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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受伤了呢?”
女孩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有着一道男人留下的绯红指痕。
第49章
夏油杰的动作和发问都有些突然,千奈还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注意到自己拿着吸吸冻的手腕上残留着一道红痕,大概是刚刚被降谷零扣在墙上的时候握出来的——而此时此刻,那道红痕正被少年修长的指节扣着,指腹摩挲。
“只是刚刚交流的时候被捏了一下,也不算受伤吧。”她不太在意地甩甩手,担忧地看向他眼底的青黑,“我这边完全没问题……倒是你,杰,感觉你的状态好像比之前还要糟糕……果然还是夏天诅咒太多了吧?”
“我没有别的问题,只是最近睡眠不太好。”即使她在活动手腕,夏油杰也依旧握着她的小臂,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他垂眸注视着她,手指微微收紧,按在那处红痕上不自觉擦拭了几下,好像这样就能把那处碍眼的、外人留下的印记擦除。
明明只是无用的……普通人,凭什么在神女身上留下印痕?
或许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太咄咄逼人,也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病态,黑发少年停顿两秒,才继续问:“弄伤你的人,就是晚上那个发现你秘密的……警校生?你最近好像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个?”
他的语速平缓,话语中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强烈的情感倾向,听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询问。
但千奈隐约觉得,她的同期好友似乎对他口中的“警校生”抱有某种微妙的排斥,甚至是敌意。
虽说之前五条悟也有表达过类似的敌意,觉得她厚此薄彼、因为任务冷落了他……可那是夏油杰诶,他总不会是因为她和别人关系更好而吃醋吧……
“是啦……但他不是故意弄伤我的哦?这种程度也完全算不上受伤吧。”她认真解释,“降谷君是很有正义感的人,目睹我对九条有雅实施暴力当然会产生一定的误解、上来阻止我……而且后来他马上就被我反制啦,没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不用担心啦杰。”
宽容……是好事。强者对弱者理应宽容。
……但也不乏弱者因此以为强者脆弱,得寸进尺,就像那些……
【那一天】的场景就像刻在大脑中一样,每到午夜时分闭上眼就会萦绕在梦中。因为他人死亡而微笑鼓掌、他人复活反而如丧考妣的【普通人】将全身染血的救济的神女团团围住,指责、唾骂,又因为神迹而匍匐在地,虔诚地许愿、祈求救赎。
神女没能立刻满足他们的心愿,他们便又变了一副嘴脸,层层叠叠如蚁潮般围上来,试图触碰她、撕扯她以期得到些许“赐福”。圆钝的指甲划伤她的脸颊、手臂,嘴上说着愿意付出信仰,实际上却只知道无止境地索取……!
“……杰,你怎……杰?”混沌中,近在咫尺的女孩满眼担忧,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柔软的指腹拂过他眼底的青黑,“怎么突然露出这种表情?果然还是太累了吧?你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夏油杰压下那些繁杂的思绪,收起眼底的阴暗神色,握着她伸向自己脸侧的手腕,安抚性地按在自己脸颊边。如他所料,她的咒力增长依旧称得上缓慢……那些所谓的“信徒”大都如此,得到救助却给不了多少感激,反倒是用那些手段才能更……
“没什么,”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笑容一如既往,“我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点担心你……现在跟进的事件,会让你过多地被牵涉进那些人的……丑陋的欲望里,就像……”
【星浆体】事件。
他尾音未尽,千奈就已经意识到了他的担忧。
“和上次不一样——我在帮助该帮助的人,面对恶人也不会手软。”她抬眼看他,捧着他的脸,语气认真,“我不会因为之前遇到过像……他们那样的人,就再也不向需要帮助的普通人伸出援手,也不会因此畏手畏脚。”
夏油杰当然也不希望她畏手畏脚——该被限制的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腐臭的烂橘子,而不是他们。
只是……
“夜蛾老师之前其实就跟我提起过这件事,这个任务本该由我跟进,”他和她对视几秒,松开她的手,也去冰箱拿了一罐乌龙茶,坐在餐桌前,垂下的眼中带着淡淡的阴翳,“星浆体事件中,盘星教的教众有不少人目睹了理子的死亡,也亲眼见证你将理子复活……”
“他们之中有不少富商名流、达官显贵,协会的老……人们不会像对待普通人那么强硬地封口,所以他们应该都知道了你的能力,也因此惦记……”
而这一次,九条家、被灭门的山田家,以及基金会背后的那些人,和这些烂橘子的重合度又有多高?
千奈踩着拖鞋,拿着她的吸吸冻在他边上坐下来,看向他的眼睛。
“但这次的任务由我来处理最合适吧。”她吸了一口吸吸冻,理所当然道,“无论是杰,或者是七海,你们应该也都不想处理这种复杂的任务——尤其是你,杰,我不觉得以你的状态会比我更适合接下任务。”
“上次回来以后我就一直隐约有种感觉……你最近有点努力过头了,把自己的行程排满的样子简直像是……像在逃避什么一样。”
她的直觉总是很准,抓起他的弱点一针见血。夏油杰有时候会想,自己在她面前是不是毫无秘密——即使他很清楚她一直有意控制距离、不把他收为信徒,他有时也会突然这么想。
“被发现了吗……”他叹了一口气,仰头喝茶,目光停留在上方转动的电扇上,“我只是最近感觉……稍微有点动摇吧。”
扇叶以固定的频率速度缓慢旋转,投下长条的、转动着的阴影,遮住他的眼睛,吱呀吱呀,一明一灭:“就像悟之前说的那样,我们一直在遵守着'正论'……”
强者该遵循规则保护弱者。咒术师应该保护普通人……这就是规则,是必须要去做的、正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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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夏油杰可以忍耐一切——包括高强度的工作带来的疲劳,吸收咒灵带来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负面情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毫无停歇,每天都紧绷得像一根两头被牢牢固定住的琴弦。
琴弦尚可常常更换,强大的咒术师在一个漫长的周期内却无可替代。他,悟,千奈,被一直固定在那里,各司其职,纵有磨损也将不偏不移,直至彻底断裂。
普通人脆弱,容易产生负面情绪,控制不住逸散的咒力,失控便滋生诅咒,所以他们应该保护普通人……可有些普通人真的需要他们保护吗?那些所谓的规则维护的又是谁……是真正的弱者吗?
“你完全没有因此动摇过吗?千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