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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城,回家,我任你蹂/躏欺负好不好?”
妹宝酡颜羞赧,双手探进他温暖的大衣,隔着绵软布料轻轻拧了下他的腰,被梁鹤深抓住,眼神警告她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引诱他犯错。
两人搭乘电梯下楼,正巧碰上送客回来的阮多宝。
相顾无言,阮多宝放慢脚步,跟在两人身边。
医院的食堂这个时间已经打烊,三人往医院外走,最后挑了家中规中矩的饭店点餐,阮多宝沉默寡言,在等餐的空隙时间里走出饭店,立在马路边点烟。
一张桀骜的侧脸写满忧郁、沉闷,他一袭黑衣,沾染脏污泥泞,被如潮车流衬得寂寞、颓废。
“你二哥心情不好。”梁鹤深从落地玻璃窗收回视线,提着茶壶给妹宝斟上茶水。
妹宝抿了口,秀眉微蹙嘟哝着:“他闯了大祸,心情能好吗?”
这样一说,妹宝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半年多来,大哥二哥的每次针锋相对,究其根本都是因为她。
妹宝自觉大哥是家里最懂她的一人,他并非不讨厌梁鹤深,但他愿意尊重她,而二哥,总觉得她长不大,也不想她长大,只盼她能永远活在他们的羽翼下……
“他性情刚烈耿直,但并非不讲道理的人。”梁鹤深语气温和慵懒,他的眉目天然带着一种从容不迫、事不关己的冷淡,“事出有因,且你大哥大嫂,性情、阅历和观念均不同,今日没这一遭,未来也必定有此一遭,这怨不着你,也怨不着你二哥。”
听着是并不如何深思熟虑,只是随心所欲的一句话,却听得妹宝心头一震。
“你我也一样,又有所不同。”梁鹤深垂眸,长卷的睫帘虚掩着那双琥珀眼,那是沉淀多年才有的沉静与坚韧,“所以我希望你保持学习,永远向上攀爬,不止是为了拉近你我的距离,也是希望你能理性看待这些问题,譬如眼下,木已成舟和未来可期的意义,不管是亲情、爱情,亦或友情、恩情。”
“你没有办法替任何人做决定,所以他们的人生也不该由你来买单,当然,你也同样如此。”
徐徐道出的话,像眼前盛满热汤的白瓷盆,滚着热气落在洁净的玻璃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他的目光清润温柔,一字一句却拿捏着恰如其分的距离感,比起感性,是理性更多,但这样反倒让妹宝觉得心安。
她故作懵懂,耸耸小嘴面露不满:“世叔,您不要在过年时还提学习好吗?”
梁鹤深正在拆筷子的纸封,闻言顿了下,抬手,轻轻敲她的额头。
妹宝咧嘴笑,挪动板凳黏黏糊糊地挨在他身边。
马路边,阮多宝眯缝双眼,不自觉回眸,刚好瞧到这一幕,他收回目光,将即将燃尽的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
一顿饭静静吃罢,又打包几份带回。
手术室门口,人人面色凝重。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阮多宝一行人从电梯出来时,恰好碰上杨欢的家人从另一侧的走廊涌出,杨家弟弟轻狂,瞅准目标人物,疾速冲刺,拎起阮福宝迎面就砸下一拳。
阿妈吃惊,大叫一声。
阮福宝懵了,但肯定不是被打懵的。
阮玉宝霍然起身,不遑多让地回了一拳过去。
身边,阮多宝恶狠狠地淬了声,脱衣拎袖,大步迈开。
“二哥,你别掺和!”妹宝想抓住他,没来得及。
疯狂和混乱是那样猝不及防地发生,再一次,手术室里吉凶未知,手术室外腥风血雨。
进退两难,一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掺和进去一起打架,二是不能丢下梁鹤深,并且他的大手紧紧拽着她,也绝不会让她陷入危险。
局外人,局中人……所谓“你没有办法替任何人做决定,所以他们的人生也不该由你来买单”,所谓“你也同样如此”,道理浅显明了,可是知易行难。
妹宝转身,回握梁鹤深的手缓缓松开,她抬眸说:“这里好吵,世叔,我们回家吧,回……”
梁鹤深低着头,看到她刹时苍白的嘴唇以及涣散的眼眸,平和声线难掩颤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妹宝麻木而茫然地看着他,看他好看的嘴皮翻动着,说了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下一秒,世界疯狂旋转,黑白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马赛克格纹图。 ????????佈???????????w???n????????????????????
妹宝耳边狂蜂飞舞,电流闪过大脑,眼前轰然漆黑,好像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最后想的还是千万别把梁鹤深拽倒在地,此外,由意念发声的一句“对不起”,不知道有没有如愿从喉咙里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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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只在一瞬发生。
梁鹤深抱住妹宝,突然倾倒的重量让他脚底不稳,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但几乎是在两人轰然倒下的瞬间,那边打得难舍难分的人分开,阮多宝生生挨了一脚狠踹,连滚带爬跑过来,膝盖跪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时,发出一声听着就疼的闷响。
梁鹤深眼睁睁看他从怀里把妹宝抢过去,俯身听心跳,伸手探呼吸,紧接着便是过分行云流水的一套心肺复苏抢救手法。
他一边按,一边红着眼睛大声呼救,但已经语无伦次:“三、老三,医生,叫!叫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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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的杨欢已经无人问津,除了阮福宝,无人在意她和孩子的死活。
现实是薄情寡义的,祸根再次埋下,梁鹤深知道这不是妹宝所期望的,所以她才会想要逃走,但他不至于镇定宽容到这个地步,妻子生死未卜,还去关心某些对他而言,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人会不会因此怨恨她。
空荡而沉寂的走廊飘荡着独属于医院的味道,不算难闻,只是让人窒息,站着的人,坐着的人,流泪的人,沉默的人,都在冷热交织的气流中挣扎。
直到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摘下口罩说了抢救结果,梁鹤深僵硬停滞的思绪和心跳才稍稍恢复了些微脉动。
阿妈隐忍的眼泪再不受控制,夺眶而出,一向稳重的阿爸双眼通红,顾不上她,自己抹了把泪。
阮多宝坐在梁鹤深旁边,低垂头颅,双手挠了挠头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脚底因为潮湿而格外光洁的一块地板。
阮玉宝倚墙而站,最是淡定,向医生护士道了谢,推门而入。
长达十几分钟的抢救,胸外按压、人工呼吸、电击除颤……妹宝恢复了意识,有惊无险。
输液的药剂里含有镇定成分,她睡过去了。
血管迷走性昏厥引发的休克急症,没有根治的特效药,但妹宝经过长久休养、治疗,早已稳定,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睡得挺香的,别担心。”阮玉宝从病房出来,向大家报告情况,轻轻阖上门,“我去看看老大那边的情况。”
阮玉宝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