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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荷知道,太后也误会她因为争风吃醋跟皇上闹起来了,毕竟那天康熙面色难看离开云崖馆之前,是从万芳斋出来的,也不是秘密。

但她只点点头,接了太后的好意,露出个灿烂的笑。

“我省得的,往后不会了。”

所以,她更不能放过德妃。

德妃想要她的命,那她就踩着德妃往上爬,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等康熙得到方荷在云崖馆没去瑞景轩的消息,已经是晚膳时候了。

但他也没心情为方荷的一举一动起什么波澜,甚至晚膳都没用几口,就叫人撤了膳。

等梁九功带人出去后,他表情疏淡地靠坐在软榻方枕上,听着赵昌禀报。

“宫外早有四大包衣世家的传言,甚至民间多有歌谣传唱,因为德妃娘娘,乌雅氏为四大家之首,其中会计司和庆丰司、营造司所涉包衣,多以乌雅氏马首是瞻。”

“刘佳氏原本是广储司和庆丰司出身,他们原本的主子是董鄂氏……被排挤到宫外,靠马佳氏的关系与乌雅氏牵上了线,渐渐成了太医院三库和广储司六库的主事。”

“马佳氏是从龙过来的,不管是旗下人还是包衣,多是都虞司,上驷院、武备司出身,但因顾命大臣之故,赫舍里氏和钮祜禄氏子弟后来居上,马佳氏便转向宫外,负责掌礼司、都虞司,专在宫外遴选伶人和太监,后宫一部分内监也由他们来负责。”

至于曹佳氏赵昌就没说了。

曹家跟佟家一样,都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大本营在江南,与京城各家关系都不错,却少有参与京城事务。

赵昌继续道:“按照主子要求,奴才令人仔细查了自您登基到现在所有与乌雅氏、刘佳氏和马佳氏有关的宫人和太监……”

他顿了下,声音轻了许多,“宫人除平民、绝户、功勋之后,剩余十之六七数,多与此三家有来往,辛者库也不例外。”

“至于太监,除前朝之后和自行净身找上内务府之人,剩余三分之一都是三家遴选进宫。”

“原本各家都有阴私,并无合纵之势,自十八年德主儿同年得封贵人,后晋位德嫔,乌雅氏便隐为三家之首。”

“奴才查到,二十年起,宫内为永和宫行方便的宫人和太监就已经占这些人的半数还多了。”

康熙半垂着眸子,表情喜怒难辨,淡淡问:“除了永和宫,其他地方呢?”

赵昌声音更小了些,“除却毓庆宫、慈宁宫和寿康宫,并几座无人居住的宫殿外,其他各宫都有。”

慈宁宫和寿康宫北蒙宫人居多,苏茉儿和乌云珠也不是吃素的,内务府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毓庆宫本来也有,这些年清洗过几次,人就不再往毓庆宫里送了,但洒扫和浆洗上的人比其他地方都多。”

“奴才甚至还查到……”赵昌深吸了口气,嗓子眼儿有点颤。

“先前太子与大阿哥的矛盾,乃至坠马之事,也有他们的影子,撺掇太子的太监,是乌雅氏送到马佳氏府上的,阿哥所里也……”

康熙轻笑了出来,吓得赵昌没敢把后头的话说完,就将脑袋贴在地砖上。

康熙没在意赵昌的动静,只阖上那双饱含杀意的丹凤眸,压下心底愈发滔天的怒火和惊涛骇浪。

所以,包衣的钉子不但在宫里遍地开花,甚至妄图操控胤礽和胤褆的矛盾……不,也许不止他们俩。

他们想做什么,康熙甚至不用深思就能想明白。

做久了奴才,他们要银子有银子,要风光有风光,不想继续做奴才了。

出了个能得他恩宠的乌雅氏,肚子也争气,先后生了两个阿哥,指不定还能生……如果能出个包衣阿哥顶替胤礽,将来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确实不好说。

不只乌雅氏,端嫔、通嫔和僖嫔的母家,都是包衣。

底下还有几个得过他恩宠的贵人和常在,是德妃和荣妃的远亲,同样是包衣出身。

他们只不过是在乌雅氏身上押了一注大的,剩下的也都没浪费,康熙这些天没闲着,已经发现,通嫔和端嫔宫里都有他们布下的棋子。

真是一局好棋。

连他这种精于下棋的人都得叹服一声,有这样的谋算,如果他晚些年才发觉,到尾大不掉的程度,也许就压不下去了。

到时候哪怕是血洗紫禁城,总不能叫宫里没人伺候……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们就能死灰复燃。

康熙冷着脸摆摆手,叫赵昌继续查。

哪怕已经查出来的事儿越来越叫康熙心惊,他仍觉得这不是全部。

等到殿内无人后,都快到下钥的时辰了,他才哑着嗓子吩咐梁九功。

“去,传昭嫔来御前。”

梁九功试探着问:“万岁爷,若昭嫔娘娘已经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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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冷冷抬眸睨了梁九功一眼,不必再多说一个字,就叫梁九功心下一惊,赶忙躬身出去办差。

皇上对那祖宗纵容太久,叫梁九功都差点忘了,这皇上召唤妃嫔,哪怕是病得就剩一口气,也没有妃嫔拒绝的道理!

他擦擦冷汗,亲自紧着往云崖馆去,路上就在心里琢磨,这会子看主子爷,倒有点二十三年那会子的清醒了。

这……莫不是昭嫔真要从云端跌落泥潭了?

心里再多猜测,梁九功也不敢在云崖馆显露出半分,跟翠微说明来意的时候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奴才叫人给昭嫔娘娘备好了轿辇,若娘娘歇下了,奴才就在这儿等着……”

方荷没叫梁九功把话说完,装扮齐整地从殿内出来了。

“劳梁谙达亲自跑一趟,走吧。”

梁九功:“……”哟,这会儿没叫爷爷,莫不是这祖宗也学会眉眼高低了?

他心里莫名有些说不出的舒坦,笑意倒是更真了些。

“昭嫔娘娘请。”

方荷到春晖堂的时候,康熙正在御案前作画。

猛虎下山,表情慵懒惬意,毫无防备,远处却有个隐约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搭弓射箭,煞气十足。

这反差十足的气势和冲突,哪怕是方荷这种对画作不算精通的,都能察觉出作画之人心中的愤懑和自嘲。

她平静蹲身,“嫔妾请万岁爷圣安。”

“起来吧,你们都出去。”康熙淡然地将画收了尾,等其他人都退下后,冲方荷招了招手。

“过来瞧瞧,这画如何?”

方荷慢吞吞靠近,佯作认真地打量了会儿,“万岁爷见谅,嫔妾向来粗鄙,对丹青一道知之甚少,实在看不出好坏。”

“如此自谦,倒是不像你这混账素日里会做的事儿。”康熙哼笑了声,走到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下。

“朕才知道,朕这后宫里都是你这样的女诸葛,倒叫朕比那些被人圈养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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