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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的灯光飞速向身后移。
冰尤的脸上照着光斑,双眸在阴暗中徘徊出不断生长的欲望。她穿的那条纯黑色裙子上夹着细线,在光影斑驳中埋着丝丝细闪。
她不着急回答。
驾驶座上,付竞泽紧握方向盘,专注而冷静地注视着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摆动了一次。
刚刚落下的密集雨点被清除干净。
她把吹在脸上的发丝向后别, 突然顿了一刻。
手滑到胸口的位置停下,蹙着眉低头喘气。
付竞泽察觉到她的突然减速,神色拉紧。
他手在外车门敲了两声,尝试引她抬头。
“冰尤!冰尤!不舒服就停车!”
女孩没有反应,只是垂头揪着衣料。
他手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鸣笛,焦灼爬满整个心脏,油门换成了刹车。
头顶的光线结束,两辆车滑到隧道出口。
室外的强光逐渐从车头向后延伸。
她轻笑着抬起抵在手臂上的额头,把手搭回到方向盘上。
“付竞泽,你超好骗。”
白色跑车如子弹般冲进雨里,带起的飓风吹乱了他即将探出车窗的发丝。
车尾灯在雨幕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光轨。
她率先离开隧道。
他落后了。
雨越下越大,海风裹挟着雨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目光所及的海岸线彻底落下橙红变成一片静谧的蓝。
她爱的蓝。
付竞泽从胸腔漫出笑声,被蒙被骗,变成心甘情愿俯首。
音响里正响天彻地播放到那句。
We've came so far,
我们无法回首,
Only to go insane,
只得深陷偏执狂热。
*
后来两人开到了正在施工的死路上。
谁都没赢。
前面走不通,后面没法退,只能原地等人接应。
冰尤不顾雨水,坐在车头抽着闷烟,为了方便,把长裙的下摆撕开了一条口。边晃腿边看着点缀在海面上的白色帆影。
等付竞泽从他那辆车里嬉皮笑脸地下来,她才知道他是故意引她往这边开的。
手里的火苗扔在他脚边,被他闪身躲过。
嬉笑地对视开始变得深而又深。
于是雨下到最大的时候,她跳下车索吻。
赌气似的勾着他脖子拽向自己。
付竞泽双手托起她攀上身体的腿,让自己的低头好受了些,雨水在她细白的皮肤上打滑。
抱着她,手臂绷得很紧。
一吻结束,他擦去她唇角晕开的口红,连同雨痕一起。
冰尤在混沌中靠在公路的围栏上,看他走向了那辆送给自己的白色跑车,然后打开了前备箱。
一个方正的黑色盒子摆在中间。
她侧过头,迎风拨弄头发,试图散去上面的雨水。
“十克拉以下的我不要,求婚我也不答应。”
丑话说到前面,相当于提前留了后手。
付竞泽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合上箱门,缓缓走到了她半米不到的正前方。
对视了几秒后,盒子“咔”一声朝她打开。
丝绒软枕上放着一把钥匙。
冰尤疑惑更多,以为他又在搞不痛不痒的玩笑,拿起钥匙正反面看了看。
“什么意思?”
“送你的,看看字。”他扣上盖子,笑着提醒。
钥匙在手中转了个圈,柄上一行很小的侧刻反了下光,调整后终于看的清楚。
是她家之前庄园的住址。
感觉不是玩笑。
冰尤猛地抬头看向他。
“你爸抵押给贷款公司之后我就一直在注意价浮,前一阵价钱还不错我就收了,写的你名。”
“你十八岁就跟我,住酒店、住我家,出了国又要租公寓,怕搬家麻烦,像样的衣柜都没买过。这个房子你起码住了几年有感情,哪怕以后不定居,回到北京也有自己的落脚点。”
付竞泽抬手,把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一侧,闲聊一样继续说着。
“当然了,我不是靠这房把你拴在北京,也不是非要拉你结婚领证,谈恋爱挺好的,照顾你的事我都会,还能时刻有点危机感,每天起床收拾自己……”
话说了一半,冰尤一把抱住他,头落在肩上。
她声音闷闷地:“我事儿多,男人不健身的话我会看腻……”
“嗯。”
“而且没我挣得多我会看不起,不惯着我我会发火,移情别恋就会老死不相往来。”
“知道。”
“我每天早上都要吃烤吐司,荷包蛋还有……”
“小番茄。”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冒的,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请访问ifuwen2025.com
冰尤从他肩上抬起头,眸中的光点比海水莹澈,那是沸水中撒下的一把雪。
“付竞泽,你得对得起我。”
他的吻从额头到脸颊,从细雨到乌云散尽。
两人之间没有藕断丝连,只有齿落见血。
如果机会只会关顾他生命一次,他愿意陪她疯到游戏结尾,玩家该走的走,该散的散,桌上只剩下二人。
他等她的再来一局。
*
来年冬天,两人的环球旅行到了欧洲。
下一步是期待了很久的冰岛。
付竞泽的社交账号由锁定变为解锁,又变为频繁更新,从发布动态到有机构找他签约,也就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当时他和冰尤在比利时的一家民宿里享受落日。
美人扒在欧式石柱的阳台上,穿了一条新买来的裙子,披着浮夸的毛绒外搭。
他心血来潮和她玩“猜对方会出多少钱”的游戏,回复了发来的消息。
结果对方把他当成女博主,一连串问候。
他翻回自己的社媒主页。 ??????发???????ⅰ??????????n?②?〇???????????ō??
全是各种角度给冰尤拍的美照。
没有一点自己痕迹。
对方催促般发出条消息。
【美女,你要是想好了我们可以谈一下合同价格。 】
他烦没辙了,按灭了屏幕。
冰尤在夕阳中回过头,宛如中世纪的浪漫油画,美艳夺目。
“回了吗?多少钱?”
付竞泽从几何椅上起身,没好气地把身上的外衣撂在一旁的床上,假装发酸埋怨。
“人家说了不签我,只签你。”
被认成女号的事一个字没说。
冰尤被逗笑了几声转过身,双臂撑在身后,自然舒展,头微微向后仰了几度。
一阵风配合着吹拂她的发丝。
“那你跟他说啊,我愿意签。”
“别拱火。”
“忘了,”她头正了回来,双眸紧紧盯着他,“这是我老公的号。”
老公两个字说的特别清楚。
付竞泽听到她的话停住了去捞烟盒的手,透过阳台的门框看向她。
他还是吃她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