一段日子,对父亲格外严厉的爷爷也逃不开隔辈亲的定律,对这个孙子相当宠溺。
江崇也是在那时候,跟着村口的几个爷爷学会了各种棋牌玩法。
虽然这些棋牌游戏规则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潜规则,叫落子无悔。
后来长大了,江崇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也像是一盘棋,有些棋子无关紧要,随便下在哪里都不会对整盘棋造成什么影响,而有些棋子下了,却会影响整盘棋的走势和他后面每一步棋的决定。
江崇下过很多最优解的棋子,比如一路顺遂的读书升学,也下过违背父母意愿和普通人难以理解的棋子,比如公开出柜,放弃了接手家业选择去冒险创业。
中间也走过一些弯路,有过非常辛苦的时候,但他很清楚自己的选择和方向是对的,所以可以走得很坚定,哪怕很难的时候,也知道越过这里又能看到更明亮的前路。
可平生第一次,在和沈年相关的所有事情上,江崇突然有些找不清方向了。
哪怕是当初和宋文清分开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这么茫然和无处下手的感觉。
初雪那天后,江崇心情颇为混乱地度过了几天,连工作的心思都没了,心里的焦躁和不安把人缠得紧紧的。
他潜意识里有了一种隐隐的不安,担心自己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又或者是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做了错误的决定。
他为此感到焦虑,却又每每抗拒往深处细想。
因为这个决定是不可逆的,甚至可能是无法挽回的,他承受不了这个错误决定带来的后果。
如果从一开始他的选择就是错的,那这些年他对沈年那些刻意的冷落、给沈年带来的种种不安和伤害,又算什么?
怯于认错,耻于认错,似乎是人类共有的劣根性,他也没能免俗。
似乎只要掩饰、否定和逃避,就可以自欺欺人地维持体面的表象,不必面对随之而来的后果和惩罚。
而这两天,宋文清也终于处理完家里的事,飞回了国内。
宋家老爷子身体并无大碍,虎视眈眈的叔伯兄弟们大失所望,宋文清也终于松了口气。
宋文清留了言,飞机今天下午四点半落地,让江崇去接他。
江崇打心底里并不很想见宋文清,但也实在没有任何立场拒绝。
说来可笑,他为了宋文清把沈年伤得彻彻底底,眼下却又因为沈年而情绪摇摆抗拒见宋文清,这种可耻的摇摆心态让江崇忍不住生出一点自我厌弃的情绪来。
江崇从机场接了人,宋文清面带疲惫,看起来憔悴了一些,感叹地跟他简单提了一嘴家里几房亲戚的勾心斗角就靠着座椅睡了过去。
江崇把人送到宋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