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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曹班为何会比他还先知道宫里的消息,比如他身边的人为何会伪装宫女进出皇宫,比如他的调任为何会如此“顺心”等等。
但始终有一点,是无法解释的。
曹班为何如此关注北方?
北方有什么?人、马、地盘,哪一样是他在意的?
总不会是羌胡吧……看曹班外貌,也没有胡人血统啊……
按照整个格物院体系运转的态势,其实曹班对于谁继任皇位,并不在意。
两个皇子,一个五岁,一个两岁,无论谁登基,曹班都不会放弃继续在自己的地盘上发展。
但是卫召认为,人之所以迷茫,是因为知道得不够多,不够了解,故而无法抉择。
曹班可以不在意谁当皇帝,他却很在意,他需要搜集更多的信息,来推断,他效忠的,到底是什么人。
所以他在崇德殿外面,和大臣们一起跪了三天,功夫不负有心人,跪到了皇帝殡天。
然后他就后悔了。
他单知道大将军莽,却不知他这么莽啊!
你要动手挑哪天不行,就算张让矫诏立了太子,太子登基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中间挑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神不知鬼不觉杀进皇宫,不比你在人家防备完全的时候发难要好吗! ?
宋奇身边难道一个有脑子的都没有吗?不可能吧,他和袁氏的关系明明就不错啊!
等等,袁氏!
大鸿胪见卫召脸色突然煞白,朝他摆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这下知道怕了,刚才还看我笑话呢,走,走,我们赶紧走。”
卫召却摇头,大鸿胪暗暗叹气,年轻人胆子也忒小,这一下子,怎么就面如死灰了。
大鸿胪见他不动,干脆上手拽他,卫召身轻体纤,只能被他拽着跑,口中却喃喃道:“跑不掉了,跑不掉了,这回死定了。”
“怎么就跑不掉了,卫大人莫要垂头丧气,我们使劲儿跑,赶得上!”
卫召苦笑:“袁氏早就想杀宦官,大将军今日动兵,袁氏却不阻拦,定是想借宦官之力,除去大将军。”
大鸿胪跑得气喘吁吁,耳朵跟上了,脑子完全跟不上:“听不懂。”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宫灯理应在此刻亮起,然而通往崇德殿的道路却一片漆黑,掌灯的宫人不知所踪。
“大将军手握京畿之兵,天子大行的时机就这么一次,他下决心除掉宦官,恐怕不用了两天时间,我们也不用跑,往偏僻的宫殿一躲就行。”
“但若是袁氏从中阻挠,士宦力量平衡,恐怕这宫禁之中,就难有活人能出了!”
这下大鸿胪听懂了,但仍然疑惑:“大将军会如此听袁氏的话?”
“不是听话,是利益交换。”
道路前方总算出现了亮光。
“若是袁氏在宦官之中有内应,承诺与大将军里应外合呢?”
“内应?”大鸿胪不明白,“袁太傅领尚书事,乃士人之首,哪来的内应?”
卫召停下了脚步,原来前方的亮光,乃是一身穿铠甲的军士,一手握着腰间的环首大刀,另一只手举着火把。
“袁将军。”卫召向袁绍行礼,跑在他后面的大鸿胪腿已经软了,在听见袁绍唤他“李大人”的那一刻,掉头拔腿就跑。
“追!”袁绍这一声高喊,更加坚定了大鸿胪逃跑的决心,可他一转头,发现卫召也跟着他在跑。
“为…… & !?”生死关头的大鸿胪发挥了超乎寻常的潜力,跑得竟然比卫召还快,卫召也来不及解释,见这傻子一个劲儿往亮的地方跑,连忙伸手拉住他,带他往暗处躲。
身后的脚步声简直震耳欲聋,这还只是袁绍!袁氏还有一个领禁兵的虎贲中郎将袁术,袁氏到底带了多少人进皇宫! ?
同一时间,袁术与宋奇手下,西园八校尉之一的鲍鸿一起,将皇子刘辩的宫殿围了起来,但并没有立刻闯进去。
守卫宫门的只有两名小黄门,禁卫们不知所踪,两名小黄门是从皇子寝殿出来的,被袁术和鲍鸿这阵仗吓哭了,但都坚持站在门口,没有退缩。
袁术不进殿,是因为他和鲍鸿起了争议。
鲍鸿坚持要等到宋奇传来消息再行动。
袁术一方面知道宋奇此行凶多吉少,另一方面,他担心兄长袁绍赶在他前面接到皇子合,这份护驾的功劳他势在必得。
客观上来说,袁术其实不用着急,因为袁绍此刻在北宫,皇子们都在南宫,袁逢这样安排,肯定也是将有意将功劳给袁术。
但他就是很急啊!
这月黑风高夜,远处“呜呜”的也不知是风声还是哭声,他虽然已经带兵进皇宫了,但人生头一回,甚至可能是最后一回,他很紧张好吗!
“等来等去的,要是大将军那边有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袁术急得原地打转,鲍鸿却不依不饶:“西园八校尉,阉党只占一半,大将军能有什么意外?袁将军慎言!”
袁术才不管他:“要不我们进去,把里面的给——”他坐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鲍鸿哪想到袁术这般胆大,下意识去看两个小黄门,见两人已经吓晕过去了,才回头瞪视袁术:“我们只是要立皇子合!不可做多余之事!”
袁术却道:“县官有二子,所以才有今天的纷争,若是只得一子,则朝廷内纷争休矣!”
“朝廷太平,则天下太平,这不是多余的事,这是为人臣子的本份!”
鲍鸿被袁术一通歪理说得一怔一怔,袁术乘机踩着地上的小黄门就想进殿,被鲍鸿一把拉住。
“啊啊——你这厮,听不懂人言吗!?”袁术咬牙。
两人就这么在殿门外扭打了起来。
——直到听见大殿后方,传来一声异响。
第110章
五岁的皇子刘辩, 已经和中常侍赵忠一起,在假山的洞穴里待了快一个时辰了。
天完全黑了下来,他们不敢点灯,假山靠近池塘,蚊虫多得能将人抬走,赵忠脱下自己的外衫,将刘辩整个罩住,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赵阿母,热。”灵帝患病后,神志几乎很少清醒, 张让一直侍奉在皇帝身边, 赵忠则在皇子宫殿内照顾刘辩, 刘辩对他的生母何贵人几乎没有印象,常常陪伴他的赵忠, 便是他的“阿母”。
“再忍一忍殿下,您也知道,今日外面到处都是坏人,我们就在这等着,奴婢陪着您。”
赵忠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安慰刘辩,内心却万分煎熬。
张让害我!
他宣读皇帝的遗言,却不提前通知他,不仅如此,他还支走了刘辩身边的宫人——这些人基本都是赵忠的亲信,这都什么时候了,张让还防着他呢。
要不是他眼尖,在刘辩的宫殿外见到了袁术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