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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幼雪,喉咙里溢出一声扬着声调“嗯”。
听得人耳朵里泛起酥麻。
程幼雪叫他弄得一下卡了壳,试探泡汤,只好又说:“怎么想到送我贺卡的?”
“我小时候,”周述顿了顿,“过年就会收到贺卡。”
因为家里的条件有限,不可能时时购买礼物,周述的爸爸便亲手制作贺卡,再由妈妈在上面写上祝福的话,在初一的早晨送给周述。
对周述来说,贺卡是他认为最珍贵的礼物,也是他认为的表达祝福的最朴实的方法。
程幼雪说:“怎么办?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不用,我不要。”周述忙说,“你……你能收下这张贺卡就好。”
闻言,程幼雪从她的单肩包里翻出钱包来,当着周述的面,把他的贺卡放进她钱包的最里层。
“收下了。”程幼雪拍拍钱包。
周述腼腆地笑了笑。
过了会儿,广播开始通知程幼雪所乘坐的航班可以登机了。
周述送程幼雪到安检口。
来来往往的乘客从身边走过,他们却定在原地,迟迟没有迈开步子。
程幼雪说:“有个事,我想麻烦你。”
“你说。”
经过昨天,程幼雪有心也在学校附近租一间公寓,像赵星岩那样的就可以。这样万一以后遇到什么事,她也有地方可去。
“那是就看赵星岩的小区,还是其他小区?”周述问。
程幼雪想了想,说:“都可以。离学校近就行,重要是安保好。”
周述明白:“我会把周边都调查一遍,到时候给你挑。”
话落,广播里又一次提醒程幼雪该登机了。
程幼雪往上提了提包带,最后道:“我会提前一周回来,到时候问你要调查结果。”说完,她不再耽误,转身进入隔离带区域,准备过安检。
她在心里数着数。
尽管她不知道数数有没有用,也不知道她的话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但什么结果都好,她不怕,也都接受。
眼看安检区即将走完,程幼雪拿出身份证,正准备认证时,听到一声:“等一下!”
程幼雪心脏“咚”地一跳。
她扭过头,看到周述站在线外,抻着上身,定定地看向她。
“过吗?”后面的乘客问。
程幼雪说了声不好意思,请人家先来,然后绕出排队的区域,走出来了一些。
她和周述隔着几米的距离,但两人黏在一起的视线又好像分毫未离。
程幼雪问:“还有什么事吗?”
周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人生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忐忑、希冀、恐惧、渴求,以及难以置信,太多情绪一并涌上心头,不仅冲昏了他的头脑,更冲淡了他亲手刻下的那道界限。
“你回来,我来接你。”他说,“好吗?”
程幼雪没想到结果来得这么快。
那自然是——接受。
“好。”程幼雪笑道,唇边梨涡绽开。
*
程幼雪顺利回到北城。
家里只有阿姨,程开砚和宁祎都还在忙,不知道哪天可以回来。
程幼雪都习惯了,每天在家里看看书,再去舞房练练舞,日子过得还算比较快。
周述每天都会和她“汇报”他的调查进度。
程幼雪发现他这人做事实在是一丝不苟,而且心非常细,她没想到的许多问题,例如寒暑假期间公寓内的居住人数,他都考虑了。
而之所以考虑这点,是周述认为如果公寓里全是租房的学生,一到假期,十有八九就会变成空小区,程幼雪要是遇上特殊情况,在假期时留下,会不太安全。
幼不幼稚:[你是怎么把这些小区的情况摸得这么详细的?]
现在过年,房产中介肯定也都在放假吧。
周述:[也有上班的]
幼不幼稚:[那你问这么细致,他们没不耐烦?]
确实不耐烦。
就租一个一室,人家挣不了多少钱,还不够费口舌的,这又还在过年期间。
但周述没关系,脸皮厚点儿就是。
程幼雪让周述别辛苦,又不是多赶时间,等过了初七,大家都上班了,再咨询不迟。
周述一开始也这么想的。
可是他如果不做这件事,就总会怀疑那天在机场发生的对话是他的臆想。
他必须得做些什么,来向自己证明这一切是真的……
初六这天,宁祎回家了。
程幼雪当时正在练舞房,出来时,看到好几个月没见的人,还有些不适应。
“妈,你回来了。”程幼雪说。
宁祎在家里也穿得很干练,尽管那是一套纯真丝的套装,可深灰色的色调展现不出它的柔软细滑,有的只是冷硬的精英质感。
“这几天叫你自己在家,委屈你了。”宁祎口吻透着公事公办的慰问意味,“你爸他也……”
话没说完,阿姨上楼和她们说可以吃饭了。
程幼雪和宁祎说回房去换一下衣服,之后,两人来到餐厅用餐。
宁祎瞧桌上就几道菜,问阿姨是没准备吗?
程幼雪说:“我不知道妈你今天会回来,就没让张阿姨费事。做太多,我也吃不了啊。”
这话也有道理,宁祎没再说什么,开始动筷。
又看了一遍桌上的菜,宁祎记得女儿的饮食偏西式多些,为着保持身材,大多都是蔬果沙拉,今天倒是稀奇,全是家常菜。
宁祎夹了块儿鸡丁,随意开口:“这学期在学校都还好吗?”
程幼雪大致说了下自己的学习情况和成绩,宁祎对她这方面还是很放心的,听了之后,对个别地方提点了几句,没有其他过多意见。
“继续保持。”宁祎说,“大学期间是培养能力的最佳时间,不能懈怠,也不能骄傲自满。”
“我知道。”
程幼雪说着,手机震了下。
她知道是谁,但有点儿不敢看,怕泄露什么。
好在周述一向也很体贴,她就是晚点儿回复,他也不会责怪。
不仅不会,他还得检讨自己是不是打扰她了。
老实得不行。
“你笑什么?”
程幼雪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到宁祎疑惑的表情,立刻否认:“我没笑啊。”
宁祎盯着她,程幼雪故作坦然,事情糊弄过去。
过了会儿,宁祎又说:“我听徐助理说,你和梁家的小儿子分开了?”
这话问得程幼雪才真是想笑。
但这笑中,又带了几分无奈,她说:“我和梁逸之分手快一年了。”
宁祎略微惊讶:“这么久?什么原因?” ????????????葉?i???u?w?è?n????0???????﹒??????
“性格不合。”程幼雪一句带过。
宁祎对年轻人的恋爱观,有的理解,有的费解。
不过在她看来,梁家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