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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托着她天真、烂漫的那双手。

换言之,她认同秦淮远的话,她应该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人,也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否纯粹而成熟。

两人之间的隔阂,无非是他觉得她过于稚嫩,需要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而她觉得他过于沉稳谨慎,近乎偏执而疯狂的占有欲、保护欲,让人喘不过气。

视线偏向窗外,妹宝辨认出这不是回公寓的路。

“不回公寓吗?”

“今天回南苑小榭,生日不想和阿黄、小白一起过吗?”

妹宝不置可否,但拧着一口气,不吐不快:“我明天的课,是8点就要开始。”

“就算7点出门,也难免遇上堵车。”她抬起手,肘部关节磕在车门扶手上,手指摁了摁眉心,这才感觉酒劲有些上头。

血腥玛丽富有刺激性的酸甜苦辣因为车速,亦或车内稍显闷窒的空气,后知后觉漫上来,那股滋味浮至喉间,并不好受。

“……还是回公寓吧。”

梁鹤深余出目光看她,降下车窗,又放缓了车速:“是不是醉酒,有些不舒服?要不要靠边停车,休息一下?”

“回公寓吧。”妹宝懒得回答他,只做要求性的强调。

梁鹤深沉默片刻,声音温柔似浸在了清泉里的月,捧出满耳的清甜:“是我考虑不周,把夜宵和蛋糕都准备在南苑小榭了,不远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妹宝喉中微涩,鼻尖也酸,叹服自己竟能心狠到冷漠待他:“我不想吃。”

又是一阵沉默,梁鹤深咽咽嗓,温和地笑了笑:“不用真的吃多少,过生日总得吹个蜡烛许个愿吧。”

话落,妹宝扭过头去,眨一眨潮湿的眼睛,再望窗外徐徐流逝的黯淡风景——已经在远离繁华城区了,现在闹什么?有意义吗?

一时间,心中再次翻涌起情绪,不由冷哼一声:“随便吧,在你那里,我又能做主什么呢?”

梁鹤深眉棱微蹙,握着方向盘的手背绷紧,现出筋骨分明的青白线条。

轿车驶入南苑小榭的林子,沿路的灯光变得更加稀薄,还不如天上的那弯残月,虽然被咬去一口,但至少亮得通透。

妹宝降下车窗,很大一片,够把半截身体探出去,她把手臂摊开,伸出去,迎接风。

梁鹤深看过来一眼,想让她小心点,但车灯晃过昏沉的树林,晃过幽静的道路,目之所及遍是与世隔绝的宁静、孤冷,她散在额前、耳边、脖颈的碎发都在飞,细柔发丝裹着光,时明时暗,凌乱而迷人。

于是,只做委婉的提醒:“吹一会儿就好,吹久了会感冒,也要小心伸展出来的树枝。”

“不冷。”妹宝音色淡淡,“……也不瞎。”

对她若有似无的怨气,梁鹤深照单全收,但扶着反向盘的手指抬起,不自觉地敲了敲:“你室友,那个叫棠糖的女生,你们相处得好吗?”

“还行吧,她性格挺好的。”妹宝说,“但我们只是基础课上会碰见,聊得不多,夜里都和你待在一起,也没机会深交。”

梁鹤深噎了一团空气似的,缓了缓,才说:“关于你室友,我要跟你道个歉。”

妹宝眼睫一滞,显然是没料到他会这样突然而主动地提起。

“道什么歉?”只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梁鹤深瞄她一眼,正巧与她视线撞上,到底惭愧,也心虚,匆忙收回,故作平静地目视前方:“还记得送你去上学的第一天,周叔揶揄我,说我是送孩子上学的新手爸爸,一整天坐立难安,心神不宁。”

“不可否认,我确实有几分杞人忧天。”他笑了笑,轻轻拨着方向盘,游刃有余地拐了个大弯,“但其实,是我离不开你,所以使了些手段,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妹宝呼吸一沉,抿紧了被风吹至干涩的唇瓣。

本以为坦白到这里,就结束了,却不料低沉声音持续荡来耳边,和风一样,是凉的,是吵的,也是直接而坦荡的。

“我让乔舟查过那个女孩,知道她的兴趣爱好,也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出于愧疚,也是为了弥补,我替她寻了个工作,薪酬水平很高,她有那个能力,只是少了渠道,所以她一定会接受。我没想让你立马搬回来,但室友不住宿舍,她又有着养异宠的爱好,你总有一天会回来。”

“为确保万无一失,也确实是我心急,也荒唐,一分一秒都不想多等,所以我让乔舟去买了饲料蟑螂……我没想把你吓成那样,只是想放一两只,企图营造蟑螂传闻。”

“我承认自己十分卑劣、可耻。”梁鹤深喉中一哽,声音变得沉哑,“不管你信不信,那夜我等在学校,其实没想过你真的会出现,所以当你一瘸一拐出现时……我心里一万个后悔和自责。”

“对不起,妹宝。”

妹宝静静地听完,抬手抹了下眼睛,又静静地把车窗升上去了。

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车已行至家门口。

这夜值班的是杨雯,她带着阿黄迎上来。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平日无精打采懒洋洋的阿黄把尾巴转成了风扇叶片,妹宝摸到它狗头时,它就卧倒在地,妹宝再一蹲下,它就翻了个身,露出了肚皮。

另一边,梁鹤深与杨雯交接完轿车,杵着手杖走了过来。

余光扫至他脚底漆黑亮堂的皮鞋,并稍滞在那一丝不苟的系带上,男士皮鞋的款式大差不差,梁鹤深的鞋柜拉开,是清一色的黑和棕,但妹宝出于职业习惯,擅长留意细节,于是很快判断出,这是他新买的一双。

目光往上,同时辨认出来,他今日这一身都崭新,大敞的丝绸质感黑西装,里面是金扣白衬衫以及黑色马甲,很衬他松弛又矜贵的气质,而领带换了领结,复古红,又调和一种优雅浪漫,显然,有刻意之嫌。

以貌取人不是假话,这样一个人满眼温柔含情、满面春风含笑地向她走来,她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可是,她现在能原谅他,她能永远如此原谅他吗?她也能替别人原谅他吗?

在他将要靠近时,妹宝站起身,拍拍阿黄的屁股,笑说:“走啦大胖子,回屋里。”

梁鹤深伸出的手僵在空气中,望着她快步而潇洒的背影,失落收回,又怏怏跟了上去了——是他切切实实地错在先,无论有多少难言委屈,都必须咽下去。

手往裤兜里探,摸到一丝冰凉藏在掌心里,此时此刻无比感激乔舟,在他要将戒指往蛋糕里放时,提了个具有现实意义的建议。

妹宝没有等他,身心俱疲的状态下,仍要空出脑细胞思考,是要先睡一觉,还是立马收拾行李走人,最后竟是把命运又交给了上帝,她边走边摸出手机,给李银泽分享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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