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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收拾的,他指了指花缸旁边,让秦枂跟自己过去。
走到花缸那儿,贺长明拧开水龙头洗手,看着水流,他心里面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孩子们脑子里想什么呢,竟然把伦理搬到了脑袋上给自己增加思想负担。
他扭头看了眼儿子,秦枂出国的这段时间清瘦了不少,但满面红光、精神奕奕,很显然这两天受到了很好的照顾,不像是以前出差回来,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重得吓人。
贺长明知道是霍星河照顾的儿子。
他心下肯定了霍星河的做法,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儿子的脖子上,侧颈那边的衣领处漏出一点咬痕。
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贺长明暗暗咬牙,只能够捏着鼻子认了。
“记得岛上住我们前面的张伯伯吗,当连长的那个?他老婆短头发,经常穿一件花衬衫,你和她儿子经常打弹珠。”
“胖胖的李阿姨吗?”秦枂不确定地问。
“人家那是怀孕了,不是胖,她是小张的嫂子。”
秦枂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小叔子娶嫂子,这也可以啊?”
“老家那边,老夫妻各带着一个孩子结婚的,他们的两个孩子也在一起了,按辈分,那两孩子应该喊你叔爷爷。”
秦枂咋舌,“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女结婚了,法律上允许啊?”
“我说这些是告诉你,你爹你妈不是老古董,脑子里没有那些封建教条,我举的两个例子还不算是离谱的,更离谱的我们也见过,就不告诉你了。”贺长明擦干了手,他背着手往屋子里走,边走边摇头,“现在的孩子啊,道德感高哦,挺好的,挺好的,仓廪实而知礼节。”
秦枂看着爸爸的背影,他已经明白爸爸说这些是为什么了,是在告诉他,他们并不在乎霍星河之前那点儿事。
第60章 061
“你妈在楼上等着呢。”走到门口的贺长明招招手。
秦枂笑了笑, 就像是小时候无数次做的那样,他跑了过去从身后环住爸爸的胳臂。爸爸老了,没有了年轻时候伟岸, 也不会像年轻时候那样把自己抱起来、扛在肩头, 可他在秦枂的心里面始终是高大的、是依靠。
“爸爸,我挺喜欢他的。”秦枂顿了顿,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霍星河有什么好的。
各种纷乱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却让他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去说。
初见时那管抑制剂。
再见时,他戴上的止咬器,他静推的抑制剂。
再后来……
霍星河冷淡却真诚的态度, 追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零零星星的,一下子好像能够说出许许多多他的优点。可真要开口时,却觉得语言是那么匮乏。
贺长明抬起手捏了捏秦枂的脸, “你说的好可不算, 等我见了才行。”
“嗯。”秦枂点头, 松开爸爸的胳臂准备上楼,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扭头对爸爸说:“他干过一件事情。”
秦枂举起手比了个打枪的姿势, “piupiu,他可是制服过偷猎者的人,很厉害的。”
“嗯嗯,那是挺有胆量的。”
得到爸爸的认可, 秦枂转身噔噔噔上楼, 脚步是轻快的、心情是愉悦的,等见到妈妈,得到妈妈的认可, 他就更开心了。他去玉韫园,去杨家村,得到了霍星河父母和家人的热烈欢迎,他不希望霍星河来自己家得到的冷脸。
贺长明看着小儿子上楼了才摇摇头走进了书房,看到大儿子和三儿子在下棋,二儿子靠在窗边看手机。这仨年纪都老大了,各自的儿女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但儿女生来就是讨债的,再大也是讨债鬼,贺长明看到这仨就觉得头疼,特别是老三,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不知道像了谁了。
“老三,你关心下自己媳妇,嘴巴长着是用来沟通的,不是让你做摆设的。”
贺连平让开位置,让老爷子坐下,他嘴唇嚅动了下,没有给自己解释什么。
贺长明摇摇头,视线落在棋盘上更加无语了,“你这都下的什么棋……”他忍了忍,还是按捺不住说道:“你们都这么大了,照理来说我不应该多说什么,父辈的经验早就过时,但你们可以听听,说不定可以吃一堑长一智,少走点弯路。夫妻和睦,家庭平顺,事业才会有发展,老三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面。”
贺连平说,“知道了,爸爸。”
老二走过来拍了拍贺连平的肩膀,把他推到了后面,笑着问,“爸爸,我听到声音,小枂回来了?”
“嗯,回来了,上楼去找他妈了。”
老二琢磨着说:“他那个男朋友,靠谱吗?”
“挺好的。”贺长明看了眼二儿子,又把视线落在了向来沉稳的老大身上,“怎么,你们想说什么?介意霍星河和秦斯相过亲?”
“相亲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大安抚着老爷子,暗暗提醒地看了眼两个弟弟。
“别当着我的面搞事情,我都看到了。”贺长明皱眉,“你们想说什么?”
“爸爸,霍星河杀过人。”老大贺连升斟酌着字眼,选择了最简单朴素地说法。
贺长明,“那小子几岁尿裤子的事情我都让人摸清楚了,这个事情知道,性子冷漠了点独了点,但是个好孩子。”
“爸,我找人问过了,当年处理这个案子的人,也是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人,我和她联系过了。”老二性子急躁,他顾不上大哥的警告,急匆匆说着。
贺长明眉头动了动,年迈的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硬朗,也有着比年轻时更浓的不怒自威和从容。念念叨叨的老二贺连海明显不敢造次,赶紧闭上了嘴巴。
贺长明问:“有什么不妥?”
“五年前,霍星河不过二十五,他太冷静了,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民警说他靠坐在洞口,身边就是偷猎者的尸体,他不害怕、不惊慌,见到了警察镇定地交代事情经过。当地少民古时候有送女孩上山的习俗,被称之为洞女,那个洞就是祭洞,洞里面有女孩的骨殖,他也毫不在意。”
贺连海眉头皱了起来,他继续说着,“现场不血腥,我联系的人说偷猎者是一枪毙命,他们在洞里甚至没有过肢体冲突,霍星河出手果断干脆,完全不像是象牙塔里做研究的城市青年该有的反应,老练得和我手下的兵差不多。”
“他竟然不怕?”老三贺连平脑海出现了霍星河的样子,“我见到的霍星河挺冷淡的,话不多,但一说话你就能够感觉这孩子很有涵养,不像是会为非作歹的样子。”
“人都是善于伪装的,濒临绝境的状态才是真正的样子。再说了,他那种家庭,什么事情不能干。事后警方给他安排心理疏导,心理医生说他压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