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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的宁臻和刚起身周妈妈就进来通报说晏老夫人来了,说要见她。怕是昨日的事传到了这位姑母的耳朵里,今儿个便赶来了。

宁臻和穿戴好去了正厅见她,进了屋才发觉不只有晏老夫人在,崔氏哭红了眼睛,还在那儿抽泣,三房夫人在旁边轻声安慰,宁臻和微微福身:“姑母、婆母、叔母安好。”

晏老夫人招了招手:“快过来,出这么大事也不和我说。”

崔氏原是想请晏老夫人来做主,她虽是女流之辈,但晏太傅相当敬重这位长姐,在家中地位也颇高,是以,晏老夫人的话无人敢不听。

她看着老夫人举止,顿时心凉了半截。

“姑母,我没事。”宁臻和安慰晏老夫人,三房夫人打圆场:“此事阿缨已受到惩罚,今儿个便去了广福寺,只是小姑娘家家的,哪能受得了那苦。”

晏老夫人闻言冷笑了一声:“正是因为吃不了苦才要去吃,不若此等事传出去,岂不落下个谋害亲嫂的罪名,她日后可就毁了,当娘的拎不清,不加以规劝,还想着隐瞒。”

崔氏脸色涨红,嗫喏着说不出话。

晏老夫人到底不是崔氏的长辈,并不能真的行长辈之责呵斥,她放软了语气:“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这个家里的爷们儿只有蘅哥儿一人,蘅哥儿好,你们才能好。”

崔氏颇有些不服气,她怎么就不是为蘅哥儿好了,晏老夫人堵她:“得蘅哥儿觉得好,那才是真的好,你觉得好,那可不是好,莫做与蘅哥儿离心之事,把儿子越推越远。”

崔氏偃息旗鼓:“可……我舍不得

阿缨啊。”

“有何舍不得,你时常去陪她不就得了,叫她好好在那儿清修,回头我去请了宫中的教养嬷嬷,亲去广福寺教养,对外也有个好名声。”

崔氏这才点了点头:“多谢长姐。”

若是得宫中的教养嬷嬷教习,日后不愁良缘。

平复了两方,晏老夫人便叹气:“我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还放不下娘家的小辈,过些时日我便要前往扬州,江南之地富庶,国公爷受皇命徙至扬州,日后回京不知道何时了。”

崔氏和三房夫人惊愕:“姑母您……”

“我腿脚不好,京城的冬天太冷了,我的两个姑娘均嫁至江南望族,大姐儿在宫内位及贵妃,还生了皇子,母族得今上忌惮,无论是对殿下还是蘅哥儿都没好处,国公爷便干脆自请徙官。”晏老夫人神色拂过淡淡的温色。

扬州,宁臻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晏老夫人离开时宁臻和追出了门:“姑母留步。”晏老夫人回神,“怎么了?丫头。”

宁臻和福身:“侄媳听闻江南最是养人,如今我身子不适,大病还未好,伺候不了爷,故而便想与姑母一同前去,且扬州那地,绒花技艺昌盛,侄媳一直想去见识见识。”

搭上晏老夫人的船,走的会更容易一些。

晏老夫人闻言诧异:“丫头,扬州距此地路途甚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者蘅哥儿他……”

“我会与夫君好好商议此事的。”

晏老夫人闻言点头:“你们小两口且自己商量着吧,我一路上多个人陪伴自然也是好的。”

“多谢姑母,不知姑母欲何时启程。”宁臻和得了应承,露出了笑容。

“不急呢,国公爷还要与京城的同僚吃酒拜别,加上收拾东西,怎么着也得半个月,这两日天还寒着,走不了,你且慢慢来。”

……

大理寺

应晏仲蘅的令去寻安国公府上的身楔,在安国公书房的匣子内找到,最开始那里是一堆书信,险些被他的障眼法所骗。

刘户也抓到了,倒是费了一番力气,他藏身在一处酒楼后厨当劈柴的,整日头也不抬,不大能引起注意。

幸而巡查的官兵一处处装作闲逛的模样,没有打草惊蛇,这才把人给抓到。

身为安国公府的下人却仍在安国公赠予宁长顾后在田庄上管理,这本身就说不通,虽有身楔为证,若是能再从他嘴巴里翘出些什么更能摁死罪名。

大理寺丞把口供交给晏仲蘅,他看下来,刘户已经坦白,他不知田地赠予之事,跑是因为发现安国公有把他处理的心思。

他心思敏锐,及时躲过。

从大理寺出来后,晏仲蘅去了兵器坊,径直对老板说要一把弓,老板为其介绍后他都不怎么满意。

“不知大人为何人挑选?”

“内人。”

老板恍然大悟,去库房拿了一把更为美观的弓箭:“这弓轻便,最为适合妇人女子耍玩,弓弦易拉开,用法与寻常弓无异,就是射程不会太远。”

晏仲蘅观赏了半响:“就它了。”

比傅泽送的那把惠灰扑扑的弓赏心悦目多了,上面还镶嵌着翡翠、玛瑙。

回府后,晏仲蘅抱着那把弓踏入后院,妻子正在屋内收拾箱笼,他没多想,便道:“我回来了。”

宁臻和起身点了点头,俨然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晏仲蘅掩唇轻咳,把手中的弓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这是送你的,这弓轻便,更适合新手。”

宁臻和拧眉看向桌子上的弓,比她拿回来的小很多,易携带,做工也精致,上面还镶嵌了很多贵重宝石,瞧着便价格不菲。

“多谢爷,只是我已有一把,这把恐怕不太用得上,怕是要暴殄天物。”

“好弓不愁多,平时写字、穿衣、佩戴首饰总不可能也只用一把。”晏仲蘅淡淡道。

宁臻和一听,也没了拒绝的理由,敷衍着收下了:“那便多谢爷了。”

她瞧也没多瞧一眼,便顺手悬挂在了墙壁上,这种“稀罕物”可不就是用来观看的。

晏仲蘅眉眼染上了润色:“今日感觉如何?”

宁臻和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头,便摇头:“没什么感觉。”

“无妨,慢慢来。”他话说的温和,全然没了先前的冷意。

“这是在做什么?”他凑上前去看。

宁臻和眼疾手快挡了档,神色不太好意思:“试试染丝线罢了,染的不好看。”

她抿唇时笑痕又显,脸颊瞧着格外俏皮,妻子的明艳他早已领教过,只是离得近了忍不住呼吸一窒,几绺发丝垂落在颊边,雪白的颈子修长纤细,微微垂首间,长卷的睫毛半遮莹润双瞳。

为何先前那么多年他都未曾发觉妻子的美。

只是想到她的疏离皆是因她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并且在这期间她还对旁的男子有了别的心思,晏仲蘅心头微不可察的有些闷涩:“你很喜欢染丝线?”

宁臻和头也不抬:“嗯,近来才想试试的。”

“对了,长顾的案子已经找到证据,他不必替安国公背罪,亦免于一死,只是活罪难逃,判决应是会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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