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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当然是我。”
她和游砺最菜。
游砺是压根没怎么玩过,她是玩了也白玩。
“再过几天就十八了。”郑女士戴着老花镜翻日历,“羊羊、商商、小江,要一块儿变成大人了。”
赵商商回泉水复活,抬头道:“对哦,我马上就要升级了。”
跟着他们赢了游戏,她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好快,我居然是成年人了。”
她感觉自己还没长大。
赵熠时:“以后要成熟稳住,不能再这么缺心眼了。”
赵商商:“你说谁缺心眼?”
赵熠时:“谁答话就是谁。”
赵商商:“略略略……”
郑女士跟老赵看着这俩斗嘴的样子,完全就没长大嘛。
关于十八岁怎么过这个问题,赵商商跟赵熠时探讨过。赵熠时表示:“能怎么过,不就那样过。”
“你怎么没一点仪式感?”
“你不该去找江巡,跟个电灯泡谈仪式感?”
去年生日那天,赵商商说“三人行???必有电灯泡”。她指着赵熠时:“当时我就随口一说,你还记仇啊?”
“别生气,世界上不可能有我羊这么帅的电灯泡的。”
“滚。”
叶春琳提前两天问过他们,生日要不要出去玩。
赵商商搜了搜绊江附近的景点,转头再看窗外暴烈的日头,瞬间打消了心思,出去玩不如在家躺着,追剧吃西瓜。
随便过吧。
到了七月十号当天,赵商商照旧睡了个懒觉,太阳把纱帘照得透亮,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愣。
人醒了又没完全醒,闭着眼睛下楼梯,被什么迎面怼了一下,她人都懵了。
是个气球。
是个咧着嘴大笑的太阳气球。
从楼梯到下面客厅,还有好多奇形怪状有点丑又有点萌的气球。老赵正在用打气筒打气,看见她说:“乖孙,起床了啊。”
“你在干什么?”赵商商问。
“稍微布置一下。”
赵商商走两步,差点又踩到地上的小气球。
它们连起来,是“18”的形状。
“你奶奶从抖音上看的招,从抖音上买回来的气球,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屋的姹紫嫣红千奇百怪,让赵商商的眼睛有点辣,她摆手叫绝:“好!好看!真好看!”
赵熠时端着大碗坐在板凳上,低着头默默吃面,似乎不忍直视。
古丘成跟叶春琳商量好了,让江巡一起来过生日。
江巡进门时看见屋里浮夸的布置,愣了愣。老赵把问赵商商的话,又问了他一遍,江巡闭眼说好看。
中午古丘成送蛋糕过来,跟江巡的反应差不多。
老赵做了一桌子的菜,大家一起祝三位寿星十八周岁生日快乐。
赵商商和江巡的座位挨着,她说:“今天还是我们认识的一周年呢。”
去年的今天,他们认识了对方。
在七芽山的别墅,她略显拘谨地跟着他参观后院,那会儿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有点病恹恹的,苍白消瘦,看上去冷淡不易接近。
“祝我们小江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对着蛋糕默默许愿时,赵商商在心里说了很多愿望,其中有关于江巡的。
她转头看江巡,他的眼睛着映着蜡烛的光,不知道许的什么愿。
古丘成把手机调成静音,对准江巡快速拍了几张照片,要交差的。
原本注视着蜡烛的江巡看过来,平静无澜的眼神让古丘成一时心虚。他们俩回七芽山的路上,江巡忽而问他:“照片发过去了?”
照片是发给沈芝书的。
古丘成本来就是沈芝书的人,定期汇报江巡的生活状态也算他的工作内容之一。
“古叔,要不这样,”江巡像在跟他商量,策反,轻飘飘笑了笑,“你跳槽跟我吧?”
“我今天成年了。”
能单独立户了。
工作室是他的。
用的人也该是他的。
古丘成大概没想到江巡一早打好了算盘。
沈芝书对江巡干涉不多,他却一点桎梏也不愿受,喜欢按自己的性子来,这点他们母子是一样的。
江巡像是没有叛逆期,实则天生反骨,看着温驯而已。
血脉里都是潜伏的掌控欲。
“你妈那边……”能言善辩的古丘成感到了词穷,这几年下来,心里的天平本就是向着江巡这边倾斜的,自然禁不住他策反。
“我去跟她说。”江巡说。
“我有钱,给你涨工资。”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恢复了点无邪的孩子气。
让古丘成哭笑不得。
-
晚上,赵商商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机,想着生日这天就要这样过去了。她点开微信,“拍了拍”江巡。
江巡:“无聊?”
赵商商:“一点点。”
江巡:“带你去个地方。”
江巡骑自行车来接赵商商,她穿着睡衣拖鞋跟他走了,头发披散着,懒懒地在后座晃着腿,抓住他被风吹得鼓起的衣角。
“青山铺有什么地方是我不知道的?”赵商商好奇江巡要带她去哪里。
“在七芽山里面。”
“秘密基地吗?”
“嗯。”江巡笑着没否认。
到了目的地附近,后面一段下坡路太窄,而且是坑坑洼洼不平整的泥巴路,江巡把自行车靠树停着,两人走路下去。
他拿出手电筒照明,走前边。
步子挺慢的,照顾身后的人。
“商商,能看清路吗?”
“可以的。”赵商商牵着他背后的衣服,小心地不踩到脚下的石头。
往前走了百来米,穿过茂密的树林,面前出现了一条河。
山中的雾散了以后,夜里忽而变得晴朗,黛蓝天幕上闪烁着数也数不清的碎星。河面宛如月光下的一面银镜,水流又静又缓。
“好漂亮。”
赵商商蹲下去撩水,冰冰凉凉,手指头舒服地泡在水里。
河边有艘小木船。
江巡问她要不要去船上,“会游泳吗?”
“你猜。”
“看着像会。”江巡说。
“我小时候喜欢在河里捉小虾,会狗刨。”赵商商抓着江巡的手臂,小心踩上船。
江巡熟练地解开了绳索,将船往水面推。
“害怕吗?”他问。
“不怕,好玩。”赵商商说,水看上去不深。
“我想游会儿。”
江巡把手电筒给赵商商,脱掉了上身的T恤,一头扎进水里,溅起无数水花。
他双手向外划,冲出去好远,像一柄锋利的刀凿破冰川,势不可挡,生猛向前。
游了几个来回之后,他回到小木船前,待在水里仰视着她,搭在眉睫上的碎发被浸湿,全往后撩,露出光洁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