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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答,咬着牙,沉默而又坚决地反抗。
“醒醒——”姜敏加重语气,“虞青臣——”
男人猛地睁眼,猩红一双眼死死盯住她,咬牙切齿道,“为什么是我?”
男人一把攥住她,语调瞬间拔高,变得凶狠,“你知道她要什么——为什么要我去?为什么是我?”男人目光发直,问完眼皮下沉又睡过去,只有攥着她的手臂慢慢往下坠。
姜敏握住,塞入被中。
这一段话问完,男人心中垒块消除,慢慢睡沉了。姜敏看着他,手掌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便贴在他额上——触手光滑柔润如暖玉。
男人皱眉,昏睡中头颅转动,在她掌心极轻地蹭一下,小声抱怨,“我不去……”
姜敏撤开手,自去马厩解马,正欲上马时转头见墙角处鲜艳一物——竟是那夜她折的美人枝,被冰雪滋养着,犹自色泽娇艳。姜敏走去拾在掌中,只觉暗香浮动,便取水供瓶,放在男人窗前。
男人睡得很沉。
姜敏远远看一时,终于走了。
第20章 原来如此
许三捧着炭炉煨着的蒸笼过来,“二位殿下,梅花糕蒸得了——这个糕厨下昨夜就预备上,特特地煨够了火候,不然不得这么绵软醇正。”
姜敏正同姜莹下棋,闻言侧首,上下打他一时道,“许总管如今非但能会办事,口才也很是了得。”
“哦?”姜莹漫不经心道,“许三一个厨子出身,能有什么口才?”
姜敏道,“前回过来,正遇上许总管教训来拜的官员,话说得条分缕析,连皇姐想不到的都能想到——竟不是口才二字所能局限了。”她状似闲话,却刻意加重咬了“官员”二字。
姜莹立刻沉下脸。许三居然没察觉危险,满面堆笑道,“燕王殿下夸赞,奴才怎么受得起——都是殿下教导,奴才跟着多少长进——”
“教导?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东西——你配我教导?”姜莹啪地一声掷了棋子,“我在同燕王说话,有你一个奴才插嘴地方?东西放下滚。”
许三不知道哪里触霉头,便放下吃食,灰头土脸走了。姜莹便问,“敏敏听见这厮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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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皇姐的名号捞些油水吃——这事不上称没三两,上了称便三千斤也打不住。”姜敏道,“陛下这一二年喜怒不定的,皇姐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哪里经得住奴才们添祸?”
“你说的很是。”姜莹忍不住骂,t“狗东西——明日让他滚去庄子上放牛。”
“撵了便罢了——皇姐不必为个奴才生气。”
姜莹给姜敏夹个糕,“尝尝对不对味?”
姜敏道了谢,托在掌中咬一口,面色稍变,咀嚼一时慢慢咽下去才道,“自打母后过世——有年头没吃过了。”
姜莹点头,“我当日在宫中亦是想念得紧,想念母后,想念你,想念母后亲手给我们做梅花糕。那时母后没了,宫里做个糕都要看贵妃的脸色。”
姜敏嗤笑一声,“什么贵妃——等皇姐继位,打发她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继位的话你怎么敢胡说?”姜莹做一个噤声手势,“叫陛下听见,你我二人还活不活了?”
“姐姐跟前说怕什么?”姜敏道,“姐姐中宫嫡出,又居长,才干满朝上下无不称赞的——不单我说,多少人心里都这么说。父皇管得了人的嘴,还管得了人的心吗?”
这话姜莹最爱听,笑道,“你这张嘴——罢了,只你我姐妹,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
姜敏吃着糕,盯着棋盘看一时,“豫国公一死,御林军虽然没了后台,但薛利禝这人脾性,只怕难为所用——姐姐需早做打算。”
“敏敏说得很是。”姜莹刻意踌躇半日,“燕地离中京实在太远——你不如回来。”
姜敏不答。
“当日你去封地姐姐就不愿意——哪里有皇家子弟不满十岁便强令赴封地的?”姜莹道,“奈何母后遗命不能不遵。如今你也大了,燕地也治得好,旁人说不了什么——便是旁的都不论,议亲总该回中京吧?”
姜敏一笑,“姐姐都说是母后遗命了,母后还特意命魏相举家北迁随我治理燕郡——妹妹在北境很好,万事有依靠,姐姐放宽心。”
“那你也不能一辈子在那里。”姜莹道,“姐姐如今正是用人之时,你是姐姐最信得过的一个——不如你回中京来,替姐姐掌握御林军。”
姜敏听见,掷下棋子,郑重一揖到地,“姐姐有命,姜敏必定赴汤蹈火有死而已——”话锋一转,“但眼下此事不成。”
“为什么?”
姜敏道,“姐姐中宫嫡出,居嫡居长居贤,不论从哪一条议论,大位必定是姐姐的——所以眼下宽慰陛下比收拢人心更加紧要,御林军要为姐姐所用,人选却不能扎眼。”
姜莹心中一动,便道,“你在我跟前那么正经做什么?过来坐着说话。”
姜敏见她神气便知这事已成一半,走回去坐下,“豫国公谋反案根本没查清——他一个外姓国公,又不可能承位,难道为自己谋反吗?他想拥立谁,陛下为何不肯查了?”
姜莹一滞。
“此事恕我直言,陛下所疑无非姐姐和晋王——既然不再往下查,陛下心里已经有数,拿定主意要让此事囫囵过去。”
“难道疑我?”
“非也。”姜敏同这草包简直无话可说,“我仍然是那句话,居嫡居长居贤姐姐都远胜晋王,没有起事的必要——同姐姐相较,陛下更疑晋王。若疑的是姐姐,陛下怎么能不查?”
姜莹心下狂喜,假惺惺道,“二弟未必如此,应是豫国公自作主张。”
“不论谁的手笔,陛下不查,足见对姐姐的信任,此时当暗暗蛰伏。若在此事上有出格的动作,陛下转而疑上姐姐反而不美。”
姜莹稍觉尴尬,“其实豫国公——”
“豫国公谋逆是自作死。”姜敏一语打断,正色道,“便剐了他也应当,只是陛下多疑——姐姐需更加谨慎,我同姐姐一母同胞,我掌御林军,陛下怎么想?”
姜莹沉默。
“我往北境奉的是母后遗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违背遗命回京大大不妥。”姜敏想一想又道,“还有一事劝姐姐——豫国公的案子不宜扩大,不能再多牵连,姐姐当亲自上书陛下速速结案。” ??????發????葉?????????è?n?2??????????c????
“敏敏虑的很是。”姜莹叹一口气,“如此,你在北境给姐姐掠阵,日后——”加重语气道,“你总是要回中京来帮我的。”
“是。”姜敏笑道,“燕地虽好,难比中京繁华。”
“御林军都督必是要换的——只是若陛下问起,我荐谁更加合适?”
姜敏想一想道,“姐姐若不计较,我看崔喜就很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