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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半前阿樱被接回崔家时,她的的确确担惊受怕过很长一段时间,以为阿樱是要来抢回属于她的一切。

身份、地位、名声、亲情,那些东西原本都属于她,就算她要拿走,自己也完全没有嫉恨的立场。

她只是害怕,又很痛苦。

但阿樱却说她并不想争什么,更是比不过她。

自己会回来,只因为想做一件事。

崔芙宁一直没有弄明白她的说辞。

因为她说的是“我会”,难道没有这件事,她便“不会”吗?

“阿姐。”

崔芙宁回过神来,崔兰因已经抱住她的胳膊,笑吟吟道:“阿姐,你明日天亮就会回建康城的吧?帮我个小忙好吗?”

“瞒着长公子?”

有什么事是她能做,长公子却不能的?

崔兰因这话一说,崔芙宁马上就明白过来。

她这摆明是想背着长公子做一些事。

“你,不怕长公子日后知道生气吗?”崔芙宁大吃一惊,不由喃喃低语道:“虽说长公子脾气很好,可是你也不能这样……”

说欺负好像有不对,恃宠而骄也不恰当。

崔芙宁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个确切的词。

崔兰因摇着她的手,道:“生气就生气,我又不怕。”

小事哄一哄,大事……努力哄一哄。

她倒还想真正看一次长公子生气的样子呢!

也不知,是会怎么做?

第49章

翌日,圣人决定结束春蒐,提前回建康。

禁军护送皇帝等重臣先行上路,至于行装女眷都留在后边,等着收捡好再一道回去,免得耽搁时间。

整个早晨,宫苑里人声鼎沸、忙忙碌碌。

崔兰因的东西不多,陈媪带着小蛾很快就收拾妥当,让人搬去车上。

“夫人这画是?”陈媪问。

崔兰因手里还拿着一画轴,也不放进行装里,“哦,这是之前陆娘子的东西,待会要还给她呢!”

陈媪奇怪,小蛾向来当跑腿很勤快,这次怎么不派小蛾去送,非要亲自拿着。

“那夫人可要交给奴婢保管?这会人多手杂,别是给弄丢了……”陈媪怕陆娘子借给崔兰因欣赏的是什么稀世名画,万一不见了,也会是麻烦事一桩。

崔兰因笑着说不用。

景澜不禁多看了那画轴几眼。

长公子留他下来看护夫人,也是因为他为人谨慎,总能在细末之处多加留心。

宫苑外,犊车拥堵。

因为家中主君都随着圣人先行离开,剩下的女眷们三五成群聚在一堆,摇着刀扇交头接耳。

“怎么这般突然结束,难道是建康那边出了事?”

“大皇子挺老实的,总不会是他吧?”

“都断了腿不老实也得老实,只怕是圣人出了事……”

“圣人能有什么事?”

“你是没瞧见,我的贴身婢女今早去给我夫君送早膳时偷看到一眼,圣人的脸铁青着,嘴巴发黑呢!”

“呀!莫不是真的生病了?难怪昨日都没有出过宫苑……”

皇帝身子有疾向来是忌讳,可他身边侍奉的人那么多,又不是个个都嘴严,终究没法做到密不透风,似真似假的消息早在宫苑流传开来。

说是皇帝得了恶疾,快起不了床了!

众妇人面面相觑,又开始打听:“二皇子选皇子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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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一行用了大半时辰就从宫苑赶回建康城,比来时足足少了一半的时间。

无论是皇帝的禁军还是谢萧两家的侍卫都松了口气,路上幸好没有再出岔子。

皇帝也没露面,直接坐着车回宫去。

谢玧这时才道:“这个时候,女眷们应该也该出发了吧?”

萧临回头看着远处,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神玉在看什么?”

谢玧顺着他目光回望,只见到一队货商走贩正在把拉车的大牛往路上赶。

刚才禁军开道,路上的旅人行商全都被驱到道路两边避让,现在不过是重新上路,也看不出什么新鲜事来。

“那些是庄掌柜手下的人。”

“哦,就是你夫人开的那木料铺子,那又如何?”

“她请的那些人……”萧临忽而打住口,平静改口道:“无事,我们也回去吧。”

谢玧再次回头看了眼,留心观察之下,也暗暗想道:这等身强体壮的汉子去哪里谋差事不好,莫非是崔二娘子给的工钱特别高?

侍卫们并没有跟着郎君们入城,而是休整片刻,转头回去迎接府上的女眷们 。

皇帝带走大部分侍卫,导致保护女眷的少了一半,因为不便明说那些北胡的事怕引起恐慌,故而只能暗暗把侍卫派回去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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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不长,原想是没什么问题。

但还是出了点小意外,幸好并无人员伤亡,只是损了萧家一辆犊车。

“牛好端端,怎么会突然发狂?”

崔兰因坐在玉阆院当中,喝着豆蔻刚端上来的安神汤,听着外面景澄大惊小怪的声音,笑着出声道:“也没出什么大事,就不用惊动长公子。”

“还说没什么大事,夫人的东西都给抢了……”陈媪皱眉道。

景澄随着景澜大步走进来,惊奇道:“夫人什么东西被抢了。”

崔兰因道:“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过是好奇向陆娘子借来一看,我还想跟夫君说来着……”

一副惋惜的语气。

萧临人还在门外,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与我说什么?”

崔兰因马上放下安神汤,起身往门边走,去迎人。

“夫君,景澜他一点也不听我的话!”

景澜人还在这,听着夫人当场告他的状,顿时傻了眼。

景澄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幸灾乐祸咧着个嘴笑。

萧临不解。

崔兰因道:“我让他不要告诉夫君,让夫君担心,他还是派人偷偷去通风报信了!”

萧临来得这么快,证据确凿。

景澜也没法为自己辩驳。

“是我要他这么做的。”好在萧临是个理智的人,还没色令智昏到一听崔兰因吹枕边风就降罪手下得力的侍卫。

崔兰因长吁短叹,“夫君的人当然向着夫君了,我就没有这么多忠心的侍卫可用。”

萧临不动声色,道:“你若只是正常吩咐,他也会受命而为,可你要他去摘杜仆射的假发他自是不能干。”

景澄没忍住噗嗤声笑出来。

崔兰因也弯了眼睛,自知理亏却还要解释:“我就是好奇,从没见过男子带假发的。”

陈媪与景澜都横了眼景澄,直逼得他把笑声咽回去,摸着脑袋缓解尴尬。

这种事也只有他这样喜欢玩闹的能和崔兰因笑到一块去,其余人只会有“岂有此理”、“实在荒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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