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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兰因才反应过来萧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那个小郎君居然是萧临?

她努力回想,却已经不太记得小萧临的模样,实有些遗憾!

没想到多年前,他们就已见过,只是互相并不认识罢了。

“夫君是因为这个做噩梦啊?梦到了什么?”崔兰因好奇。

梦里那真实的可怕画面,萧临无法复述,光是回想都觉得心脏要被撕成了碎片。

他道:“心中有愧,如坠地狱。”

听完这句话,崔兰因明白萧临是被什么困于梦魇。

是对她的愧疚啊。

愧疚曾经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把她拉出来。

崔兰因有点想笑但更多是感叹:“……那时候夫君自己都还是个孩童,又怎能救的了我?我就是因为太小了才信了你的话,但凡我再多个五岁我才不信呢。”

那些大一些的孩子比她懂事,知道小郎君救不了

他们,所以很快就离开,自寻出路。

她就是长到十五岁时都感觉自己身不由己,又怎敢说自己能够救得了谁?

“你不怨我?”萧临有些意外崔兰因语气里的轻松。

她轻松地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苦难的开始。

崔兰因道:“不啊,对我而言,那只是一个想要帮我,却最后没能帮上的好心人。”

崔兰因一直相信,小郎君不可能是为了骗他才说下那番话,他肯定也是存有相助她的心。

她总不能去责怪他善良的初心吧?

崔兰因又道:“我知道,若你那时候能够帮上我,一定不会不回来找我的,你是不是遇到了别的事才失了约?”

萧临原以为会是很难解释的事,在崔兰因口里轻轻松松就释怀了。

她没有怨恨过,甚至还一直心怀感恩。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崔兰因依然相信人是善意的。

对她不善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确实如她所言,每个人在各自的位置上,总面临着各种选择,有些人是主动选择,而也有些人是被动选择。

萧临感觉身体暖洋洋的,仿佛被冬日温暖的日光笼罩在身上,他“嗯”了声,“……我遇到了很多事。”

很多很坏的事,他的声音带有些许哽咽。

“我明白的。”

崔兰因没有刨根问底,只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所以啊,我不会因此怪夫君啊。”

聚在心头的雾霭也被女郎的轻言细语挥了去。

萧临抱住她,低声道:“谢谢你,活下来了。”

崔兰因笑吟吟:“不客气哦,我每天都有很努力活下去。”

萧临也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起来,“那今后就努力地缠住我,不要放过我。”

崔兰因双手双腿都抱了上去,重重答应:“嗯!”

那一年他们都面临了巨大的改变。

他在那一年失去了父亲,被迫承担起不属于他的重担,而小小的崔兰因则一步步小心翼翼走进一个混乱陌生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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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谁也没能回头,就在那个雨后泥泞的山道上,越行越远。可岁月的齿轮拨转,日月交替,历经了十数个春夏秋天,他们又在另一条路上,面对面迎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鸟开始啼叫,两人在回忆的悲欢里同时失去了睡意,干脆就互相拉着手静静躺着。

崔兰因又捏着萧临的手指挨个掰着玩,忽而想起一件事,问道:“夫君,袁四郎死前拉着你是说了什么话吗?”

“他问我……”萧临慢慢拧起眉,“盈水之事,还没有发现蹊跷吗?”

“盈水?”崔兰因支起了上身,“什么意思?”

萧临慢慢给她说:“盈水上流建坝是一大工程,当年圣人刚稳住朝局,各大世家也不想再和皇帝作对,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故而积极配合,出钱出力修建此坝。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完建那一年连日大雨,水位陡增,坝墙出现了裂缝……”

崔兰因也从祖母那儿听过这件事,那时候的她已经随着流民的脚步在往安全的地方去,想必也是有不好的消息传到了民间。

“袁四郎的意思是,这件事背后还有隐情?”崔兰因道:“不是天灾,那就是人祸。”

萧临:“有或者没有,皆有可能。”

“你是怀疑袁四郎在临死前想给你下个绊子,故意把你往一个错误的方向引,让你凭生烦忧?”崔兰因脑筋转地快,话音刚落,自己就点起头,“不错,依他那坏心思极有可能,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死得让人安心。”

萧临道:“明日让人审审那两人,或许能知道袁四郎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崔兰因得意:“啊,我都把他们给忘记了!之前还好是我与小蛾反应快,不然他们二人要给潘侍中抓了去,对不对?”

萧临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夸崔兰因,免得纵大了她的胆量,只默默听完她的话,把她搂在身侧。

/

袁四郎已死,有关崔兰因的谣言渐渐止息,但是建康城里并没有恢复往昔的安宁。

最显著的表现就是那些权贵纨绔都不再随意到街上来呼朋唤友,全龟缩在家中。

这种反常的氛围,就连远离纷争的百姓都能察觉一二。

立刻新的流言满天飞。

有说皇帝不行的,也有说潘家与萧家终于要撕破脸的,但任凭众人说的唾沫横飞,也无人能够真的知道真相。

萧家的暗室内。

连日的审问,铁打的人也遭不住,更何况袁四郎已死,再没有人会来救他们。

被抓的两人为早日脱困,挖空脑袋,把所知的事情抖落得七七八八。

袁四郎虽然受潘侍中信赖重视,但他也并不是完全忠心于他,不但一直在潘府收买眼线,就连潘家七娘子都被他花言巧语诱动春心,经常为他打探各类消息。

潘家虽出自寒门,但十数年来的经营,不容小觑,树大根深必然会藏污纳垢。

府里府外的污糟事不少。

萧临一页页纸看过去,脸上并没有多少变化,直到他在里面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庞能,那是当年在父亲身边,为他督建水坝之人。

此一发现,令他甚是惊愕,当即拿了东西找到萧太公询问。

老太公捏着那张证词,越看越振奋,他“哈哈”大笑,笑完眼泪又流了下来,连连拍着腿道:“潘仁晦啊潘仁晦,论心狠谁能狠过你啊……”

萧临见到老太公又哭又笑,仿佛陷入癫狂,连忙倒了杯茶,扶他坐下,等老人稍微冷静下来,才问:“祖父,所以这件事是真的吗?我父亲他……”

老太公把纸放在桌上,端着茶的手还在发抖,他目光垂落在地上,半晌都没有抬起。

“当年你父亲就是太过心慈手软,那庞能是个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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