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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选择和资本去博弈,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窗外,雪似乎下得更大的。
“咔哒!”好像真的能听见,枝干被大雪压断的声音。
纷乱的雪漱漱落下。
侧过身,叶明宜听见男人的一声低问:“毁约的意义,你想清楚了吗?”
睫毛颤了颤,她握着拉杆的手又紧了几分:“趋利避害,是你教我的。”
蛇攻七寸。
孟谨礼眸光轻顿。
很好。
他慢慢摘下了眼镜,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不再望向她的方向。
在滚轮拖动的刹那,他只是缓声提醒:“明宜,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前方近在咫尺的大门,叶明宜脚步未停,没有回头。
当风雪一并撞入怀中,身后铜门沉重地关上,看着飘雪,她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放松。
其实她一点也不爱吃巧克力。
喜欢吃甜的人,只是他而已。
黑色的伞面被撑开,弹开了雪子。
一墙之隔,一隅灯下。
男人不知是何时重新戴上了眼镜,负手站到了飘窗边,就着院子里昏暗的光线,望着那渐行渐远,快隐进夜色的身影。
价值连城的宝石胸针静静躺在地毯上,如若垃圾。
被注视的叶明宜,此刻已拉着行李箱,走出了玄色铁门。
她也没有十足把握自己一定能捱过风雪,三年后真的能还清这笔烂账,但只要有可能,她就一定要去试。
在这金丝笼中继续待下去,她怕自己彻底丧失自我,更怕又一次被人抛弃。
如果她是被他掌控的风筝,那不如由她,亲手扯断这根线。
飞高也好,栽地也罢,都随她。
——
“叶小姐这…我也想早点办好这事,但工作交接,人员变动,这些都要根据公司流程走。”乔经理为难又心虚地看着叶明宜,“我们现在,仍然是要等孟总签字。”
桌上的茶早在漫长的等待中转了凉,远处夕阳的光也缓缓殆尽。
悦和总部大楼35层,气氛凝滞。
“乔梁,两次了,合约手印没按前,明宜依旧是我们悦和的艺人,你这样出尔反尔,不是故意耽搁我们的时间吗?”许雯先叶明宜开口提出质疑,眉眼微沉,摆出了尽职尽责的经纪人架子。
“我和周特助是…”停顿了一秒,乔经理赔着笑脸,双手合十道歉,“是我的疏忽,真的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再去问问。”
小心翼翼的目光投掷来,叶明宜眸光轻动,正对上这略显不安的眼神,不顾茶水转凉,她端起喝了一小口。
这份合约从约定好,到今天她被通知来正式签署,已经拖了七天。
甚至,三天前她也是这般,抽空回到公司,等了两个小时,临时又被通知延期。
到底是真的疏忽,还是有意为之,她厌倦去猜测。
“有具体时间吗?比如,我下次什么时候来会合适一点?”叶明宜放下了茶杯,温和地望着乔经理,嘴角带着礼貌而浅淡的微笑。
乔经理愣了一秒,明明,他看见她眼角的弧度是柔和甚至偏甜美的,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压迫感。
就像……
快速回神,他连忙笑着保证:“最迟元旦,一定有答复。”
答复吗?
“嗯。”叶明宜颔首,眸中的笑意深了几分,有条不紊柔声再问,“合约呢?”
乔经理微怔,知道自己这是没有含糊过去,抬眸带着求救的意味,纠结瞥向许雯。
瞪了乔经理一眼,许雯立马缓和道:“明宜,合约自然是等到孟总签字后。”
安静听完这番话后,叶明宜莞尔:“雯姐,我的想法是,如果公司年会前合约定不下来,如你所说,我名义上依旧是悦和的艺人,周六年会,我还是照常参加。”
没料到她会主动提年会的事,许雯迟疑蹙眉。
每年悦和集团都会举行年会,而悦和的艺人,尤其是头部艺人,没有特殊情况是必须要参加年会的,往年叶明宜都在受邀之列,今年她犟着解约,她还以为……
“也可以,你参加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叶明宜敛眉“嗯”了声,浓密的睫毛半垂,掩住了眸底思绪。
合约被扣下,团队的人带不走,交接完不成,继续拖着对后续工作展开都有影响。
——“明宜,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红唇微不可察地牵了牵。
后悔吗?
第5章 跳动着,混着她心跳……
暴雨倾注,一道闪电撕开了积淤在寒空的暗云,水痕交错黏在会馆过廊的落地长窗,倒映着觥筹交错的宴会厅。
“明宜,我要没记错,这是你第一次坐过来吧?我可是听说了,你今年带来的营收到九位数了,正好我这边有几个项目,还想着明年咱集团内部合作呢!”
朗笑声中,高脚杯清脆碰撞,深浓醇厚的酒液微微荡漾。
将杯中酒饮尽,强压下喉间淡淡的干涩和灼烧感,叶明宜绽着营业性甜美的笑容回应:“谢谢李总抬爱,没有那么夸张,您过奖了。”
站在一旁的侍者极有眼色,立马上前帮着将空杯再度盛满。
“这是好事,谦虚什么!瞧你,这康帝是孟总今天特意开的,该慢慢品,喝得这样急…不是想着多喝几杯吧?”
逗趣声中,叶明宜握着杯脚的手紧了紧,目光轻落在斜前方,西装革履,游刃有余同人谈笑风声的男人身上。
仅一瞬便挪开了。
“老李,是你把我们明宜吓得不知道怎么回了,你这内部合作怕不能成,消息还没传开也不怪你这边不知道,这明年,明宜就不在公司了,我呐,还愁着呢。”
“是我…”
先叶明宜开口的女人姓沈,是公司副总也是股东之一,一直负责与艺人相关的经济业务,很多时候在她的事上,因为避嫌,孟谨礼不会亲自出面,这时便是由沈总代替。
她也是少数知道她和孟谨礼关系的人。
沈总这不轻不重的娇嗔很快吸引了桌上其他人的视线。
在场都是人精,更不介意在年会表演后再多旁观一场热闹。
同一时间,敬酒的人离去,孟谨礼不急不徐地坐下,抬手时,袖口偏挪,散漫地露着一小截腕骨,酒杯被搁到了一旁。
冰冷的镜片后,眸中笑意氤氲却未达眼底,微敛的长睫透着几分倦淡。
他没有参与,也没想阻拦。
这一刻的沉静,似乎给热闹无形助燃了新柴。
“沈总,不会是人在你那儿,受委屈了?”有人接话打趣。
“明宜可是我压的宝,哪里舍得委屈她?”说着,沈总睨着叶明宜,眼里含着笑意宛如知心姐姐,但眼里的威压难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