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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少, 她阿玛也是正黄旗的五品员外郎。

方荷呢?

知道的,对她正白旗包衣的身份心照不宣。

不知道的,只说扎斯瑚里氏, 除了因罪被流放的正蓝旗都统,再没什么能上台面的。

论身份,昭嫔比不过, 单论子嗣,都比她生得多,伴驾年头也比她久,凭什么?

可不服气归不服气,且不说康熙在御书房大发雷霆的事儿,单说圣旨所言‘救驾之功,孝心可嘉’,就没人再敢站出来明着反对。

没瞧见御史都被革去顶戴花翎,撵出京城了吗?

大清以孝治国,谁敢在这当口说不该孝顺,那纯粹是活腻歪了。

所以接下来几日,宫里都特别地风平浪静,康熙已经免了日常的宫宴,只留了正月十五的元宵宫宴。

妃嫔们不用每天辛辛苦苦去赴宴,反倒都偷偷松了口气。

也不敢串门儿,只在心里琢磨,乌雅庶人那十几项罪名到底是怎么来的。

太皇太后身体还没康复呢,康熙也不允许任何人过去搅扰。

其他罪名,后宫妃嫔们猜得七七八八,唯独一个搬弄是非始终没对上号。

连方荷都跟翠微盘腿坐在软榻上,磕着昕南炒好的南瓜子,绞尽脑汁地八卦。

“难不成是那个小宫女行刺老祖宗了?”方荷撑着下巴吐了瓜子皮,又咂摸着嘴摇了摇头。

“不对,老祖宗也不会为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行为气坏身子,柳嬷嬷也不是吃干饭的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牵扯到世祖爷的辛密啊?”方荷捂着嘴,一脸神秘以气音问翠微。

翠微给方荷敲核桃,直恨不能锤子往方荷嘴上敲。

“我的主子诶!您怎么什么都敢说!”

“要是您叫万岁爷进门,只要说几句好的,拐着弯儿问问不就知道了?何必又非要在这里瞎猜。”

这回连春来都跟着劝,“您都把皇上关在门外三回了,也就是这几日宫里安静,要是再继续下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翠微一拍巴掌,重重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您现在可是妃主儿了,风口浪尖啊主子,万众瞩目啊主子,木秀于林啊我的主子!”

“您可给我们条活路吧!”

魏珠都在一旁搭话,“皇上已经处置了乌雅庶人,阿姐还在气什么,不妨跟我说,回头我跟李德全说说。”

“他昨儿个敲门,逮着刘喜都叫哥哥,把刘喜唬得扑通就跪那儿了。”

这会子延禧宫所有人的意见,都是劝方荷见好就收。

无论如何,就算要上天,也得当着皇上的面儿上,把人拦在外头,以延禧宫如今的情形,实在是不明智。

方荷却还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小嘴儿叭叭吐着瓜子皮撇嘴。

“皇上叫我来主殿,不就是叫我能关门吗?我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

昕珂好奇问:“那主子要把宫门关到什么时候啊?”

负责提膳的刘喜和陈顺都伸长了耳朵听着。

不听不行,这几日去膳房,膳房热情到他们心里直打哆嗦,总觉得这鲜花着锦的不踏实,生怕一不小心就踩空咯。

方荷见翠微都开始拿脑袋磕矮几了,无奈只好问福乐,“怎么样了?脉象稳了吗?”

她不是不愿意见康熙,对方主动下台阶,她又不是疯了,把这送上门的服软往外推。

还有几个月她就要生了,早晚要和好,如今比她预料的局面好很多,那她就不想憋着那点子如鲠在喉的情绪,窝囊下台阶了。

都封妃了,不造作一下合适吗?

大伙儿闻言,眼神又灼灼看向福乐,把福乐看得格外不自在。

她缩了缩脖子,小声道:“稳了,再喝两回药膳更稳妥些。”

那加上今日,明天也就差不多了,方荷一拍桌子。

“行,那明儿个延禧宫的宫门就不必关了,初五迎财神诶,所有宫灯都给我点上!”

翌日傍晚,齐三福几乎是用跑的速度疾行回到御前的,肺都快喘出来了。

“延…延禧宫,宫灯亮……”了。

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李德全抡腿儿就进了殿内。

他那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冲俯首拿着放大镜在地球仪的康熙笑着禀报——

“万岁爷,延禧宫亮宫灯了!”

康熙动作不变,仔细看着长城所在的位置,还有北蒙和罗刹的国界线,总觉得南怀仁进献上来的地球仪还是太粗糙了些。

他很快起身,净了手,一边往外走,一边云淡风轻地吩咐梁九功,“把南怀仁绘制的那幅新图拿去造办处,传令造办处,以铜圈为地平圈,再做几个地球仪呈上来。”

梁九功笑着躬身应下,一抬头,他们家主子爷都走出去老远了。

“……”啧啧,不是不急吗?

初一皇上在延禧宫吃了闭门羹后,还格外淡定地吩咐他们不许提醒,免得丢了乾清宫的体面。

现在皇上蹿得比兔子都快,不用体面啦?

他憋着笑将差事跟齐三福吩咐下去,叫李德全在乾清宫守着,跟在康熙身后进了延禧宫。

方荷就捧着肚子站在天井里,见到康熙,倒是没再做出身子笨重的姿态,利落蹲安下去。

“臣妾请万岁爷圣安。”

她动作快到康熙都没来得及扶。

这混账像是还没消气啊……康熙脚步微微顿了下,才上前轻轻提着方荷的胳膊,叫她起来。

“大冷的天儿,往后不必在外头候着,没有外人,也不必这么多礼数。”

方荷表情柔顺点头,声音也带着笑意,“臣妾记下了,只是记着万岁爷说的规矩,又感念皇恩浩荡,实不敢放肆,往后臣妾在门口候着您就是了。”

等进了门,康熙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感觉不冷,挥挥手叫人都出去,这才拉着人坐下,面上噙着笑打量方荷。

她那张银月似的芙蓉面如今愈发水灵了。

明明翻过年就算二十七了,旁人都见老,她却像是倒着长,小脸儿上肉嘟嘟的,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盈盈水光更叫她像个孩子似的。

这瞧着比最开始在乾清宫的时候还年轻。

康熙捏了捏方荷的脸,笑道,“你这怀了身子,竟隐隐得见天人之姿,冰肌玉骨,沉鱼落雁不外如是。”

“是要是不认识的瞧了,指不定是以为哪家的小狐狸成了精,跑到宫里来了。”

方荷:“……”

她礼貌地忍下了抚胳膊的冲动,这夸奖……怎么说呢,不算土,就是对康熙那张嘴来说太突兀了,叫人格外不适应。

他吃错药了吧?

她努力露出个温婉和顺的笑,放柔了嗓音轻声夸回去。

“都是万岁爷的恩典,是您仁慈宽和,不计较臣妾僭越,叫人精细照顾着臣妾,臣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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