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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跟你说刺的时候会有些痛感?”
妹宝有些无语,收回视线,趴好静静等他来落针。
好像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了,纹身师坐回凳子上时,又解释了下:“正规纹身都不会敷麻药,那东西不是随便能买来的,
使用也得有执照的麻师来,用了还会影响效果,如果客户疼痛反应太剧烈,我的建议是……”
“是什么?”妹宝侧眸。
“别纹了。”他说。
好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天不聊更好,妹宝转回视线,往窗外望。
纹身师开始下针,刚开始时,这痛觉确实不甚明显,妹宝猜想是自己的疤痕作用,让那些表皮神经不那么敏感,又或许是更痛的时候她都熬过了,这点程度确实不痛不痒。
大概是见她只是眉头微蹙,反应不大,纹身师不知不觉中加快了速度,描边、上色,他开始沉溺于作品,好像进入了一种无人可以干扰的境地,直到针落在那扇蝴蝶骨上,如同烈焰熔金的玫瑰花瓣轻轻一抖,他顿住。
这才发现趴在床上的年轻女孩额头浮出汗水,那小脸苍白,紧咬着牙关。
她屏住呼吸,又吐出一口气,扭头望向他,那双漆黑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也是湿的,却还若无其事问他:“怎么停下了?”
那声音甚至都是喑哑潮湿的。
纹身师起身,把糖水端来,喂给她喝。
“不是让你疼就说话吗?”纹身师恼火道。
糖水沾湿了唇,妹宝咽下一口,有气无力地回答:“不疼啊,还好啦,可以忍的。”
“那你哭什么?”纹身师皱眉,“别逞强啊,实在疼就歇一歇,这儿又没人会笑话你。”
“不用歇。”妹宝放下杯子,又趴回去。
——这点痛算什么啊?
她能歇,梁鹤深能不能?她忽然就想到这个问题,想到了他腿疼起来的样子,他那么骄傲一个人,竟然会疼得抽搐流泪,那是她想象不到的。
和秦淮远一样,她曾经历过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早已因岁月流逝而淡去,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可被遮盖的伤疤。而他呢?他需要用漫长的余生去适应、消化。
“真的不用歇。”妹宝又强调了一遍,“继续吧。”
纹身师于是又坐下了。
“很少有女孩子像你一样,选丹顶鹤纹在身上。”或许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放缓了速度,歇下来时,就与她聊有头没尾的东西。
“那她们纹什么?”妹宝漫不经心地问。
“纯粹为了漂亮的,选蝴蝶、花朵偏多,当然也有做纪念的,纹名字、奇怪的字符,亦或去世的宠物,不过我也接触到一位女士,把去世的宝宝画出来,纹在了靠近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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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宝长长地“哦”了声。
纹身师又问:“你选丹顶鹤是有什么理由吗?”
妹宝扯唇一笑:“怎么还打探起别人隐私了?”
“不愿意说就算了。”他傲慢又无所谓地开口,“如果真是做特殊纪念,我会建议顾客不要,尤其是为男人女人,没意义,你们小年轻啊,总是觉得自己多么深情,一时上头就觉得非他不可,这辈子长着呢,哪……”
“看不出来,你还挺啰嗦。”妹宝忍不住叫停他,“哪有什么特殊意义,就是觉得好看而已!丹顶鹤的寓意多好啊,文雅又高洁,象征幸福、吉祥、长寿和忠贞,它展翅高飞,又自由自在,人活一世,不就为这点盼头吗?”
纹身师不否认,无奈一笑:“好看是好看,但白色占比过多,纹身师很少给顾客推荐白色,不好固色,很考验功底。”
“那肯定难不住你。”
“这倒也是。”
对话戛然,也是休息暂停,纹身师又投入创作。
这天到日落,纹身才结束。
妹宝转着身子照镜子,背上到脖颈处都涂了凡士林,为了防感染,也贴了保鲜膜,她转来转去看了几遍,除了疼,没有任何不满意。
妹宝定下的丹顶鹤涉及很多白色部分,但白色不利于掩盖伤疤,纹身师做了大幅度修改,于是有了一只从烈焰熔金般的玫瑰丛中展翅而起的鹤。
秦槐云瞧见定稿图时,脱口而出:“这有点凤凰涅槃的意思啊!那为什么不直接纹凤凰?”
钱苗苗瞅她一眼:“鹤啊,你说为什么?”
“鹤啊”被秦槐云听成了纯粹的感叹词“嗬啊”,于是天真纯良地眨眨眼:“为什么?”
另外两位男士耸耸肩,又耸耸嘴,却都不发表意见。
钱苗苗于是说:“你母胎单身是合理的。”
秦槐云:“……”无语并反应了好几秒,才大呼离谱,瞪着妹宝说,“你怎么想的啊!万一你俩真断了,你纹个鹤在身上,下一位看了不是要原地变成柠檬精?”
妹宝只是收了稿纸,什么也没说。
第81章
长痛短痛
转眼,北城降下初雪,而全球展首站时间终于敲定,比预计时间晚了两周,刚好赶上考试周,考试周后便是新年,丁映让妹宝安心备考,放假后先回家乡陪父母过年,项目固然重要,学业、家人同样不可轻慢对待,基于此,她只能暂留北城。
送别众人后,学校也停课了,妹宝开始备考。
江司甜的公寓离学校不远,搭公交3个站的距离,妹宝上午去图书馆复习,晚上回公寓休息,一日三餐都在餐厅解决,也想过自己解决——差点把陈速的厨房烧起来,于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明明忙得没有闲时,她却莫名陷入一种虚无的空白,做什么事,都像是吊着一口气,被考试安排的时间表赶着在做,没有灵魂。
这种可怕的无力感,终于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时消失。
寒假开始了。
妹宝收拾行李,去了港城,不为吃喝玩乐,只因为阿黄在港城。
微信里,和梁鹤深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七月初。
那时候蜀绣班子刚从巴黎回国,也恰好赶上学校放暑假,妹宝支阮多宝去南苑小榭帮她拿行李,重要的其实不是行李,是她的阿黄和小白。
她不敢面对梁鹤深,因为怕自己心软,之所以拜托阮多宝去,是因为只有他有带走阿黄的胜算。
梁鹤深给她发消息:二哥来家里,把阿黄带走了。
妹宝当时在刺绣,还恰好是一个关键部位,难度值颇高,不敢分心,手机于是调了静音,没注意到,他隔了两小时又发来一句:二哥说是你让他这样做的。
他每句话都跟着句号,第一句不奇怪,第二句就值得品味了。
妹宝晃晃脑袋,仰头望天,皎白的月钩悬在漆黑夜幕中央,像锋利的镰刀闪着寒光割着心,她忍痛,收起胡思乱想,回复:对。
他们的对话终结于这个冰冷而麻木的“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