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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靠着这种算账法,利用着魏楚的亏欠感,试图来掌握她。
从附近不合适的工作,到不合适的相亲对象,到不合适的人生。
后来不愿被控制的她逃离了,魏楚咬紧了牙开始工作,试图为自己挣得一个家。
但没想到的是,她最后也没有挣得一个家,反而是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获得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可谓不嘲讽。
回忆就此结束,魏楚站在这个毫无归属感的房子里,一匕首划破了墙面。
而另一边,安橙也拿起了一把刀,慢条斯理地削起画笔来。
她正在一间画室里,这间画室不大,没有窗户,但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完整的新风系统。
当初设计图纸时,这个空间本来是作为衣帽间和洗漱间用的,只是被她改成了画室。
她偶尔不想被人找到时,就会躲在这里,门一关,简直就像密室一样。
安橙会在这一笔一笔勾画着自己脑海中的画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画室不见光的原因,她画出来的画也都格外阴郁,带着股诡异的美感。
画室里已经摆着厚厚一摞作品了。
削笔刀窄而锋利,虽比不上魏楚的匕首,但只用来削铅笔的话也算丝滑。
只是一时失手时,锋利的刀片就划伤了手指。
安橙看着左手指尖涌出的鲜血,不由得想到,她练习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练好用右手削笔,毕竟这不是她的惯用手。
安橙甩了甩手,角落里传来怯怯的声音:“安橙,你是要画画吗?我来给你削铅笔吧。”
安橙笑得毫无阴霾道:“好啊。”
阮宜袅看着安橙的笑,心情振奋,接过了削笔刀十二万分用心地给她削起笔来,并为自己起到了作用而觉得开心。
边削她边讲话:“安橙,现在是几月了,是不是快要过年了?”
安橙漫不经心地看着她问道:“还不到过年,不过快了,你是想回家过年吗?”
阮宜袅连声拒绝:“不不不,我不回去,我在这就挺好的。只是一到过年你肯定得回本家去,我怕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跟我讲话。”
她似乎是联想到了那个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安橙回道:“其实你可以出去的,不用非得待在画室里。”
阮宜袅削铅笔的手一顿,疯狂地摇了摇头,“不,我就待在这,哪也不去。”
安橙轻笑了一声。
阮宜袅像是怕她不信,又强调了一遍。
“当时我无处可去,也找不到工作,要不是你收留了我,我怕是要饿死了,根本活不下去。我就待在这里,绝不给你添麻烦,只要你能偶尔来看看我就好。”阮宜袅卑微祈求道,顺便将削好的铅笔放到安橙的手里。
说话间,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她怎么会说这些话呢?何况是跟安橙?区区一个安橙而已。
阮宜袅的灵魂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漂浮在空中批判着自己的行为,一半垂首跪地,渴求到安橙的关注。
高傲者斥责道:“你还看不懂吗?这是她的诡计,分明就是她故意把我们骗到这里来的。明面上说是收留,实则把我们关在这个盒子大的地方,和她那些鬼画关在一起,就是想要困住我们。”
卑微者道:“才不是,当初我们落到那个境地,所有人都抛弃了我们,只有安橙不计前嫌。是我们当初做错了,所以她才会这么对我们!”
高傲者怒道:“她那么善良,那我们刚来时,为什么要让我们饥一顿饱一顿,后面又三五天才打开门一次,任凭我们后面叫破喉咙也不搭理我们,明明只有一墙之隔!还不是想让我们跟狗一样摇尾乞怜!”
卑微者道:“明明是我们当初太不识好歹了,在这里撕光了她所有的画。她只是太忙了,而且画室的隔音太好了。”
高傲者道:“那是她画的恶心,血淋淋的,看得人心里不舒服。”
卑微者道:“那是艺术,她有天分,只是我们不理解。”
高傲者道:“什么破艺术,她分明是心理变态。这个破地方弄得跟密室一样,你信不信我们求救都没有人能听到,她杀了
我们也没有人会发现。”
卑微者道:“你别把别人想的和我们一样坏!”
两个灵魂像是撕扯一样,在阮宜袅的脑中打起架来。
然而一声轻响,她们集体噤声了。
安橙拿着画笔在纸上描摹时,笔断了。
阮宜袅立刻上前,慌张解释道:“是我没削好,我再给你削一遍。”
安橙却撇开她的手,自己重新拿起了削笔刀,只是这次她用的是自己左手。
那只手筋断过的左手。
知晓过那只手的前因后果,于是阮宜袅眼也不敢眨地看着那根铅笔,被一下一下用力地剐蹭着。
然而不多时,阮宜袅眼皮一跳,安橙再次削断了笔。
“啊……果然断过的手就是不好用。”安橙平静地说道。
阮宜袅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准备说些什么。其实她这个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但她寂寞太久了,感觉不说话,声带会锈掉。
她想了很多很多绵软的话,然而开口时却是一声尖叫。
她的右手腕被划开了。
吸音海绵隔绝了她高亢的声音,真的如她自己所想,除了房间里的人以外,没有人能听的到。
喷溅的鲜血浸润洒落在地上的白纸,像是残梅。
安橙俯身捡了起来,评价道:“有点丑。”
随即,沾满她鲜血的纸张就那么轻飘飘地被扔在了地上。
“也有点吵。”
安橙说出这句话时笑了一下,因为她想到了魏楚,这是她最爱说的话。
“虽然很想跟你继续玩下去这个囚徒游戏,但是你的命有人要用,所以我不得不送你去死了。”安橙喃喃自语道,“要是她在这,估计会让你很安静的上路吧。”
她用自己那不太趁手的惯用手,将刀子一下一下戳在阮宜袅身上。
长时间不活动,且吃饭不怎么规律的阮宜袅,连反抗求生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奄奄一息的嚎叫。
而她每叫出一声,都会得到安橙的回应。
“对不起,手抖了。”
“对不起,手不太好使。”
“对不起,手有点抽筋。”
直到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安橙看着鲜血四溅的房间,苦恼道:“怎么办,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画室。”
“不过没关系了,反正这个世界马上就结束了。”
她丢掉削笔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画室,并将这间房间密封起来。
唯一见证她所作所为的,只有身上被溅到血滴。
而另一边的魏楚,甚至身上没有血滴,只有房子倒塌扬起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