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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芜虽然名义上被称为“将军”,却并没有从段宁那里得到的实际的封号和提拔。

被重用而不被重视,却依然“忠心耿耿”,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人是有异心的!

可令吕布感到违和的地方在于,江芜行事作风处处透露的熟悉感。

吕布自从军以来,接受的都是段宁给予的系统的军事化训练,据说江芜是陇县一战才归于段宁的,也是因为那一战,他得到了段君帐下诸将的认可,也就是说,在陇县之战之前,江芜曾经投过别处。

可为什么,不论是军事、农耕的理论和实践知识,还是田庄独有的理学、工学知识,出身洛阳的江芜,所掌握的都和他们这些并、凉二州出身的将领别无二致?

吕布在军事领域上,是属于天赋系的——这是段宁亲口认证的,预备役转正的考核,他也只花了很少的时间准备,就获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这些年随段宁征战,让他有了相信直觉的自信,所以尽管对自己蹲墙角窥视的行为感到羞愧欲死,他还是这么干了。

作为副将,若是没能保护好将军,那才真是该死,吕布在心里安慰自己。

天气虽然转凉,然而这间院子水草充沛,蚊虫围着他转,甚至钻进了衣物里,搔痒的感觉简直比箭伤还难熬。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等到了。

临近子夜,万籁俱寂的时刻,两道人影从黑暗中闪现,鬼鬼祟祟地避开张氏巡逻的护院,翻上了院墙。

吕布的夜间视力极好,因此尽管那两个贼人穿着夜行深衣,但他还是从发冠上认出,那是一男一女。

而且明显,女子的功夫更好,那名男子几乎是被女子被拎着,丢进院内的,还转头对女子抱怨了几句。

可就是这么大的动静,江芜居然跟没听见一样,靠在廊柱上,睡着了!

这两人,定是和江芜串通好的!

可就在吕布半只脚迈出墙角,准备冲出去捉拿贼人时,眼前的一幕,又让他生生顿住了。

只见那女贼转身,晃着腿,就这么大咧咧地坐在了廊下。

那男贼,居然直接叩响了段君的房门!

明明已经熄烛歇下的段君,居然立刻开门了!

两人紧紧拥抱!

两人进了屋子!

女贼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江芜还在打呼噜!

吕布又惊又疑,大脑前所未有地高速运转。

这个点,能出现在张氏别院的,不是张氏的人,就只能是参加讨董盟会的人了。

如果是张氏或者袁绍帐下的人,那完全不必等到今日才私会,因此只能来参加讨董盟会的人!

是谁?到底是谁! ?

吕布飞快地在脑海里回忆今日宴席的情形。

段君和谁有过交谈?豫州牧孔伷! ?

不可能,以那位孔州牧的年纪,被那样丢进院墙,估计半条命都没了。

那还能是谁?整个宴会,段君似乎再没有和其他人交流过了,没有说过话,那眼神呢?段君有特别注视过谁吗?

吕布猛然想起,广陵太守张超,唱到最后两个名字时,段君宛如惊醒一般猛然挺直的背脊。

吕布咬牙切齿,冲进了内院。

“曹贼!”

第125章

吕布挥出去的拳头被符柯一个闪身, 灵巧避过。

眼看就要撞上房门,吕布连忙收了力气,还来不及回身, 符柯伸出腿在他脚后轻轻一拨,他便整个人失去支撑, 趴在了地上。

“偷窥狂?”符柯蹲下身, 用食指点点吕布的脑袋。

吕布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两手拳头攥得死紧,红着眼眶,仿佛要把木地板盯出一个窟窿:“在张氏的别院私会,自己不守礼义廉耻便罢了,为何还要害段君声誉?”

“哦——”符柯拖长了尾音,上下晃着脑袋,“偷窥狂说我家主人不守礼仪廉耻。”

吕布气得热血上涌, 两手一撑就要起身,却被符柯用手指按住了后腰窝的位置,周身一阵酸麻,再次趴倒在地上。

符柯手撑膝盖上,蹲着慢慢挪了个角度,偏过头去看吕布的表情。

吕布扭头,不让她看。

符柯想了想, 又戳了戳他的腰窝。

吕布一个激灵,弹射起身:“你——”

符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点了点屋子的方向。

随后三两步后退,和吕布拉开一段距离,作无辜状道:“我家主人自愿作段君裙下臣,就算传出去,损害的也是我家主人的名声,将军何必多虑?”

吕布在地上吃了一嘴灰后,总算冷静了下来,符柯这一番忽悠,听起来有些道理,但细想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对,她在诓我——

***

有符柯守着院子,曹班一进屋子,就和姐姐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千言万语也胜不过此刻能真实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段宁将妹妹带到窗边,轻轻拨开她的额发,借月光细细打量妹妹的面庞。

那道骇人的疤痕自上而下贯穿整个右眼脸,即使岁月淡化了痕迹,依然让人感到后怕。

姐姐用手指抚过疤痕,曹班眨了眨眼,感受掌间传来的温度,随后拉过姐姐的手,两人一同坐在窗前——

“你以后还是少些点灯。”“要不要点灯?”

姐妹一口同声道,随即又不禁同时笑了出来。

“算了,我劝你这个做什么呢?难得你又能跑能跳了,我们在这个世界能待到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谁又知道呢。”

段宁背靠着窗户,长长叹出一口气,放松下来,转头看曹班。

“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哪怕是刺杀后穿越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曹班也学着姐姐的样子,背靠着窗,两人头斜靠在一起,发丝在如水的月色下流连缠绕。

“姐姐也会说这样悲观的话。”来到这里之前,类似的话多是融真对融景说的。

她感觉到姐姐的胸膛在微微震动,姐姐似乎笑了:“这不是悲观,这叫没有遗憾,我两辈子最大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再没有什么,是比陪着你更重要的事情了。”

说完,段宁下了榻,从木柜上取下一面银镜。

她将银镜放在两人中间的木案上,曹班奇道:“你行军还随身带镜子?”

段宁勾手,让曹班和她一同看向镜面:“不是我带的,就是这间别院里的。”

水银镜子原产自谯县格物院,即墨港和交州稳定后,这些保密等级较高的工业产线就逐步从原来的格物院体系剥离,连人带材料,搬迁至东方和南方,这才躲过了随后到来的黄巾之乱。

在别人家里见到自家特产,感觉还挺奇妙的……

这面镜子只有巴掌大小,镜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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