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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昭内心苦苦挣扎,每天心似油煎般熬着。熬过一天是一天,没有办法没有出路。
也许苍天看她如此痛苦,也怜惜了她几分。
第三天的时候,玉昭发现自己来了癸水。
她
大喜过望,狠狠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不少。所以当谢岐过来的时候,她的神色看起来镇定了许多。
谢岐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玉昭静立在窗前,正在看着外面檐下的一从爬墙虎。
夕阳西沉,将她纤薄的侧影染上了一层瑰丽的橘黄色,背如刀削,亭亭玉立;眉如远山,脉脉含情,乌云般的发柔顺地披在身后,鬓边几缕长发随风翩跹,广袖舞动间如清风竹影,说不出的风姿绰约。
听到了殿门口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头,看到来人是他后,美眸微微惊动,随即恢复如常,朝他转过身,欠身柔柔行了一礼。
“见过将军。”
谢岐盯着她,朝她缓步走去,走近后,负手而立,又端详她的脸看了一会,剑眉蹙起,不悦道,“怎么脸色这么差?”
“又病了?”
一个“又”字,玉昭敏感地听出了一丝责备不耐烦的意味,心想自己没有装病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她摇了摇头,轻轻道,“妾身无事。”
谢岐见她声音清亮,步伐稳妥,除了脸色白了些之外,并不似染病症状,心里这才放心了一些,不过面色还是不虞,朝她伸过手,“过来。”
玉昭垂着头,听话地靠近。
还是不出意料地被他伸手一把揽在了怀里,谢岐拥住她的纤细腰身,拇指并食指扳起她尖润小巧的下颌,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的脸。玉昭沉默地抬起头,任凭他视线逡巡着,羽睫淡淡垂着。
“表妹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玉昭讶异,掀起垂落的羽睫,朝他看去一眼。
谢岐非常高,每次看他时都需仰视,此刻她被他钳制着下巴,脖颈被迫往后倾着,甚至还要踮起脚尖才可以。
她哪有心情不错?这人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谢岐见她终于肯直视他,那双剪水秋眸看向自己的时候,如同熠熠的一汪湖水,里面落满了细碎星星,一颦一动之间,欲说还休的涟漪,看人的时候就像一个不自知的小勾子,勾的一颗心痒痒的。他抚着玉昭眼尾的一颗淡淡的小痣,低哑道,“表妹这双眼睛生的可真是美。”
以前他总是期盼着,要是这双眼睛能够时时刻刻落在自己身上,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时隔了五年,这双眼睛依旧华光不减,和他梦中所见别无二致。
他的昭昭,终于还是回来了。
想到这里,谢岐心里泛起一抹柔情,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吻了吻那一颗小痣,动作轻柔。
玉昭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谢岐那一夜可是摔了东西一走了之的,足见是气狠了,她今天都做好了被他兴师问罪的准备,怎么情势又突然变成了这样?
现在的谢岐,实在是太过喜怒不定,令人根本摸不透。
她怔怔地受了这一个轻柔的不像他的吻,腰身还被谢岐勾在怀里,两人在静谧的午后静静相拥,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一对亲密缱绻的璧人。
“表妹,喜欢猫吗?”安静过后,谢岐淡淡一问。
玉昭不知谢岐为何突然这么问,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还好。”
“怎么之前浣水阁的时候,没见你养一只?”
之前是寄人篱下,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怎么还好提要求,现在是身处囹圄,身心都需要一个慰藉,玉昭心中百转千回,却只是抿了抿唇,轻轻道,“喜欢,但也没那么喜欢。有就养着,没有的话……也不强求。”
“我记得前几天殿里有只黑猫经常出没,怎的不见了?”谢岐提的漫不经心,仿佛真的就是随口一问。
经他这么一说,玉昭也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墨玉了。
也怪她,这阵子一直把心思陷在谢岐身上,每日胆战心惊的,竟然把它都给忘了。
“……许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吧。”玉昭并没有意识到端倪,言语之间有些不舍与眷恋,“那猫是这里之前遗留下来的,本来就不属于我这里。”
“也对。”谢岐表示赞同,悠悠道,“一个流浪猫而已,难为你还给它取个这种名儿。”
玉昭想起墨玉这两个字,仿佛又见那灵动的小小身影,微微一笑,嘴角泛起一个浅浅梨涡,“那猫通体漆黑,我只是觉得,那两个字很衬它罢了。”
“嗯。”谢岐颔首,不予置评。
很好。
这果然是她取的名。
所以,墨玉这个名字,又是怎么让宋行贞知道的呢?
谢岐心里冷冷地盘算着,面上却丝毫不显,捧起她的脸,又在唇上轻轻亲了亲,随即盯着她的眼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面含春风。
“表妹,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第20章
表妹,真是深藏不露
这句话从谢岐的嘴里说出来,玉昭连当下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都忽略掉了。
心里的忐忑只多不少。她确实瞒了他很多事情,以致于他问出这样的问题时,她第一时间都不知道他在具体指哪一件。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玉昭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心。
尽管心中波涛汹涌,她抬起眼,面色无虞,美目故作不解,“……将军,出什么事了?”
谢岐盯着眼前如海棠般清艳瓌丽的女郎,声音轻柔温婉,说话的语调总是温声细语的,让人听起来如沐春风,只要她想的话,他相信她一定有本事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一张海棠玉面凝眸似玉,娥眉轻轻蹙起,浮现出情真意切的疑惑之色,似乎真的不明白他此刻的诘问从何而来,而受到了令人见之不忍的、楚楚可怜的伤害。
要不是谢岐心志坚定,怕真的要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诘问于她了。
事实上他确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在乎这样一件小事,话一问出口,自己也怔愣了片刻。
他不该再对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抱有太多的情感。从抓她回来之前,他的心里一直想的就是想尽办法找到她,然后再如何地折辱报复回来。是她当年不识好歹,如今落在自己的手里任其轻贱,本就是天经地义。
既然她对他无情无义,那他也不必再顾念旧情。正经的侯夫人不想当,如今就只配做个青衣侍酒、暖床的玩意,至于她心里念着谁,又在想着些什么,他何必要在意?
一个放弃了自己的女人,只要她人在他身边,日日受他磋磨就好了,那一颗毫无价值的真心,又有什么要紧。
他根本不稀罕。
他是这样想的没错。可是抓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