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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皇上!您信臣妾啊!”

然而,胥砚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阿元,慎言。”

何修容心下倏然彻凉。

他叫她的小名,却是不许她追责凶手。

何修容一点点地松开手,最终无力地垂落在地上,她低垂着头,不再说话,哭声也戛然而止。

周贵妃紧紧握住的双手终于能松开,她叹了口气,转向胥砚恒:“宫中出了这种事情,是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

周贵妃请罪,福身跪下,邱嫔一时没反应过来,依旧站着,殿内除了周贵妃和何修容,只有邱嫔位份最高,她站着,其余人自然也没有跪下。

胥砚恒耷拉着眼皮,落点似乎是那片血迹,也似乎是何修容,许久,他眼皮子都没掀起一下,淡淡道:“那便罚吧。”

周贵妃神情不着痕迹地一僵,她半抬头看向胥砚恒,有点哑声。

周围人也是一惊。

众人都清楚,周贵妃这番请罚只是一番说辞,谁也没想到胥砚恒会顺着周贵妃的话真的处罚她。

周贵妃呼吸都有点放轻,皇上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觉得她失职,还是信了何修容的话?

周贵妃百思不得其解,皇上不是不喜太后么,怎么会偏向何修容?

她本以为,在对待太后一事上,皇上会和她站在一起,而如今,她才惊觉,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

褚青绾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她在想,皇上会给周贵妃什么惩罚?

她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禁足。

没有证据确凿,只是一个失职,总不能给周贵妃降位。

但胥砚恒的话让众人都不禁愕然地抬起头:“你既然管不好这六宫,便让别人来管吧。”

周贵妃脸色彻底变了,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皇上?!”

何修容也终于有了反应,她眸色从黯淡中恢复了些许亮色。

胥砚恒淡淡地掀眼看向她:“你不同意?”

这等事情,向来是胥砚恒的一言堂,岂容得周贵妃说不同意。

周贵妃当然清楚,她只能勉强挤出声音说:“臣妾不敢。”

片刻,周贵妃镇定下来,她强制要求自己冷静,皇上要夺她的宫权,却没说给谁,只要不是太后或者愉妃,她还要挽回的地步。

周贵妃掐紧了手心,她苦涩道:“臣妾没有管好这后宫,叫皇上失望了,皇上是想要谁让替臣妾协理六宫?”

她话音一转,将夺权一事变成了协理她管理六宫。

话落,周贵妃紧张地握住手帕,唇色都有点发白,她担心胥砚恒会直接驳了她的话,毕竟她们这位皇上惯来自我,心情不好时可不会顾及谁的脸面。

好在胥砚恒没有反驳她的话。

胥砚恒视线在周围妃嫔中扫了一圈,褚青绾能感觉到胥砚恒看了她一眼,她呼吸有点紧。

她有一刹间的激动,但很快,她冷静下来,她现在的情况,可不许她这么出风头。

谁敢在这个时候接下宫权,绝对会是周贵妃的眼中刺。

褚青绾按捺下自己的冲动,她对胥砚恒的视线,又立刻转过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胥砚恒捻着杯盏的举动一顿。

他的确有让褚青绾协理六宫的想法,在他看来,褚青绾颇有点聪慧,倒也是个管理六宫的人手,即便有些生疏,但只是协理,她应当也能上手。

但她不愿。

胥砚恒当然知道现下的宫权是个烫手山芋。

毕竟,这是周贵妃第一次被迫失去一部分宫权,既然是第一次,自然会格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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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入宫,会害怕也是正常。

仅仅是中秋让她侍寝,便叫她胡思乱想的,再拿宫权,怕是要整日处于担心受怕中了。

罢了。

周贵妃见他久未开口,似在思忖人选,她咬牙,主动提议:“若要人协理本宫,愉妃本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她要照顾二皇子,应该是分身乏力。”

她瞥了一眼何修容,她最不想的就是让太后的人沾到宫权。

她还要说什么,被胥砚恒直接打断,胥砚恒看了她一眼,周贵妃骤然噤声,她那点小心思被胥砚恒看得一清二楚。

胥砚恒冷冷道:“容婕妤。”

周贵妃一顿,她本来以为皇上会提议宋昭仪的,那是个不争也不惹事的,即便得了宫权,也不敢忤逆她。

怎么会是容婕妤?

周贵妃正在狐疑,就听见了胥砚恒的声音:“她惯来做事得体,由她来协理六宫,正合适。”

他说了一句正合适,周贵妃脸上的笑快要彻底维持不住了。

周贵妃终于想起容婕妤小产前的荣宠,她本以为皇上早就遗忘了容婕妤,如今看来,或许不然,否则,皇上也不会这个时候还能想起容婕妤了。

周贵妃忍下情绪,她说:“皇上说的是,容婕妤做事稳妥,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胥砚恒会忽然道:“她位份有点低了,协理六宫不免束手束脚。”

周贵妃要笑不出来了。

今日和容婕妤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她又拿宫权,又能得以晋升?

众人皆是纳闷不解,也隐隐有点不平和酸涩。

褚青绾有点唏嘘,没想到这件事兜兜转转,依旧是周贵妃受到了惩罚。

她忽然好奇,胥砚恒是真的不知道真相么。

********

翌日众人醒来,才惊觉这宫中居然变了天。

周贵妃自在旧邸就一直主持中馈,这是头一次,她的权利被分出来,而且得到宫权的人也令人意外。

福宁殿。

传圣上口谕的宫人已经离开很久了,容婕妤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她怔怔地坐在位置上,看向窗外的梨树。

那棵梨树是她得宠时,花房的人得知她喜欢梨花,特意种下的。

梨花盛开时,是她入宫后最高兴的时候,她恰好怀着皇嗣,圣上也待她不薄,她虽身处深宫,到底也存了一点欢喜的奢望。

后来梨花飘落,她也登高跌重,只是栽得太狠了,叫她不愿醒来。

玉露欢喜地说:“娘娘,皇上到底还是惦记您的!”

没错,娘娘,和协理六宫圣旨一道传来的还有她被晋升为修仪的旨意。

她有孕时,不曾晋升,小产时,也不曾晋升。

她本来以为,她会在诞下皇嗣时,皇上再给她恩典,叫她得以亲自抚养皇嗣,不会沦落到杨贵嫔的处境。

结果,只在一个她觉得平平无奇的日子,她毫无预兆地升位了。

容修仪扯了下唇角,她笑不出来,她只能重复玉露的话:“惦记我么。”

时至今日,容修仪终于了然,她根本不了解胥砚恒。

她其实是知道的,胥砚恒对她当初腹中的皇嗣是有过期待的,所以,在她小产时,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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