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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因而又吩咐着下人将里头布置了一下,不多时,一个小型的湘水宫就出现了。
舟车劳顿了一日,宜贵妃就先休息了,待到第二日的时候,再去礼佛。
翌日,宜贵妃带着姜夕去叩拜了神佛,之后就被首座和尚带去另外一间寮房,拿出了经书供二人抄写。
柳枝
为宜贵妃准备好了笔墨,宜贵妃挽起袖子,就一个字一个字地抄着。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急躁,可后来仿佛进入了什么忘我的境界,笔画慢了下来,可明显的,心也静下来了。
而作为反面教材的姜夕……则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这一声哈欠,直接将宜贵妃从忘我的境界拉了出来,她嗔怒地瞪了姜夕一眼。
就这一眼,就将姜夕瞪得失神。她总算明白将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纳入后宫该是有多么大的成就感。
首座大和尚出来打圆场,“孩子静不下心,是正常的,不如出去挑水,如何?”
为了防止宜贵妃治他一个大不敬的罪,首座和尚随即解释,“水桶并不重,普通的孩童也能抱起来,而这水是用来煮灵米的,算是对佛祖的一点敬意。”
既然吃不了脑力的苦,那就只能吃体力的苦了。
姜夕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但很明显,自己也并不想去挑水。
到底是谁愿意吃苦?
但听到首座和尚这么提议,宜贵妃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姜夕左右静不下心来习字,自己也不可能放手让她回去睡觉。毕竟自己千里迢迢带人来一趟,可不是为了让她换个地方睡觉的。
于是同意了首座和尚的提议,让姜夕出门挑水。
姜夕并不想去,宜贵妃哄着她,“拿个小点的桶便是了。”
首座和尚见事情拍板下来了,便带着姜夕去到打水的地方,指着水井便的一道声音说,“惠方,你带一下这位施主。”
姜夕忽然开了口,“你们这里还有长头发的和尚?”
这话说得着实不礼貌,紫光寺可是国寺,从未有人敢用如此轻佻的语气对他们说话。
首座大和尚摇摇头,只当这位施主没有佛缘,“这是本寺带发修行的施主,若那天能够放下世俗红尘,住持就会为他剃度。”
“师兄,你找我?”话音刚落,那名叫惠方的和尚就走过来。只不过一个照面,两人都沉默了。
“哦豁。”
“六公主。”
萧沐辰恨不得拔腿就跑。自己就是为了躲她跑到了紫光寺,怎么还追过来了?
首座和尚有些意外,“你们二人既然相识,那更好不过。”
他对萧沐辰道,“那就劳烦师弟这几日为这位施主安排一下了。”
萧沐辰想拒绝,可首座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而同他交流起了佛经。
萧沐辰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
末了,首座发出一声叹息,“你的心乱了,红尘未了啊。”
萧沐辰无地自容,只得偷偷觑了一眼姜夕,然后继续低着脑袋挨训。
在萧沐辰挨训的时候,姜夕找到了一把椅子,拖着椅子来到了阴凉的地方,躺了上去,悠闲得很。
等到萧沐辰被教训完过来一看,就看见了姜夕巴适的模样,顿时更气了。
他没有好气,“起来挑水,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后厨就开火了,你至少要把后厨那个小水缸填满。”
姜夕睁开了一只左眼,学着首座的模样评价道,“你心不静。”
萧沐辰:……他恨不得将扁担扔到姜夕的脸上。
姜夕还恍然不觉,“你帮我挑水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了?”萧沐辰不知道姜夕理所当然的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
“我是客人。”姜夕摆出了自己的身份。
萧沐辰气得跳脚,可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姜夕的细胳膊细腿上,心里嘀咕,果然看起来就是没有力气的样子,说不定反而会被水桶绊倒掉到井里面,到时候还要自己去救她……
萧沐辰的思绪不切实际地发散着,再听他没有怎么察觉的时候,他居然直接帮姜夕挑完了今日份额水!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萧沐辰气性极大地摔掉了水桶。
水桶掉在地上的声音让姜夕睁开了眼,刚好看见手足无措的萧沐辰,一脸仿佛干了坏事的模样。
萧沐辰窘迫异常,以为姜夕又会取笑自己。毕竟,即便和姜夕相处的时日不算多,可细细俩来,自己居然没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过几句好话。
这人傻,但嘴够毒。
“你们紫光寺,有没有一个小沙弥,头上有十二个点的?”
“那叫戒疤,小沙弥只有三个,十二个疤痕的是菩萨戒,少之又少,没有莫大的功德,谁也不敢擅自点上,除了方丈……”忽然萧沐辰一顿,懊恼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姜夕的问话。
可话也说到一半了,若自己突然间停下,那也未免太小气了。
萧沐辰一顿,“紫光寺中除了方丈以外没有十二戒疤的和尚,你看见的大概是什么野和尚,胡乱点上去的……不过。”
萧沐辰忽然想起了一个例外,“我有位师叔,出生头顶就有十二胎记,天生无发,被成为天生的佛子,说不定你看见的就是他。”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萧沐辰不敢如此肯定,可这里是京城,紫光寺又是国寺,敢在京城脚下冒充国寺的和尚还真没有几个。
天生佛子?姜夕是不信的。
她宁愿相信是胎记破坏了那个小沙弥头顶的毛囊,这才长不出头发。
萧沐辰替姜夕担了水,烧好了饭,可这最后一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代劳了。
萧沐辰盛满了一碗饭,交到了姜夕手上,“方丈在大殿里头念经,但他不存在就行,你等会将米饭送进去放在供桌,磕几个头,这磕头也是有讲究的……”
姜夕并不想记这些繁琐的规矩,敷衍道,“佛祖不会贵怪我的。”心意到就行了。
然后就被萧沐辰瞪了一眼,佛祖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就原谅自己了?
他还是硬拉着姜夕说完了全套的规矩。
最后,姜夕捧着还剩下最后一点余温的米饭,进入了大殿。
金灿灿的大殿中,有一名和尚背对着自己,姜夕只能看见他身上披着的袈裟,和头顶的十二戒疤。看来他就是萧沐辰所说的方丈。
姜夕将米饭放到了供桌上,然后挑了一个离方丈最远的蒲团跪了上去,却迟迟没有进行叩拜。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何意义,一下子犯了难。
她并不信佛,也没有什么可求的,这座佛,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哪怕只是心理安慰的意义……也没有。
“施主。”
木鱼声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