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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注目,去公司接梁鹤深下班。

微信给他发消息,对面在开一个重要的会,他回复,让她来办公室等。

乔舟下楼迎她。

妹宝这还是第一次到梁氏集团的大厦,办公室在顶层,专用电梯直达。

偌大的平层,格局奇特,外围一圈办公室,一半透明一半私密,如今只有一间在用,归属明确。

中央用玻璃开辟出一间会议室,梁鹤深与一众核心管理层正在里面开会,隔音效果强悍,没漏出一点声音。

两人大摇大摆路过,梁鹤深余出目光看一眼,眼中含笑。

中央那四面玻璃始终透明,会议桌上人皆肃穆,蹙眉一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模样,最前方,巨幅荧幕上切换着复杂深奥的图表数据,妹宝看不懂,但一眼扫过,未见梁家两位姐夫,这意味着里面正谋划一些紧要机密之事。

梁鹤深西装端雅,坐姿闲散随和,但多数时间垂眸沉默。

他眸里无笑时,就平白有种清寂之感,捎带些无关盛夏的凉意,他若忽然间抬起眼皮,那轻扣桌面的修长指节再一起一落,就是锋利冰棱撞壁,隔着玻璃都能让人后脊一寒。

妹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梁鹤深,毫无疑问,工作中的他和生活中的他全然是迥异的两种人。

乔舟亲自准备茶饮水果,离开前,帮她把办公室的玻璃调成了磨砂质感,里外就此隔绝。

妹宝在办公室里走过一圈,最后,脚步停在通透洁净的落地窗前。

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城市中心,脚底一片鳞次栉比、恢弘壮丽的CBD建筑群,视线由近而远,还可见遗留在钢筋铁骨中的古迹,那有市无价的红谷巷,被银光围剿,变得渺小、低矮。

厚重的玻璃隔绝了烈日热量,但没有隔绝那敞亮光源,湛蓝玻璃反射太阳光,刺得眼睛发酸,这样的晴日下,城市的一笔一划都变得严肃、刻板。

妹宝神思变得迟缓。

她本不是一个擅长回首过去,憧憬未来之人,但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去想,梁鹤深往日种种,如云似雾,辉煌梦幻到她遥不可及的程度。

这样一个人,曾经是怎样在百忙之中,腾挪出时间和心思,来应对一个花样百出的小孩,仔仔细细实现了她的每一个愿望。

是责任吗?还是爱?这份因为责任而生出的爱,又能持续多久?

她看得见过去,过去的她,是困顿于巧梨沟里的燕雀,抬眼可见碧蓝天空,和连绵的山,却飞不到高空,也越不过高山,而过去的他,是翱翔于九霄的鸿鹄,脚踩这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城市,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尽皆掌控于股掌。

她也看得见未来,未来的她和他,还是会如此时这般,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而正因如此,她看不见未来里,相连的他们。

她好像是,从一个小小的巧梨沟,飞来了一个更大的巧梨沟。

妹宝看得累了,回到休息区,她学梁鹤深一样,慢条斯理饮着茶,百无聊赖中,翻动手机看花花绿绿的小视频,也是正巧,看见屏幕上方弹出一条信息,来自蜀绣小分队的微信群聊。

妹宝上个月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成为小师妹已经板上钉钉。

蜀绣工作室关于历史女性的专题项目已经启动,在作品方面,妹宝的技能水平完全够格担当主力。

北城大有这样一条规则,凡按规定修满学分,且在专业方面得到导师认可,即可参与学校导师牵头主办的各种项目。

秦淮远建议妹宝尽快修完基础课程,只要成绩合格,又有丁映做担保,破格获取毫无问题。

作品完成后,她还能跟工作室外出办展,不仅国内,还有国外,机会可遇不可求,目前谈下合作的已经有好几个国家,辐射半个地球。

妹宝根本不敢告诉梁鹤深。

想要参与项目,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年里,她将比备战高考更忙碌,而奔忙的尽头,是她要背信弃诺,离开他,虽然只是暂时的、断续的。

她原本并无什么走出国门、扬名立万的远大抱负,然而现在……

学校已经排好了明年各院系的课程表,蜀绣专业这边,因为学生屈指可数,所以基础必修课都是跟别的院系一起上,秦淮远列了个表,除了专业课外,还囊括了大学四年大部分必修课,从早到晚排得没有缝隙。

看得妹宝倒抽一口凉气。

紧跟着秦淮远的解释:妹宝,我估算了下,上面列的课程都要修满学分,才能达到院系要求的合格线,这基本也是你精力的极限了,我这几天会整理课本,你可以预习一下。

秦槐云:大师兄,你这表格看得我两眼一黑……

钱苗苗:这太辛苦了!而且除了必修课,妹宝还要牺牲周末时间参与作品创作,这几乎是全年朝七晚十的节奏。

田俊杰:妹宝,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这次项目参与不了,还有下一次,别把身体熬垮。

秦槐云:附议!以你世叔的能力,未来能给你提供更好的项目机会。

钱苗苗:等你大学毕业,教授差不多也会开启新项目了。

田俊杰:如果不在意署名问题,中途参与也未尝不可,就当是一次历练机会。

妹宝犹豫着没有回复。

隔了好久。

秦淮远:全球性项目的机会难得,如果你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羽翼下,就当是我多管闲事。

秦槐云:……

钱苗苗:……

田俊杰:……

窗外,落日缓沉,在钢铁城市背后漫出橙色的夏日余温,隔绝出上空一片恍若虚拟的灰蓝色,笼上一层霾似的,有种可被触摸的颗粒感,璀璨霓虹渐次亮起,多彩斑斓地充盈在视野中。

妹宝睁着眼睛,在梦游。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有嘈杂侵入,很快又被隔绝。

“抱歉,让你久等了。”梁鹤深缓步走过来,俯身把薄薄一张电脑轻搁在茶

几上,坐到她身边,侧眸笑问,“想什么呢?”

“看城市风景。”妹宝指指窗外,随口一答。

梁鹤深没有怀疑,遥想年幼时他第一次站在这个地方,俯瞰脚底城市时,也是这样痴痴神游许久。他抬手捏捏她的脸,亲吻落在她的唇瓣,含笑眼眸中掺杂无限宠溺:“那要不要再看一会儿?”

妹宝望着天际线,思索一下,诚实地说:“还是直接走吧,等天黑视线变差,我技术又不好。”

梁鹤深不由得“噗嗤”一笑,开会到中途,他接到萧晓洋电话,得知妹宝开着超跑出来接他了,一时惊愕得差点拔地而起。

某人心大似海,却不知这位在幽凉的空调下,已是汗流浃背。

梁鹤深多少有些余悸未散:“可现在赶上晚高峰了,道路拥堵。”

妹宝眼睛亮亮地看他一眼,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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