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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了二人福袋,华阳献上白玉观音。

那观音像莹润洁白,莫约一米来高,雕刻得细致优雅,栩栩如生。

李珣献上的红珊瑚也有一米来高,色泽艳红夺目,鲜活灵动。颜色细看之下很有层次,表面泛着蜡质微光,看起来让人心生欢喜。

一白一红相映成趣,人们啧啧惊叹。

华阳悄悄拉了拉李珣的衣袖,小声问:“你到哪儿弄来的东西,还有没有,也给我弄株来。”

李珣压低声音道:“还有一株小的,阿姐若是喜欢,今日就保保五郎,改日送你。”

华阳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排除立场关系,她还是十分喜爱这个弟弟的。

前来祝寿的除了皇室宗亲外,国公府,平阳侯府……

这些世家都会进宫来捧场沾寿。

李珣的警惕性极高,怕皇室借寿宴使绊子,一直同华阳呆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

宫里头他谁都不信,但华阳一直保持中立,从不参与政事,两人相处得也不算太差,是能信得过的。

华阳似乎也怕出篓子,平日里虽不上心,但关键时刻却不会掉链子成为被利用的棋子,一直都非常小心谨慎。

整个上午宫里头形形色色的人往来,李珣一直待在人多的地方,从不独处。

下面的李平策时不时偷看他,不知在琢磨什么。

待到正午寿宴开场,男女是分开的,郎君这边由皇帝主持,女郎那边则由郭太后主持。

她虽被幽禁,但太皇太后的寿宴,作为儿媳妇,还是得来捧个场。

李珣和宗族亲贵端坐在食案后,由宫女伺候进食。

旁边的英国公同他说了几句,他时不时附和。

宫廷舞蹈大多数都枯燥无趣,包括整个寿宴。

李珣这个人也很枯燥,所以他觉得还能忍耐。

作者有话要说:  啊,估计谁都猜不到,华阳是把李狗子推上去的那个人,因为李狗是既当又立的那种腹黑狗。。。

第165章

朱大娘道:“今日郎君折腾了一天,想是乏了,早些歇着吧,明日还得去政事堂呢。”

李珣“唔”了一声,“你们也早些歇着。”

二人退了下去。

睡到半夜时,李珣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了细微的“嗒嗒”声,甚至还有一种极轻的呼吸声。

他被那声音嘈醒,困顿地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站在床前。

“嬷嬷?”

吴嬷嬷望着他笑,也不说话。

李珣浑浑噩噩地唤了一声“嬷嬷”,她没有回应。

他披头散发地坐起身,伸手去摸她,她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嬷嬷?”

吴嬷嬷仍旧没有回应,门“吱呀”一声,她开门出去了。

李珣愣了会儿,从床上下来,光着赤脚追上前唤她。

她走路的体态步伐跟以前一样,可无论他怎么唤她,她都不会回应。

李珣急了,一个劲去追她。

那人明明在眼前,他却怎么都追不上,跟着她越跑越远。

一道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把李珣震醒。

他困惑地站在走廊上,一头雾水。

老陈心急如焚地跑上来,关切问:“郎君这是怎么了?”

李珣迟钝的目光隔了许久才恢复正常,茫然问:“我怎么了?”

老陈急道:“郎君大半夜从屋里跑了出来,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李珣:“???”

老陈:“郎君是不是看到吴嬷嬷回来了?”

李珣没有说话。

老陈自顾说道:“郎君一个劲唤嬷嬷,怕是被她的鬼魂魇住了。”

李珣垂首看光着的赤脚,背脊上生了寒意,这才意识到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喉结滚动,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见他神色不对,老陈更加担忧,“郎君没事吧?”

李珣回过神儿,摇头道:“没事。”

他记得他有两回产生过幻觉,那就是药瘾发作前。

自从吴嬷嬷去世后,他开始尝试戒寒食散,已经憋了数日,但眼下看来是憋不住了。

回到房里,李珣试着重新入睡,却怎么都睡不着,总觉得心里头像被猫抓似的发痒,满脑子都是寒食散带来的快感。

无法入睡,他起床打开暗格,视线落到那几包寒食散上,想伸手去拿它,却又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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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吴嬷嬷临死前的叮嘱,可是它又实在诱人。

内心天人交战,生理和心理对寒食散既抗拒又吸引。

他纠结了半晌,最后索性把它全烧了。

第二天李珣眼下泛青,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劲。

老陈迷信,还以为是吴嬷嬷的鬼魂来勾人,导致他被魇住了没睡好才这样。

服侍他更衣时,老陈皱眉说道:“看来府里头还是得做场法事驱驱邪祟才好。”

李珣没有吭声。

去了政事堂后,整个上午他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发呆,甚至会无意识地做重复性动作。

这些细微的变化令人感到奇怪。

姜阁老数次看到他抠桌子的边缘,就像猫磨爪子一样,忍不住问道:“殿下的桌案有什么不对吗?”

李珣:“???”

姜阁老指了指自己的桌案,李珣后知后觉地垂下脑袋,把手缩进衣袖里,冲他做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下午他稍加注意自己的行为,明明知道有些重复性动作很奇怪,但就是控制不住。

整天下来他几乎没怎么干活儿,魂不守舍的,精神也不大好。

晚上李珣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粥就撤下了。

见他颓靡不振,老陈忧心忡忡问:“郎君是不是病了?”

李珣撒谎道:“是有些不舒服。”

老陈:“那得叫金太医来看看。”

李珣摆手,“无妨,过两日就好了。”

晚上他再次睡不着觉,像幽魂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头毛躁不已。

他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走动,只觉得四肢百骸里都被那种堕落的,颓靡的,奇怪的东西缠住了。

犹如一头狂躁的野兽。

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寒食散已经能掌控他的心智了。

生平第一次,李珣感到了恐慌,那种对未来无知的恐慌。

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他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找不到出路,现在明明刚过宵禁,他却觉得像过了好几天,漫长得看不到头。

心里面烦躁,他又大半夜的去练了会儿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结果他发现自己的手会抖了,药瘾发作时连剑都拿不稳。

这时候李珣才彻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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