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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而后头上多了一丝沉重感,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就被胤祐抓握住手腕,不给动。

少年目光灼灼地盯着宝敏,乐呵道:“我回来的路上看到一棵被雷劈中而不死的树木,上面停留着两枝交颈相依的鸟。当地的农户说这是长久之情的象征,所以我下马折了一根树枝。”

“本来是想在回京之前雕刻成一支木簪,不过拿别的木头练手的时候就发现我没那个天赋。”

“别说是在木簪的顶端雕刻出朵朵玉兰花,就连将木头削得正好,不过胖过细都是个难事。”

“回来的路上我一共削了十八根树枝,最后三支木簪有点样子后,我才敢对那根带回来的树枝动手。虽然它没什么好看的外表,也不是金贵的树木,但我觉得它很适合你,所以我带了回来。”

胤祐悄然靠近,俊秀的容颜忽地放大在宝敏的眼前。少年轻扯着宝敏的袖子,认真道:“福晋觉得我这个行为,能给几个玉雕?”

宝敏轻嗯一声,轻动了下被抓住的手,一时之间也被胤祐这番操作给整得有些无措。

她嫁进来之前,有不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上府,话里话外都是当了那瘸腿阿哥的福晋,日后能有什么出路?谁知道那些个身体残疾的,心里面有没有残疾?若是动起手来,又该如何?

就差没当着宝敏的面劝她别嫁,然后改天就把自个家的闺女提到皇上面前,让闺女嫁给胤祐。

这番挑拨离间,要说宝敏没有放在心上去想,也没可能。不退婚更多是因为这是皇

上赐婚,就算再给宝敏八十个心眼子,九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封建社会挑战至高无上的皇权。

赐婚都赐了,捏着鼻子嫁呗,不然还能咋滴?

嫁之前,宝敏想得可好了。

要是过得下去,胤祐性情还好,那便凑合过着,凑合一年是一年,能多几年也算是赚到。要是中间加进来的人太多了,那她也就不伺候了,胤祐爱上哪去上哪去,反正别在她跟前打转。

只要自己不犯错,康熙也不会逼着胤祐休了自己,顶多就是往儿子的院子里塞人。

塞人就塞人,到时候自个不高兴,让他后院乱七八糟,气死胤祐。

可是嫁进来以后,日子跟宝敏先前做的预设相差甚远。

胤祐不提起,宝敏反而无所谓,乐呵呵同人一起稀里糊涂过下去。

可胤祐这么一说,宝敏反倒畏缩起来。

情爱这东西太可怕了,既能让两人变成情人,也能让两人变成仇人。

这一生太漫长,宝敏根本不敢用胤祐的喜欢坚持自己在后院活下去。比起不知何时就会被收走的喜欢,还是金钱可靠一些。

胤祐的神情从先前的欣喜在意也逐渐变得无措惶恐。

“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是觉得这个簪子不够好看吗?虽然它并非金银,也不够珍贵……你要是不想戴的话,收起来也是……”

“没有的事,爷送的东西我都很喜欢。”宝敏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扬起笑容。

看到胤祐的无措后,她也下意识地慌张起来,而后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捧着被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箱子送到胤祐面前,小心翼翼道:“要不爷再选两个玉雕,算是我喜欢木簪的回礼?”

胤祐没有说话。

先前的愉悦气息被彻底打破,虽然十全十美被凑齐来,可胤祐觉得自己跟多出来的那一个玉雕没有区别。自己一路上的遐想在今晚全数变成泡沫,那些想法如今瞧着倒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了。

他的福晋只是在做一个福晋该做的事情。

看上去并未想过要与他长长久久走下去。

胤祐攥握着十一个玉雕,一声不吭。

宝敏轻合上木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自己的心路历程剖析起来,怕是更能将眼前的人给气个半死,虽然现在什么都不说,就已经够让胤祐生气了。

在迎难而上和后退一步,宝敏选择了独自海阔天空。

无所谓,山高水远任鸟飞。

与其站在这里充当木头人一样给生气中的胤祐火上浇油,她选择另辟蹊径直接让人抬热水进来沐浴洗漱。

辛苦到谁,也不能够辛苦到自己。

听到隔间的水声,胤祐气得想将手里面的玉雕全数砸墙壁上,但转念一想,扔出去到时候下榻逐一狼狈捡起来的人还是自己。

这又是图什么呢?

胤祐折腾了一会儿,愤恨地将所有的玉雕塞进那个破旧的荷包里面,一同塞进衣柜的底层,用自己的衣服挡住,眼不见心不烦。

而后唤来刘进喜,后院也不想久待,径直朝着前头书房走。

没走两步,就被刘进喜快步赶上,低声劝慰道:“爷这又是何苦呢?前头的书房落了灰,虽说奴才隔三差五便去帮你打扫一次,但哪里有福晋这屋子干净?再者,这大冬天的,睡榻上面,您这腿也受不住啊。”

胤祐瞪了刘进喜一眼,“就你有嘴是啊?”

刘进喜赶忙往自己嘴巴上抽了两下,谄媚道:“奴才这也是为阿哥您着想啊,不如奴才叫热水抬屋里去,爷今晚先在福晋这里将就一晚,赶明儿奴才找人将书房收拾一通,温暖舒适后爷再去也不迟。”

胤祐想了会儿,再三强调,“是因为书房冷,对爷腿不好,爷才不去的!”

“可不是什么再三扒着福晋,弄得好像爷稀罕她一样。”

“是是是是,爷不稀罕。”刘进喜附和地点头。

结果话刚出,小腿上就挨了一脚踹。

“你会不会说话啊?”

“那您……稀罕?”刘进喜欲哭无泪地试探道。

胤祐刚抬脚,刘进喜就赶忙蹿跑,“奴才去给您瞧瞧热水,外面天冷,爷快些进屋吧,别冻着了。”

刘进喜跑没影后,胤祐也没着急进去。

琢磨着进去也不知道同宝敏说些什么,方才那番尴尬的场景算是刻入胤祐的脑海里了,怕是半夜梦到这个,胤祐都得从梦里惊醒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他这是比戏剧里的丑角还诙谐,擦个粉就能登台唱戏了。

胤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遭人这么落面子,越想越气,恨不得冷着脸进屋,好生冷落宝敏一段时间。

他觉得就是自己太惯着人了,才会让福晋觉得家里头没了爷,也无事,不需要一天到晚围着胤祐转。

越想,胤祐越觉得自己窥探到了真相——是的,福晋哪里是不爱自己,单纯是刚成亲,自己忙得跟陀螺一样,而后没多久又跟着皇阿玛出征,长期不在京中。福晋还觉得自己跟未出嫁一样,不需要依仗自己也能够快快乐乐。

胤祐想,只要好生同福晋相处些时日,让人知道了自己的好,那必然不会像刚才那般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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