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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与别家的不同。

在纺织简单花纹时,自家衣行所用的纺织机只有十二个脚踏,和他以往所知道的五十脚踏纺织机相比,更加方便操作和学习使用,只有纺织复杂花纹时,她们才会换成五十脚踏的纺织机。

这些都是伙计的母亲告诉他的,家道中落后,原本寡母带着他,靠在金市乞讨为生。

后来金市的衣肆主人,招懂得纺织的女工,寡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没想到真的被主人家选中。

寡母纺织技艺熟练,不论是多新奇的样式,只要主人家给了图纸,她都能自己摸索纺出来,因此很快得到主家看重,衣行的铺面盘下后,寡母就被主人家安排此处,还当上了“主管”,涨了月俸。

伙计很为自己的母亲感到骄傲,他的父亲因病亡故后,父族和母族都不愿接纳他们孤儿寡母,他的左手先天少一指,被家族视为不吉,伯父将他们从父亲的房子里赶出来时,他还很小,有人劝他的母亲,舍弃他改嫁,母亲没有同意,宁可上街行乞,也要带着他。

如今母亲成了远近闻名的织匠,父族又想把他认回去,他心里是有些动摇的,但是母亲坚决不同意,他也就此打消了念头。

洛阳贵人家的宅邸,他跑了不少,就算是永和里的三公府,他也是去过的。

但是如今进了姑臧君府,他却有些露了怯。

听人说,姑臧女君是凉州人,凉州!那可是茹毛饮血的地方!更何况段君是因战功封君,当了并州刺史,并州也是民风彪悍之地啊,她一女子能做天子耳目,怕不是会什么西凉巫术,摄人心魄吧!

君府的仆役在前头引路,伙计跟在后头,视线也不敢乱瞟,生怕一个不注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入冬后,别处的庭院里都换上了厚厚的毛毡,可是这间宅邸的回廊下,还挂着夏日的竹帐,北风穿廊而过,竹帐被风掀起,他不经意间扫到院子的某处角落。

白幡在孤零零的竹竿上飘荡,风声呜咽,仿佛游魂悲切的哭诉。

伙计猛地一哆嗦,引路的仆役顿住,回身看向他,一双眼珠子,折射出幽蓝色的光。

! ! !

“怎么了?”仆役问道,伙计晃晃脑袋,再看过去,仆役的眼睛又变回了寻常的黑色。

方才的一切,似乎都是错觉。

廊外传来呼喝声,几个上身赤裸的汉子,正在朝着木桩子挥拳,天寒地冻的,他们精壮黝黑的身躯上蒸腾着白汽。

“那是段君的家仆,在热身呢。”仆役顺着伙计的目光看过去。

如今稍微能叫上名号的世家大族,都会养私兵部曲,伙计曾在太傅府上见过身穿铠甲的部曲巡逻,但是若论气势,他感觉远不如这几个上身不着寸缕的汉子。

刚刚伙计没注意,现在再看,这领路的仆役,身形都格外高大,和他说话,伙计都要抬头。

伙计没有想到,他直接被领进了段宁的书房。

“将军,置办的成衣,您要看看吗?”

伙计不敢抬头看贵人,但是听声音,段君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

“成衣?我什么时候说了要置办成衣?”

嗯?等等,不是段君置办的?

听段宁语气冷淡,伙计的汗都要下来了,反复回忆,确认自己没有弄错。

就是将衣服送到姑臧君府,没错啊!

“嘿,是小江,他见您心情不好,担心呢,说先送来让您挑。”

小江?小江是谁,比姑臧君年纪还小,是姑臧君的妹妹吗?

“就你会借花献佛。”

借花献佛?什么意思,哪来的花,哪来的佛,我怎么听不懂?

“将军不挑两件吗?小江的心意。”

这段君府上的仆役,竟然如此不懂得规矩,有这么和主人说话的吗?

“自家的东西,挑什么挑。”

自家?什么自家?为何这段君说的每个字他都知道,但连起来却不懂?

好在这次,旁边看似和主人家亲近的仆役也愣了愣,随后听见这高大的仆役笑道:“我说呢,不愧是将军。”

这句话他听懂了,好谄媚,原来要得贵人信赖,就要这般说话啊,他又学到了。

段宁不收,马腾就让人将衣服直接搬到了侧院江芜的住处,送走了衣行的伙计,他就去训练场叫人。

江芜带着手下们操练,一群体格魁梧健硕的汉子们,被他们身材纤细,皮肤白如精瓷的江将军折磨得直接瘫在地上,远远就能听见士兵们的哀嚎声。

马腾有些看不过眼:“你这也太狠了。”

这些都是军中的佼佼者,段宁将他们挑选出来,之后将由他们率领士兵,组成一支精锐军。

然而此刻,有好几个士兵躺在地上,闭着眼,生死不明,马腾见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

同样的训练强度,江芜只褪了外衣,风一吹,身上的薄汗也很快收了,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江芜面无表情的原地做拉伸,似乎还没尽兴:“弱鸡。”

被将军骂了,士兵们想抗议,但是没一个人能再站起来,马腾被他们样子逗笑了:“下次也请你帮我练练,军中武器、装备、马匹的优势,让他们飘上天了,一个个的,真当自己是神兵呢。”

江芜点头,地上的士兵们起哄:“就是,应该让江将军在军中巡回操练!”

“一视同仁!”“都把基本功练起来!”“有福同享!”

江芜用眼神问马腾还有何时。

马腾小声道:“成衣到了,去试试?”

江芜眼前一亮,立刻跑没影儿了,士兵们不知马腾是用什么方法支开了江芜,但是纷纷为马腾的仗义相救而欢呼。

江芜回到屋内,兴奋地打开衣箱,淡淡的香薰令他着迷,他选了半天,先挑了件浅桃色的薄纱长罩衫,想直接上身试,但是又嫌弃自己一身脏污,只能先忍着,去浴堂沐浴更衣后,再回到屋内,如同进行某种仪式一样,先虔诚地给屋内熏上艾纳香,随后才去试衣。

然而衣物一上身,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的眉心微蹙,放下这件罩衫,又换了件淡鹅黄的。

……还是不对。

一连换了几件,都不对。

胸口出有些太紧了。

江芜将衣服放回箱子里,盖上箱盖,坐在上面生闷气。

半晌,他想起,在衣行时,伙计说,成衣若是不合身,可以送回去修改,不会收取改衣钱。

江芜眉眼弯弯,顿时又开心起来。

第二日放值,他干脆换上了自己的一套女子衣物,淡水色的裼衣外面罩着保暖而华美的鹿裘,又挑了一套与之相配的墨玉珠串挂饰,梳了他喜欢的堕马髻,打扮得美美的,单手将一只木箱扛在肩上,去了金市。

于是当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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