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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和盘托出:“妾生的又怎么了?我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四体不勤啊?”

“凭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莫非还怕别人说闲话吗?要嚼舌根便由他们嚼去,我根本不在乎。”

不是这样的。

杨氏心想。

不是这样。

隋府之于她,是今生今世都跨不过的坎。

其实刚生隋策那几年,她并非没想过要离开。但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实在舍不得,太舍不得了。

总觉得若离开了隋家,可能就真的和这个孩子断开了一切的联系,包括血缘,包括亲缘。

连以后走在街上,哪怕擦肩而过,她也认不出他来了。

隋夫人过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每每回忆当初,杨氏总想,自己或许不是没抱着有一日能与隋策母子相认的念头。

大夫人应该是知道的。

她即便知道也没有将她送走,恐怕猜出会有那么一天。

她大约隐隐有自己的期待。

所以当年隋策的反应才叫她如此失落。

若不是因为自己,大夫人可能不会染病,不会去得那样快。

就算上天注定了她寿元如此,好歹临终之际还能有至亲相陪,总不至于那么孤单。

杨氏皱着眉心垂头,轻声道:“我答应了别人的,不踏入隋府大门。”

隋策一听就知道她说的“别人”是谁。

他忍不住站起身,“我明白你是觉得对不起大娘,我更对不起她啊!可我想你好好活着,我想给自己的娘一个名分,我这么做,总归没有错吧?”

“算了文睿。”她脸上带着认命的哀劝,“生死有命,何必非得强求。”

隋策闻言抬手无声地捂了捂眉眼,再开口时,不自觉地变了嗓音,“能,不这样吗?”

“搞得好像,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一样……”

他情绪渐起,“她走的时候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次——可不可以为我想一想,我想你能过得好,过得自在,活得长久。”

隋日知:“文睿……”

隋策瞬间迎上他的视线,一并质问:“偶尔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能不只顾着那点前尘过往吗?

“我已经没有一个娘了,我不想连你也护不住!”

说完,当他看见杨氏的眼神,瞬间又感到很歉疚。

青年避开上前来的父亲,用手肘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匆匆道了句“对不起”,转头红着眼睛走出门去。

漫天星辰荡漾。

他刚一抬眸,就撞见院子里站着的商音。

公主殿下锦衣如霞,大概是刚来,乍然触碰到他的眼神,像是觉得冒犯了似的,顿然仓皇地一怔,好半晌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隋策方才风风火火的劲头在瞧见她的一瞬顷刻消弭。

他放缓了脚步走下台阶,而后一点一点地靠近。

行至商音面前时,他眼眸同脖颈一般低垂,干涩的嘴唇在她余光里抿了好几回,最后才带着一丝能够称之为委屈的神态,探出手臂将她揽进怀中。

兴许是隋策那一刻的目光实在太令人震撼,商音根本没想过要推开。

华服大袖的重华公主抱在胸口刚刚合适,多一分少一厘都嫌违和,舒舒服服得恰到好处。

他臂膀收紧了些许,兜着她的长发,深深埋首下去,若有似无地用脑袋贴紧她耳边。

商音偏了偏头,却瞧不清隋策此时的表情。

她左顾右盼,手足无措,只好笨拙而生疏地将两只晾着的手搁在他背脊上,一下接着一下顺毛似地轻轻安抚。

**

“要不,太医那边我去想想办法。”

廊庑下的栏杆旁,商音转过身问底下坐着的隋策,“宫里还是有一两个我使唤得动的御医,嘴巴严实,不必担心走漏风声。”

他两手搭在膝上,仍注视着堂屋透出的灯光,“那麻烦你了。”

“没事。”

商音咬咬嘴,见他这副脸色,心头挺不是滋味。她扒拉着扶栏探出一只手戳着他肩膀,“诶,你别难过了。”

“想想看,你有两个娘呢,很幸福了。”

隋策收回视线,欲言又止般盯着地面张了张口:“我知道我只是……”

他用力抿唇成一线,而后说,“只是在想,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

“怎么把她们一个两个的……都克走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商音也蹲下来,握着栏杆看他,“那我从前还被人说克亲娘呢,我看应该是我的缘故,嫁给你之后把厄运转给了你,你怪我好了。”

隋策不由啼笑皆非,“这叫什么话。”

他别过头和她对视,“今天晚上我不回府了,一会儿找人替我告个假。”

商音颔首应了,沉吟片刻,又问,“用不用……我留下来陪你?”

他突然笑起来,倒是摇摇头,“算了,这儿住不好的。你回去睡吧,我也安心点。”

许是意识到此话有理,她便不再坚持,临走时只若有所思地朝院中看了一眼。

作者有话说:

来自亲妈的助攻(bushi)

今天也是一个解馋的贴贴!

每次写大娘二娘都能让我想到《小姨多鹤》是怎么回事…………_(:з”∠)_呜呜呜,我好心疼两个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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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章

赵大夫第二日如期登门, 是来给杨氏施针的。

她睡了一觉,精神头看着比昨天好,躺在矮榻上由医生针灸周身要穴, 血液畅通之后,连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一旁的隋策和隋日知则并排而站, 各自安静地候着,父子二人活似俩门神, 眼圈一个赛一个的黑。

不知时过多久, 老大夫拔下她颅顶的最后一根针, 收拾完药箱, 客气地道了句“我明日再来”, 便让隋老爷送着出去了。

丫鬟将杨氏搀扶起身, 她正要劝隋策早些回去休息,一扭头时, 看见天光下支着脑袋在桌边打瞌睡的青年,话便凝滞于唇边。

折腾了一整日, 精疲力尽,难怪这样都能入睡。

她瞧在眼中,既心疼又内疚, 觉得自己这个生母当得着实失败。

真计较起来,她其实事事都不如大夫人,唯一能比的, 也就是命长吧。

妇人小心谨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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