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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当初苏嫔有孕可不是一个概念。
一个不得宠的妃嫔有孕也就有孕了,结果不外乎杨贵嫔那般。
但瑾嫔不同。
她备受皇恩,谁知道她如果有了身孕,会给宫中局势带来什么变化。
翌日,胥砚恒出了玉琼苑时,魏自明就低声禀报:“昨晚太医署一夜都没得个清闲。”
胥砚恒闻言,眼皮子都没掀起一下,只是冷淡地扯了唇,他语气不明地问:“都有谁去过了。”
魏自明回答得很谨慎:“朝和宫,延禧宫,钟粹宫,还有……慈宁宫。”
胥砚恒蓦然抬起头,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冽和讥讽让人不敢直视。
褚青绾醒来时,宫中的暗流汹涌早就归于平静,不过她依旧是得了消息,毕竟昨晚是孙太医当值,各宫来查探消息的人都避不开他。
褚青绾忍不住地愕然:“她们觉得玉琼苑昨晚请太医,是因为我有孕了?”
颂夏点头,也觉得有点滑稽。
不过,主子入宫也快要一年,每个月都会侍寝,别人会有这个猜想也是情理之中。
褚青绾惊愕过后,没再说什么,只是眸色轻微闪了闪,她不经意地摸了摸腰间佩戴的香囊,没叫颂夏看见,自然而然地变了话题:“请安的时辰要到了,莫要耽误了。”
她至今还记得胥砚恒对苏宝林小产的态度,有孕一事的确后宫妃嫔的仪仗,于她而言也势在必行,但绝非是现在。
褚青绾想起苏宝林和周贵妃,她轻眯了眯眼眸,觉得自己应该转变一下计划。
请安回来后,褚青绾就见到在玉琼苑等候多时的魏自明,她讶然:“魏公公是什么时候来的?”
话落,她轻斥迟春:“你这个愚笨的,怎么不派人去找我。”
魏自明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脸上捧着笑:“这可怪不得迟春姑娘,奴才也是刚到,是皇上命奴才给瑾嫔主子送东西来了。”
他侧过身子,让褚青绾看见了宫人端着的东西,他拿起了礼单,在褚青绾愕然的视线下,语气拔高地宣读:“皇上赏赐瑾嫔金花嵌松石珊瑚垂珠一套,沉香木雕八仙纹如意一柄,画珐琅开光手炉一件,南海珊瑚夜明珠一盒,翡翠绿颜镯一对……云织锦缎八匹!”
长长的礼单,让魏自明读了好长一段时间,箱子和托盘堆在一块,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褚青绾都愣住了,胥砚恒这是做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她晋升嫔位时,得到的赏赐都没有今日多。
褚青绾想起昨日胥砚恒的话——这绳子不好——所以,这是让她长见识来了?
魏自明声音低了下来:“这云织锦缎,宫中也就剩下这八匹,皇上说是您喜欢,就全让给您送来了。”
这云织锦缎难得,每年送入宫中的也仅有十来匹,褚青绾先前晋升时就得了几匹,可以说,今年送入宫的云织锦缎几乎都在玉琼苑了。
不待褚青绾说话,魏自明招来一个宫人,那宫人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摆在一个紫楠木匣子,魏自明伸手打开,他恭声道:“最要紧的就是这件红玉玛瑙手串了,皇上特意让奴才给瑾嫔送来的。”
他说是胥砚恒特意让送来的。
褚青绾不由得转头看过去,手串被摆在锦盒中,每一颗珠子都是磨得大小一致,晶莹剔透,整体呈殷红色,暖阳照耀下,格外显眼灼目,或许是颜色相同,叫褚青绾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平安绳。
褚青绾轻扯唇,愈发觉得胥砚恒小心眼。
一堆赏赐不仅把褚青绾砸懵了,也把后宫一众人砸得不知所措,瑾嫔究竟是何处讨得了皇上欢心?
朝和宫,周贵妃皱眉,她忍不住地怀疑:“你确定昨晚瑾嫔请太医,只是受伤?”
梅影肯定地点头:“奴婢亲眼见了太医署的卷宗记载,不会有错。”
梅影也知道娘娘是被瑾嫔得的赏赐引起了狐疑,她心底叹了口气,觉得娘娘有点当局者迷,她低声劝解道:“瑾嫔的确是讨皇上欢心,但绝没有到能皇上替她遮掩有孕的地步。”
周贵妃揉了揉隐约作疼的额角,她知晓自己钻了牛角尖,终于放弃这种荒诞的想法:“你说得对。”
慈宁宫,太后听宫人来报,瑾嫔根本不是有孕时,她烦躁地冷呵了一声:“一个个都是没用的。”
胥砚恒和她有隔阂,她需要一个和她一条心的皇嗣。
在胥砚恒不许周家女眷入宫的前提下,这个皇嗣是出于谁的腹中,根本不重要。
太后想起了杜才人,又了一阵头疼,她本来对杜才人格外看好,但谁能想到这个没用的入宫这么久居然还未侍寝。
太后给杜才人下了最后的通牒:“告诉她,再不想办法侍寝,待下一次选秀新妃入宫时,她可就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周嬷嬷替舒了舒后背顺气,低声道:“娘娘别担心,我们还有何修容呢。”
她越发压低了声音:“他和何修容是自小的情谊,总不会叫何修容一辈子都没有子嗣陪伴。”
她们当初费尽心思拉拢何修容,图的不就是皇上对何修容的那点特殊。
太后十分头疼,她很怀疑周嬷嬷的话:“他连和哀家的母子之情都不顾,那点年少情分又能在他心里有多少分量。”
周嬷嬷哑声。
长乐宫,雨花阁。
杜才人木着脸,不到一年时间,她初入宫时的心高气傲已经被磋磨得半点不剩。
入宫这么久也没有侍寝,莫说叫底下宫人重视了,她这雨花阁的宫人都有两人另谋出路去了,而她位低言轻,中省殿对雨花阁的事情也敷衍了事。
太后的警告传到她耳中时,她忍住砸东西的冲动,咬牙低声:“侍寝,侍寝,难道是我不想侍寝么!”
太后除了会派人来催她,难道不会想办法让她得偿所愿么?!
一点也不能帮她,她投靠太后有什么用!
心底再愤恨,但杜才人也清楚,自她上了太后的这条船后就再也下不来了,杜家和周家早有利益牵连,岂是那么容易扯得干净的?
外间传来些许喧闹,杜才人有点烦躁地问:“是谁在外面吵闹?”
夏云忙忙进来,她喘气有点不匀称,缓了一下,才回禀道:“是大皇子的纸鸢掉到了雨花阁的树上,昭仪娘娘让宫人在够呢。”
杜才人冷呵了一声,大皇子都七岁了,不想着好好读书,反倒是整日贪于玩闹,怪不得皇上不重视这位皇长子。
她偏头透过楹窗,看着站在树下等待宫人取下纸鸢的大皇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忽然眯了眯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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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有人深呼吸一口气,左顾右盼地看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地敲响了这段时间有点落寞的延禧宫的大门。
半晌才有人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