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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鉞神色严肃:“这可做不得假。”
赵云惜笑吟吟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张诚:?
老太太:?
他们对诗词可就不会了。
唯一能听懂的只有张文明、秀才三叔张釴,他们不解地望过来。
“这个江枫的争议就颇多,有说枫桥的,有说枫树的,但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乌桕树,这种树爱长在水边,秋季时红火一片,极为绚烂,而乌鸦爱吃它的叶子,又上下文呼应。”
“齐民要术中亦有记载。”
张文明定定地望着她,她竟然真的在读书,那这些她又是从何得知。
张釴细细品味,不住点头:“如此也说得通。”
张鉞:……
“所以我空守着宝山,却要拿百两银子去换。”他唏嘘不已。
赵云惜笑吟吟道:“我本就说不收钱的,一家人互相交流手里的资源,不用那样客气。”
张鉞望着门外的木子树,笑了笑,温和道:“可你若不说,我便永远不知,买方子就是这样,为一句话花费百两银子。”
赵云惜仔细思量过,大伯占七成利,她占三成利,极为妥帖,毕竟他还要出人工、材料、人脉等,而她坐等收钱。
顷刻间,她已经觉出张鉞对待家人确实妥帖。
赵云惜仔细思量过,蜡烛不是摆摊就能卖出去的,需要和深宅大院搭上关系才卖得出,以女子目前的处境,别人不管你东西好坏真假,是女人拿着上门就不会见你。
若办厂,她没有那么大的本钱去折腾。
给张鉞还能卖个好,他给的也丰厚,一百两银子买方子,还给分三成利,已经极厚道了。
古人总归逃不开宗族势力,借势而为,永远比单打独斗好。
等她把明朝了解透彻了,再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
做蜡烛极其简单,就是摘成熟的乌桕子,煮出表皮蜡质,再等着凝结。
张鉞方才懒得看侄媳妇一眼,现在只觉得比亲闺女还亲,乐呵呵道:“是文明这小子有福气,娶了这么漂亮能干的娘子。”
张白圭听到人夸娘亲,便与有荣焉地点点头,乖巧道:“娘是最好的,她可厉害了,我有不会的都可以问她,她什么都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花鸟草虫都会!”
他夸赞着,眸子亮晶晶的。
“我以后要像娘一样!”
看着张白圭骄傲地挺起胸膛,老太太瞧了半晌,知道这孙媳妇是个有本事的,心里更舒坦。
“都坐着喝茶,大清早的谈生意,还是云娘厚道,不跟你大伯计较,要不然一家子做生意,问你借个一百两的银子,再借二十个人,通过你的渠道售卖,这生意摊子也就支起来了。”
老太太明里暗里提醒大儿,不可亏待了二儿一家。
赵云惜心里明白,再亲近的人,也不会轻易借你一百两银子,心念电转间,决定趁热打铁,笑着道:“奶奶,我心里念着大伯的好处。”
这些事,她心里自然有章程,转而说起旁的来。
“先前就在说,想开春给孩子开蒙,不叫他写字,就读读书认认字,旁的倒也不必强求,不知道爷爷可有什么人脉,愿意接纳小儿读书。”
赵云惜满脸郑重道。
小白圭听到自己相关,顿时不错眼珠子地盯着。
他想去读书,手里捧着书,就让他心里极为安宁舒服。背好一篇文章,要比他出去玩,更觉得痛快。
张诚沉吟,片刻后,才低声道:“我倒是有一老友,他和老娘相依为命,就在江陵城中,只是他性子孤僻,年纪也大了,找不来什么营生,若是教孩子读书,倒绰绰有余。”
赵云惜想的是送到私塾里头去,这样请人来家,束脩太过昂贵,她暂时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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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就有些迟疑。
“你们家前面还有三间茅草屋,之前给佃户住,现在收拾出来,给家里孩子启蒙用,你们兄弟生这么多孩子,整日里在村里疯玩也不是个事。”
自家多有溺爱,孩子坐不住不愿意读书,有个夫子震慑,应当要好很多。
他已经盘算许多时日,今日借着小白圭读书,正好提上日程。
赵云惜沉吟,这有点族学的味道了,把小白圭放进去,确实安全。
“白圭,你觉得怎么样?”她认真问。
“好。”他笑得小脸红扑扑的:“要读书咯~”
他心中欢喜。
几个男人就定了隔日清扫房屋,看着天色尚早,张诚置办了四色礼,提着就往江陵去。
很快就请来了一位年迈的夫子。
赵云惜和张白圭对上那老夫子眼神时,只觉得晴天霹雳,满脑袋都是完了完了,这事儿怕是要黄。
第20章
“此等顽劣孩童,我不教。”他指着小白圭,神色执拗。
张诚神色愣怔,略有不解,笑着上前询问,就见老汉言辞激烈:“早知是他,我便不来了。”
赵云惜面色也冷下来,自家孩子被人指着鼻子骂顽童,她愤怒地咬着后槽牙。
“既然先生不教,那我家孩子也高攀不上,此事自不会再提。”
她哪里想到,有这么巧的事,见张诚面露不解,便将在江陵县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张诚叹气,却还是上前诚心来劝,但这老汉仍旧面色冷漠,打量着母子俩的眼神格外鄙夷不屑,冷声斥责:“有抛头露面的市侩母亲,会两三个字便要贻笑大方,你懂什么是圣贤文章!他能有几分才情,我断然不教。”
小白圭不许别人说他娘亲,闻言也极为生气,他抿着嘴,握着娘亲的手安抚,却仍旧端正有礼的作揖:“先前略有冲突,是白圭和先生没有缘分,若先生再口出恶言羞辱我娘,白圭年岁虽小,却也生的一双拳头。”
赵云惜见他气愤地脸颊都憋红了,心底的气就散了,她俯身抱起小白圭,面对老汉时,已经恢复心平气和,轻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劳烦爷爷送先生回去,这是备的拜师礼,虽然有缘无分,但礼节不能忘,爷爷一并送去吧。”
说完她就抱着小白圭回去,免得老头气极了,说一些攻击人的话,伤害到孩子就不好了。
看着张诚把老汉送回去,此事只得暂时按下。
但心里窝了一口气,这狗日的世道,只因她是女人,便要被个酸秀才指着鼻子骂。
她不服气!
回家后,看天色还早,赵云惜先去菜地里浇水,看一颗种子发芽长大,是很美好很有成就感的感觉。
她给菜园扎了篱笆,养的鸡鸭长大了,总是偷偷来啄她的菜苗,好生可恶。
“小白,看着鸡鸭不许来菜园。”
赵云惜拍拍狗头,它长得快,刚抱来时巴掌大小,现在都跟白圭的腰那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