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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那样。”姜敏道,“好一时坏一时的。毕竟死过一回,随他去。”

“殿下能从废帝手里死里逃生,当真不容易。”齐凌打迭着言语宽慰,“殿下有统军之才,再将养一二年大安了,平定北境,还要指望殿下。”

姜敏转头,“这话他同你说的?”

“是。”齐凌道,“当日平定窦玉川,臣同殿下相约扫平辛简部,踏平南北王庭。”

“他?他那纸糊的身架子,你指望他不如指望自己。”姜敏笑一声,便自登辇,“朕回去了。你得闲便入宫寻虞暨说说话,他一个人也寂寞得很。”

“臣遵旨。”

内禁卫簇拥着御辇回城。姜敏打熬一夜困倦厉害,倚在大迎枕上打盹。御辇在静夜中缓缓前行,忽一时一声高叫有如平地惊雷,“前头可是陛下御辇?”

姜敏惊醒,掀帘见魏昭淋得落汤鸡一样,惊慌失措拦在御辇前头。便皱眉训斥,“中京夜禁,你为大员当更守规矩,公然行走成何体统?”

魏昭不顾一切扑到近前,“陛下救命。我阿兄——秦王殿下,他不见了。”

姜敏足足过了一刻才听懂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臣受齐都督所托,为京畿大营排整军阵,今夜回京。过外御城门时遇见殿下。陛下不在,殿下不得入宫,却又不肯离开,便只守着。臣见殿下神情恍惚,恐怕出事,苦劝不得,强拉着往臣府中暂住。谁料臣只去买个宵夜工夫——殿下竟自己走了。”便道,“殿下神思不属,恐怕出事,求陛下救命。”

第85章 林奔

姜敏指尖一颤,不受克制地哆嗦起来,用力掐住车辇一点壁缝,“前日高泽问礼,虞暨不是应在高泽么——怎的突然回来,可有人跟着?”

“有人跟着就好了。”魏昭急得顿足,“昨夜臣过外御城时,阿兄……殿下孤身一人等在外御城门上,禁卫也不敢命他进去。臣万般苦劝不听,只说要寻陛下。天黑下雨,臣实在无法才强拉他往臣府上——谁知竟仍叫他走不见了。”

姜敏定住神,“来人。”飞速道,“去一个乘快马往高泽寻魏钟,让他速来御前回话。去一个往平康坊虞府,再一个往魏昭府邸——不论有没有寻见,即刻回话。”

内禁卫应了,各自乘马,飞奔而去。姜敏向魏昭道,“你随朕回宫。”又命御驾,“走快些。”

“是。”

御辇飞奔起来,往外御城疾疾奔去。刚到外御城门口,便见魏钟同刘轨一处立着,两个人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又是搓手又是转圈。姜敏看见他二人在此便寒了一半心,“魏钟。”

二人看见御驾,疾奔过来。刘轨小心问,“陛下,秦王殿下可回宫?”

姜敏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瞬坠入深海,“虞暨当真一个人回京了?”

“……是。”魏钟简略说了问礼当日的诸般波折,“臣等命虞懋回去神位前问卜,虽波折,却也是妥了。不想殿下竟自离开——殿下的马是伊都督前月刚送来的庭州一等神驹,禁卫原是跟着的,不到一个时辰跟不上,落下了,便寻不着了。臣同刘相得了信急赶回来,也不知是不是走岔道路,只不见殿下。”

姜敏闭目,便道,“那便在城里。传旨,即刻起,中京十二门紧闩,入城不必管,出城每一个要查,内阁安排见过秦王的人守在城门——御林军会同中京府清查中京三十二坊。”说着目光从三名大员面上掠过,骂道,“找不到人,你们也勿来寻朕,自领罪。”

三个人扑地便跪,雨点打在官服上,朱红的绣线被雨水浸得褪出朱红,色料同雨水混在一处,鲜血一样漫开来。

姜敏撂了一群人自己回凤台。不到五更时分另两路的人来回话——找不到,虞青臣确实失踪了。姜敏思索一时,仍然出外御城,便往平康坊去。

秦王失踪,虞府被御林军控制,掘地三尺地找人。姜敏四下里走一回,往书房去,原想寻些字纸线索,却见里间十数口瓷缸,其间画轴林立。

姜敏恍然记起那日山匪袭府,吴蓁来禀时说的话——都是画,满屋子的画像,画的同一个人。取一轴展开来,画中女子容貌秀丽异常,神采飞扬,目蕴神光,更兼口角含笑,见之忘俗。

便t合上,再取一轴,仍是如此,只是笑意更浓一些。如此换七八轴,都是一般。在这间屋子里,他独自一人不厌其烦地描摹她的喜怒嗔痴,不同程度的喜怒嗔痴,许多甚至连她本人都无法分辨其间区别的喜怒嗔痴。

同精巧到极致的面貌相较,画中人衣饰极其朴素。姜敏甚至可以确定自己从来不曾穿过这等简便服饰——原来在他眼里从来没有自己的衣饰,只有她。

姜敏心下巨恸,不敢再往下看,仍然拢回去——虞暨若仍然清醒,或能自由行动的,必定入宫寻自己,不会在这里。“此间不许任何人进——都出去,秦王官邸也是你们胡乱翻得的?”

御林军莫名挨骂,灰头土脸退走。

姜敏出去,御林军都督薛焱亲自等在门上,看见她道,“臣已经命十二门紧闩,内阁派人守着,清点一应出城人等,诸坊那里也会同中京府尹搜索。陛下放心,殿下只要还在中京,必能寻着。”

姜敏不答,“年前山匪袭击虞府,贼首应当还未斩首,押在何处?”

薛焱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提及此事,“确实还押着,判了斩首,等秋后处决——还在郊狱。陛下怎突然提起?”

“秦王回宫是他一时起意所为,若有人害他,害他的人也不可能有所预备,亦是临时起意。秦王到外御城已是深夜,中京夜禁,能遇见秦王的必是有紧急夜行令的大员。恨意深重到见了秦王就要打杀的程度,必不能是一日二日的事,早该有痕迹——自寻死路。”姜敏冷笑,“朕去郊狱。”

“是。如此臣伺候陛下——”

“你跟着朕做甚?”姜敏打断,“找人去。”走上数步记起一事,站住,“重点清查中京荒宅,尤其是废帝之后罢官荒废的。”

薛焱拱手听着。

“出京绝无可能。诸坊令今日起又都在按册子清查多出来的人——藏不了人。能暗自拘人的,只有中京荒宅。”

“是。”

“还有——”姜敏沉吟一时,“去命魏钟——责问昨夜两重宫禁值守禁卫,但有见过秦王的,拘来朕亲自问话。”

“是。”

姜敏又道,“所有两重宫禁值守都要审,问明昨夜宫禁何人进出——包括在外御城九台当值的大员。”

“是。”

姜敏嘱咐完,便策马往郊狱去。待斩人犯押在黑牢,近午时提了人出来,黑壮一条大汉,名叫李铁塔,吃了大半年的牢饭,居然仍然身强体壮。

姜敏哼一声,“好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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