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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咳嗽。

“咳咳——”

米粒的声音弱地像一只小奶猫。

她有点吃力地睁开眼睛， 看周围的一切。

一扇被紧紧关住的大门，一地的汽油污渍，角落躺着一个不知道被谁遗留在这里的黑漆漆撬棍。

“啧……”

一声带着叹息的喟叹从米粒的背后传来。

米粒想转头，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像猪肉一样被绑在一个易燃的木头凳子上。

“哒——哒——”

优雅从容的脚步声一步比一步重。有人正在靠近她。

米粒勉强能想得起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因为睡眠时间不足，加上长时间没有吃饭，虚弱地昏在了游乐园外面的教堂， 晕在了达米安的肩膀上。

达米安……

哦， 她的身份因为自己的愚蠢的脑袋暴露了三分之一。

她还记得达米安怀疑忌惮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让她的心脏出现一种被针扎的， 细细密密的疼痛。

可是她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达米安，因为在最开始，她确确实实是带着目的进入韦恩庄园。毁灭哥谭， 也的的确确是冥神哈德斯给她的任务。

如果达米安要对她发怒， 或是给她什么惩罚，她都可以接受，并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只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她会向庄园里的每一位家人解释， 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毁灭哥谭的想法了，她甚至愿意放弃回到地狱， 而永久地留在哥谭。

所以， 这个仓库， 以及被五花大绑的现状， 就是她的惩罚吗？

米粒吞吞口水：“达米安， 我可以解释的。”

“哈……”

叹息里带了几分嘲笑。

米粒终于听清楚这个声线并不属于达米安。

不仅不属于达米安， 还有些熟悉。

“离开地狱太久， 你连我的声音都忘记了， 小米粒。”

米粒的眼睛倏然睁大， 瞳孔骤缩。

冥神，哈德斯。

背后的人来到了她的面前，冥神那张像古希腊雕塑一样精致地脸完全出现在米粒的视线内。

哈德斯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复古西装，像优雅的中世纪王子。

“让我猜猜我的小代言人在想些什么？哦，你在人间的小情人？”

“他不是……”米粒艰难解释。

虚空中出现一张椅子，百分百合适地放在了哈德斯准备坐的位置。

哈德斯在米粒的对面坐下，像是在和老朋友交谈：“我可看到了，你们在游乐园约会呢。”

米粒：“在恐怖城的时候你就已经来到我的身边了？”

哈德斯带着绅士的微笑：“或许比你想象地要更早一点。”

米粒试探询问：“什么时候？”

哈德斯交叠着修长的腿，像看自己最喜欢的晚辈：“这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米粒没有说话。

哈德斯：“不过托这段时间的福，我发现了点儿了不得的东西。”

米粒谨慎害怕又迷茫：“你发现了什么？”

哈德斯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的你真是可爱地像只无害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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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缅怀的情绪：“之前的你……啊，暴怒，弑杀，胡作非为，胆大包天。”

哈德斯看着面前这个老朋友：“或许我该叫你莫迪西斯。”

他站起来，彬彬有礼地把手放在胸前欠身：“奥林匹斯山上第十三位，始终没有归为的毁灭之神。”

米粒不明白哈德斯在说什么。

他早就说自己是毁灭之神，该拿起毁灭权柄，要从毁灭一座城开始，证明自己有拿起权柄的资格。

可是她不是神啊。

她连恢复点儿使者的力量都要绞尽脑汁地接近蝙蝠侠和罗宾，她没有神那样强大的，无所不能的力量。

“我以为你每次暴躁的时候都会把脑子给丢掉呢，可你瞒着我偷偷干了太多了事。”哈德斯重新坐回他的位置。

米粒掐掐自己的手：“或许你认错人了。”

哈德斯上身前倾，靠近米粒，眼睛里带着一些光：“我想你始终在疑惑，为什么在接近蝙蝠侠的时候，你能得到点儿力量？”

“也许你以为是伟大的蝙蝠侠的馈赠？”

“你一直在找这个问题的谜底吧。”

米粒谨慎地点点头：“你愿意告诉我答案吗？”

哈德斯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本该拿这个答案和你做一个交易的。做一个，能让你心甘情愿拿起权柄归神位的交易。”

“但是很可惜，也正是因此，你无法成神。”

哈德斯看着防备着但几乎没有攻击力的米粒小猫：“因为你拿回来的本来就是你的力量啊。”

“蝙蝠侠身上力量，都是你曾经留在那里的。”

“不仅蝙蝠侠身上有，罗宾身上也有属于你的力量。”

米粒被绕糊涂了，脑袋晃一晃就像浆糊：“假设，假设我真的是那个什么，莫迪西斯，可我在来到哥谭之前从未踏足过这里，我没有机会……”

哈德斯的声音又淡又轻：“谁说你没有来过呢？”

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大慈善家了。

他最开始只是想让毁灭之神归位，毁灭神和冥神同属黑暗，有毁灭神的分担，他能轻松太多。

奥林匹斯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知道的，他最怕麻烦了。

可现在，毁灭神注定无法归为，他为什么还要麻烦地来这样一个几乎快被神都抛弃了的罪恶之地呢？

冥神眼里闪烁着兴味。

看着莫迪西斯苦苦追求的，引以为傲的温暖的东西变成一把刺伤她的尖锐利剑，这不也是很有意思的吗？

到时候冥界的大门会为她打开，他可以堂而皇之地收留心碎小猫……

毕竟伟大的冥神哈德斯，从来不是刻薄记仇的象征，而是代表着公平正义与大度。

哈德斯从没有过这样的耐心，他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

“嘘——”

“心碎小猫，你来过这儿，这是你第二次踏足这个地方，也是你第二次身兼毁灭哥谭的任务。”

米粒的眼睛慢慢睁大。

哈德斯的手一挥，一个巨大的画面凭空出现在米粒的面前。

就像是哈德斯在米粒面前放了一个放大版的电视机。

米粒看到电视机里出现了她的家人。

布鲁斯爸爸，迪克，杰森，提姆，还有达米安……

他们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的游乐园。

这个游乐园实在梦幻，喷泉是可以融化的冰淇淋，旋转木马是巧克力蛋糕变的，海盗船在空中飘荡，带着黑色眼罩的船长举起长剑，带着一船的孩子们遨游徜徉在天上，孩子们伸手就能拽下一块软绵的云彩放在嘴里——连最不起眼，最不引人注意的云彩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