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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招摇着进酒楼,服务员迎上来,最先看到的便是带头的秦淮远,看他这扮相,猛地一下没认出,听见声音了又恭敬唤了声秦少,是老主顾了。

梁鹤深慢悠悠地跟在最后,妹宝搀着他的胳膊,周凛也跟来了,乔舟不在,他现在这种情况,需要有人在他跟前跑腿,有些事不能指望妹宝去做。

包厢在三楼,中央古梯浮雕镂空,建筑技艺已成世界级瑰宝,旋转攀上最有意趣,但梁鹤深只能去搭电梯,妹宝满心满眼都是他,当然要陪他。

一行人暂时分道扬镳。

好不容易得到了独处机会,妹宝顾不得周凛也在身旁,气鼓鼓地翘着嘴巴问:“世叔,您为什么说自己是我的监护人?”

梁鹤深抖了抖睫,唇角浮出一丝悠闲而淡然的笑:“我不是吗?”

妹宝:“……”好像也是。

梁鹤深右侧缺失更严重,所以手杖也习惯握于右手,现在,妹宝恰好在他左手边,古旧的电梯慢吞吞的,略作思考后,他轻轻勾住她的手指,稍顿,将那只小手卷进大掌中,微微俯身,声音温沉,极其轻柔的口吻在耳边:“让同学知道,会笑话你的。”

知道什么?没明说,但都心知肚明。妹宝心口一阵酥麻,好像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拱了下,软软的,痒痒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脸红心跳,握着她的力量和温度同时褪去,梁鹤深收回了手。

电梯门开了。

几个年轻人迎上来,自然是来迎妹宝的。

身侧,一道洪亮嗓音传来,带着惊诧和恭敬:“梁先生?”

“是梁先生吧?好久不见您了。”

梁鹤深侧眸看过去,不着痕迹扫过一眼。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眉目干净平和,带无框眼镜,身姿修长挺拔,西装革履胸针腕表很讲究,但稍显刻意,不是豪门贵族子弟,像是科技新贵,应该是名利场上打过交道的,但印象模糊,乔舟不在,梁鹤深叫不出名字。

梁鹤深在豪门圈层是出了名的高岭花,但在商言商,他的行事风格确实果决凌厉,但其实少有人评说他本人冷酷无情,这么说他的,多半是从未见过他,打过交道的都知道他温文尔雅、面面俱到,学识和教养都是顶级,叫人挑不出半点瑕疵。

譬如此时,哪怕不知名新贵,他也能回应礼节性一笑,收回视线后先示意妹宝去包厢,然后侧过身,与之交握,谦逊有礼地攀谈几句。

包厢里,大家热热闹闹地点菜,那菜名取得花里胡哨,配图又华丽缤纷,根本看不出具体内容,秦淮远于是替了服务员,给大家推荐起菜肴来。

田俊杰摸着菜单,看到一道菜近万元的价格震惊大呼:“师兄,你血厚啊,一道菜那么贵!是什么山珍海味?我今天吃了能活着走出这家店吗?”

“瞎说什么呢?”秦淮远笑了笑,“还好啦,你现在看到的菜,那百年前可都是宫廷珍馐,那皇城外的百姓可吃不上,这地儿也值钱,这个价格公道得很,今天中午大家也没吃好,这顿也算是正式给妹宝接风洗尘,大家不用客气,随便点。”

说着,又开始介绍菜肴。

几人都知道这位大师兄家境不俗,北城土著,家里经商在豪门圈子有名有姓,家族子弟中也不乏在官场打转的,所以低调,从不显摆,但钱包鼓鼓囊囊的,从不吝啬。所以,倒也没人跟他客气。

这个时候,秦槐云终于忍不住了,拉着妹宝问起梁鹤深,问他的腿,是不是假肢。

说菜点菜的几位听着这话都沉默了,反而是妹宝爽朗一笑,毫不在意地说:“是呀,我世叔的假肢可漂亮了,光辉闪耀的,他也可厉害了,他做什么都厉害,走路也厉害,现在已经走得很棒了!”

很单纯的笑容,很洒脱的音调,是有一些淡淡忧伤夹杂其中,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崇拜。

几人不瞎不聋,看得出,也听得出。

梁鹤深那身衣服看着简约,实际上质感极佳、价值不菲,仅是两侧琥珀袖扣,那摆在平常人家,也是要当传家宝的,刚才来时,他那车大家也看过,贵的不是迈巴赫这个牌子,是那串车牌号,还有那款,全球限定,单是有钱买不到的。

厉不厉害,确实不能只看身

体情况。

秦槐云尬笑一下,妹宝那么坦荡,她现在为自己的多嘴道歉似乎有些虚伪了,干脆就不说话了。

几人商量着点了几道菜后,算算人数,再留两道给梁鹤深这个长辈裁决,以示尊重。

一顿饭也算吃得宾主尽欢,妹宝很少吃这样的宫廷菜肴,吃出嘴角脸颊一抹油渍。

梁鹤深瞧见了,顺手过去,拿指腹给她抹掉,想了想,又在肘边湿巾上压了压,沉声嗔她一句:“坐没坐相,吃没吃相。”

妹宝贴他很紧,几乎要粘在他身上。

在家里可没有这种机会,她占梁鹤深便宜呢,包厢不算大,位置坐得紧凑,梁鹤深想躲也躲不开,好几次给她眼风警告,妹宝装作看不到。

有几分宠溺,又有几分严肃,很矛盾的相处方式。

饭后,秦淮远起身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记了账了。

他皱眉:“记了账?记的谁?”

店员说:“梁先生啊!”

秦淮远有些被驳了面子的不悦:“怎么记他的?”

店员也无奈:“哎哟,秦少,您多担待,有梁先生在的场,不记他的,这楼都得没!”

这楼啊,巧了,姓梁。所以,除非是梁鹤深受邀赴宴,否则有他在的场子,无论如何轮不上旁人来做东,秦淮远事先没想着跟店里招呼,店员收到周凛一个眼风就全部安排妥了。

秦淮远选了蜀绣这条路,也就意味着他不经商,也不从政,自然对这些人物没多深入的了解,这下被驳了面子,才后知后觉琢磨出来。

梁鹤深,北城有几个姓梁的,能压过他秦家?原来是梁氏集团的梁。

回到包厢,楼下开始表演傩戏。傩,惊驱疫厉之鬼,一种古老的祭神跳鬼、驱瘟辟邪、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其曲乐惊悚但富有美感,舞姿律动有劲,配合不同的面具表达,极具怪诞之感。

这家酒楼原本不做这类艺术表演,附庸风雅居多,譬如古筝琵琶、民族舞乐,好看,但看多了就腻,后来便引进了非遗艺术表演,除了傩戏,还有萨满鼓舞、火裙舞、响屐舞、炭花舞、打铁花、火壶绝技、舞狮、川剧变脸、黄梅戏……数不清楚,还在不断引入。

瞧,这就是秦淮远说价格公道得很的意思。

这楼如今能发展成这样,全凭十几年前的梁少一句话。

十四五岁的少年,掐着杯碧螺春,看着楼下花枝招展但看过百遍的孔雀舞昏昏欲睡,末了评了句:“没劲儿。”

程大小姐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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