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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敏又等一时才敢移开手,指尖在男人湿沉的睫上捋过,“你睡一觉。”便叹气,“明日再说。”
男人猛地抬手,用力将她掀往一旁,厉声叫道,“没有明日,你不要我,我还有什么明日——我还要明日做什么?”
姜敏看着他发作,忍不住皱眉。男人一直盯着她,见状心下冰冷,不顾一切叫道,“陛下嫌弃我了?我就是这样,我不成体统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我早已是这样,陛下今日才知道我——”
剩的话被姜敏一手掩住。姜敏按着他,“再说——叫孙勿搓个丸药,药哑了罢了。”
男人在她掌握中疯狂地转头,口中呜呜有声,却说不出一个囫囵字。
“你说你——好好一个人,怎的竟然长了张嘴?”姜敏忍住笑,正待攒些难听的言语,掌缘剧痛,转头见他张着口,拼尽全力咬着她。姜敏忍不住便想给他一掌,见他满面潮红目光癫狂,分明凶狠至极,却紧绷似离巢幼兽,又如惊弓之鸟。
忽一时心软。由他去吧——等发作过,只怕就恢复了。索性不动,由他去。
男人愤恨至极,齿列深深陷入她的掌缘,原是拼着捱她一掌的,却见她只是坐着,怜悯地看着自己。裂纹密布的心防在这样的目光中骤然倒塌,头颅沉倒,眼皮坠下,无助地陷入浓稠的黑暗。
姜敏盯着他,闹过一场,终于昏晕过去——侧着头,白皙的颈上青黑的血管,毒蛇一样盘着。轻而薄的绸衫绞作一团,男人瘦得可怜的躯体呈在身前,可怜虫一样蜷在地上,沉重地起伏——他像是一捧燃尽了的余烬,恹恹的,只有浓密乌黑的发生机勃勃,肆意地铺陈,蛛丝一样绞在他身上。
姜敏俯身,指尖慢慢探入男人鬓间,柔和地捋着他。男人身躯剧震,迟滞地睁开眼。
姜敏慢慢移身到男人目前,同他对视。
男人即便仍然深陷在这样前所未有的癫狂里,被她如此注视仍然不能克制,目光停在她嫣红一点唇畔,慢慢抬身,亲吻上去。
姜敏原在琢磨言语打破僵局,冷不丁被他如此亲吻,瞬间心下酸软——这人疯得数度想咬死她,只这么一瞬工夫又沉溺回去。便生出一个分明的笃定——他真的,很喜欢自己。
男人手臂勾缠上来,用力挽在她颈后。他闭着眼,放任自己完全陷在亲吻的欢愉中,神魂俱失的模样。
姜敏骂一声,“酒鬼。”便双手下移,张臂拢住男人细瘦的腰。男人就势起身,跪坐着依在姜敏身前,脖颈前伸,偏着头,辗转地碾着她的唇。 ??坁?发????页?ⅰ?????ω?ě?n?Ⅱ?0????5?.??????
“我想你……陛下……”男人齿间略松,定定盯着她,“想你……你带着我……带着我……”不等回应又依附上去,仍旧痴迷地碾着她。
姜敏原是笔直坐着的,渐渐被他推得抵住车壁。她被他如此勾缠,最后一点残余的恼怒烟消云散。掌间男人的身体细而瘦,薄得可怜,发散的酒意把他熏得滚烫——他没有神志,只是闭着眼,本能地,左右辗转地,不住地,亲吻着他想念的人——
男人此时不似人类,更似甚么山中精怪。暗夜中独自散发着勾人的诱惑,引着她向他靠近。
姜敏在他的亲吻中闭目,黑暗中分明又一次看见那幅“神卷”——妖物青黑凌厉的扭曲的身体,男人雪白秀丽一如神侍的脸庞。柔和低垂的眼睫,像浸透了雨水,沉重的花枝。美丽与丑陋一同到了极致,刺得她双目生疼。
姜敏心软如绵,放松身体,任由他折腾。只双臂仍然拢在他腰上,不叫他沉跌下去。男人闹一时,渐渐酒意上涌,不能支撑,倾身伏在她肩上,“陛下。”又叫,“陛下。”
姜敏心事重重,一直清醒非常,闻言拥着他道,“累了睡吧,别闹了。”
男人的意识正在飞速苏醒,身体却完全被酒意浸染,不受控制,手臂坠在身畔。他只偏着头,软弱地搭在姜敏肩上,失神道,“臣今日……逾矩了。”
姜敏今日从他口中听见这两个字,实在忍不住,“你还知道逾矩呢?”
男人“嗯”一声,“陛下容着臣,臣心里都知道。臣总是听陛下的——陛下既喜欢他……让……让他进宫便是。”说着艰难地喘一口气,“陛下只不能不要我。”又道,“容我见一见……必是——极好看的。”
姜敏搭在男人单薄的脊背上,感觉他在隐隐发抖——应是酒意发散后的寒冷,扯斗篷将他裹着,“晚了。已经打发去伊州——此时只怕都出京了。”
男人怔住,车辇内寂静下来,只车轮碾着御街的辘辘声变得分明。就在姜敏以为他终于睡过去时,男人道,“陛下竟不喜欢他么?”
“殿下好歹有点良心。”姜敏道,“我若喜欢他,你怎能在此?”
男人沉默,半日难堪道,“是我钻牛角尖了……可是我控制不了……”语意间渐渐含了哽咽,“陛下……是我不好,可我控制不了。陛下总瞒我,我什么都想过,连千刀万剐的事都想过……我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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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千刀万剐的事?”
男人埋在她颈畔,咬着牙道,“杀了他……杀了我……不中用的东西……不成器的东西……一无是处的东西,都杀了罢了——”
姜敏点头,“殿下必是想连我一同杀了。”
男人居然没有反驳。
姜敏道,“殿下今日咬也咬了,掐也掐了,只可惜功败垂成——下回若打算弑君,好歹带个兵器。”
男人一言不发。
姜敏便知自己猜对,越发变着法子挤兑他,“怪道殿下怎么也不肯入西堤,揣着弑君大罪,莫连累人家诛九族吧。”
男人难堪到极处,心灰意冷地闭目,“我是疯了——陛下什么都知道了,杀了我吧。”
“又来惺惺作态。”姜敏道,“殿下必是心里知道我舍不得,才敢这么说。”说话间扣住男人下颔,将他扳过来,侧首亲一下,“人都走了,莫闹了——我寻他是有个同你有关的案子,才瞒着你,再闹我当真要恼了。”
男人尚不及羞惭,“我?什么案子?”惊慌起来,“虞岭臣还做了什么?”
他叫喊着想要坐直,醉透了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往侧边重重摔去。姜敏拉住,男人旋身沉在她臂间,双目大睁,眼珠震颤,末日降临一样盯着她。
他的反应远出姜敏意外。姜敏忍不住,“怪道的总说我瞒着你,原来竟是你在瞒我?”
二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对,男人数度张口,却是无言。姜敏见他惊慌失措又觉可怜,隐秘地叹气,“罢了,你是累了,改日再说。”
“虞岭臣借着我的名头,占人田土,拿人钱财,险些逼出人命……折子连内阁都不敢递……”男人说着,抬手掩面,无措地叫起来,“我有什么用……我凭什么做秦王……不中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