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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里一腔恨意无处宣泄。

月悟目光掠过他从颈边垂落的白发,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宗主拜托我留意五大陆的大事,近来却有一件。”谢仞遥抬眸看过来。月悟道:“钟鼎宗有一弟子叛逃,弟子叛逃古来都有,只不过这弟子似乎有龙的血脉,因而在五大陆闹得沸沸扬扬。”月悟看到谢仞遥眼睫似乎颤了颤,问道:“他是不是叫顾…顾奴?”

月悟摇头:“他说他叫顾渊峙。”

谢仞遥许久没有说话,眉目间有了丝罕见的茫然,雨吓得愈发急,半晌后他道:“我要等的不是这件事。”他要等的,是大事,大到一出,整个修真界都会为之震动。

这事和定禅寺没什么干系,月悟也只是一提,见谢仞遥不在意,他颔了颔首便要走。撑伞走了两步,月悟兀地转身,隔着雨帘说了句:“宗主今日未穿白衣。”谢仞遥怔了下,轻声回道:“我师尊守孝期已过。”

岁月滚滚向前,不会为谁的生死驻足,距王闻清死那日,已经三年过去了。

*

谢仞遥给月悟说过他要等一件大事,大到修真界没有谁会不关心,月悟一直不知他为何会如此笃信,直到有个消息如离弦之箭,一下子飞遍了整个修真界。月悟到谢仞遥院子时,又见到了那身黑袍。

他眉眼连着一头白发重新隐在了黑袍之中,如寻常一般站在檐下,见到月悟时,第一句话是:“我要走了。”月悟手中佛珠铮然作响,他停下,额边薄汗乍凉一片:“你都听说了。”谢仞遥点了点头。

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先知道这个消息——日月同辉,天道机缘现于金屏山。

他和天道的正式交手,由天道先下出第一个棋子。

天道机缘,谁人能得,无益于一步登天,纵然不想称霸世间,但谁敢说,自己将来现在,都没有想留住或挽回的人呢?亲人朋友,恩重如山,露水情缘。

天道机缘,能让一个人死而复生,都是有可能的。

谁会不出手争抢?月悟道:“岐山的许明秀,昨日已下山,往金屏山赶去了。”

许明秀百年前逼上莲峰宗,一剑诛杀莲峰宗宗主,凭一斩成为山河风云榜第二,却在名声最盛时骤然消失,百年来避世岐山。

这次连他都重新出世了。

谢仞遥道:“金屏山将天道机缘作为论道会奖品,他是去参加论道会去了。”论道会五十年一次,由'一山一寺带三宗'轮流主持,向修真界所有宗门敞开,每个宗门可派出三名弟子参加,前十名均有奖。

往届大多是罕见灵丹,或珍贵灵器。

今年魁首的奖品,是天道机缘。月悟叹了一声:“金屏山好大气。”

谢仞遥朝他走了走,自袖中掏出了一个信封:“听说你和金屏山的首席沉沤珠是好友?”

月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后道:“我们年少便相识。”

谢仞遥将信封递给了他:“我前段日子给沉沤珠写了封信,信里内容和这封一样,你可以看看。”月悟接了信,没有说什么,突然问道:“谢宗主不回来了吗?”谢仞遥声音还是很淡:“是。”

敌人出了第一剑,他要去握紧手中剑,接招了。

*

金屏山是平沙大陆第一大宗门,其桃花之景冠绝五大陆,这届论道会正好赶在三月开,谢仞遥一路过来,正逢桃花满路,天地一片粉白,连屋里都充斥着清雅的香气。他到的时日不算早,论道会后天就正式开始了,五大陆数万宗门,光参加的弟子都要近十万人,纵然金屏山地广,但此时也只能被挤得水泄不通。

谢仞遥站在金屏山下的金屏镇镇口,又将袍帽往下拉了拉,便要去排进镇的队伍。变故便是在此时陡生。

远处来了一队人,似乎是大宗门,队伍庞大,一路大摇大摆地往镇门走来。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肩舆,前后四个人抬着,被拥簇在最中间。镇口处不但有修者,还有不少凡人,见了这等声势浩大的大宗门弟子,纷纷四散让出道来。

谢仞遥挤在人群中,扶了一个跑散的小女孩,将她交给了自己娘亲,因而便慢了一步。他也不慌,正要动灵力,后颈却是一凉,紧接着心中便是警铃大作——他被人盯上了!谢仞遥来不及防备,甚至没看清盯上自己的人是谁,下一瞬,他腰间就多出了一双手。

这手一捞,谢仞遥结结实实的,掉进了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里。

第78章

谢仞遥额头撞上了他肩膀。

腰间的手勒得紧,失而复得一样的紧紧抱住,谢仞遥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头顶呼吸的急促。

谢仞遥下意识地抬手攥住了他腰侧的衣裳。这个怀抱他太熟悉了。

熟悉到他曾无数次被这么抱过,熟悉到这双手曾被他允许着,触摸他身上任何一个地方。但谢仞遥攥住他腰侧的手一紧,却是狠狠地往后一推。

顾渊峙被他推得松开了搂着的胳膊,手往下一滑,就要去握他手腕。谢仞遥自然不愿意让他握住,他手肘一抬,劈向了顾渊峙伸来的手。人群熙攘,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方小小的角落,唯有不远处停下的钟鼎宗弟子们。

他们簇拥着的肩辇上,一个人正饶有兴致地看过来。他年纪很轻,堂而皇之地坐在上面,周围钟鼎宗弟子们却都神色如常,好像他本就该这样。

他也没有穿落琼宗的弟子服,反而是穿了一身青软衣衫,长到腰际的长发被莲花冠束着,眉眼精致温和,便是没有表情,漆黑眼眸也似挂着笑意,让人忍不住亲近。他视线此时正落在谢仞遥身上,眉目宁静,看得认真。

谢仞遥来不及去察觉他窥探的目光,因为他发现顾渊峙根本就不是来握他手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袍的帽子已经被顾渊峙掀掉了。两人短暂的交锋落下帷幕,谢仞遥僵了一下,抬头望了过去。顾渊峙先看到了那头刺眼的霜白。

他反复朦胧的梦里,拼命要抓住的人,有一头很软的乌发。霜白头发的主人抬眸,顾渊峙就撞入了一双很冷淡的眸。美到极致的脸上,是冰冷的神色,望向他的漆黑眼瞳里,陌生到没有一丝感情。

顾渊峙刹那间恍神,张了张唇,想叫些什么,却什么都叫不出来。他全都忘了,任凭自己想怎么抓住,但就是不可挽回的忘了。“你干什么呢?敢这么对我们宗…宗门弟子!”便在他恍神的这片刻,一道女声凶狠的斜插了进来,顷刻之间,一群佩剑的修者就将谢仞遥呼啦啦地围了起来。白棠站在队伍最前头,一身折雪袍,头戴杏花冠,长剑横在身前,眯着眼觑了顾渊峙一眼:“你是哪家宗门的弟子?当我们落琼宗没人了,大街上对着我们的弟子动手动脚!”“原来是落琼宗的道友们,真是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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