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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的听了这话,也都严肃起来,纷纷点头,唯有宗泽皱眉道:“这我之前想过,从民间寻一宗室继位,但翻遍了族谱,没有什么合适的啊。”
“怎么没有,”闻焕章轻笑,他继续道:“古云:‘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依我之见,长者,达也。若说能力强的宗室,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片死寂,久久无人开口。
“砰!”一位武将手中茶盏没拿住掉落在地上,顿时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见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武将顿时惊出一脑门冷汗,磕磕巴巴道:“俺、俺一时没拿住……”
众人收回目光,经此一打岔,大家也都回过神来。
“不行!”宗泽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赵淳楣身为女子,历朝历代,你可听说过女人继承大统的,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这不是胡闹吗!”
“怎么不行!”第一个站出来反驳她的并不是闻先生,而是个谁都没想到的人——前大楚皇帝张邦昌。
虽然张邦昌这个皇帝是金人逼着当的,但不管怎样都是大逆不道之举,只要新君上位,他八成是活不了多久,这点张邦昌也十分清楚。
没有人愿意死,都想活着,所以张邦昌启动了的自救行动。方才闻焕章开口的瞬间,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赵淳楣女子身份本就是劣势,但假如有一个更不够格的自己在旁衬托,对方立刻变得“根正苗红”起来。再加上赵淳楣待人比较宽和,对待朝中那群投降派,也只处置了王时雍一人。所以对于她当皇帝,张邦昌是举双手赞成。
宗泽瞅他就不烦别人,没好气让其赶紧滚边去,别在这儿添乱。
张邦昌之前因为理亏,在宗泽面前难免唯唯诺诺,可眼下关乎自己的小命,自然是要据理力争。他乃进士甲科前几出身,出使多国,一路做到宰相,论官场经验和嘴皮子,宗泽这个不得志的地方官根本不是对手。
在他的煽动下,很快,楚齐等学生也被感染,十分激动道:“宗姬已经证明了,她能管理好朝廷,为什么还要去民间找那些已经被养废了的宗室?现在局势这么危急,万一金人再打过来怎么办?我们大宋到底还要有多少个臣子饮恨而死,还出多少个牵羊礼?!”
“够了!”宗泽拍案而起,气得指着几个学生们痛骂:“尔等深负皇恩,现在二圣在敌国受苦,你们竟然说出此等话,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眼看局势越来越僵,大家也纷纷起身规劝,顺带让楚齐带头向宗将军认个错,然而学生们却都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诸位,烦请告诉一声,我们到底说得哪儿不对?你们难道都对这些事情无动于衷吗?”
众人微愣,旋即叹了口气。
就在不久前,金国那边传来消息,唯一前去勤王的张叔夜张将军在渡过界河后悲愤难抑,仰天大呼,扼吭而死。而赵桓、赵佶二帝在抵达上京后,金人命他们身穿孝服,拜祭阿骨打庙,这被称为献俘仪。然后,又逼着他们给现在的金国皇帝行礼叩拜。做完这一切将他们幽禁起来,几百宗室妇女,或赏赐给金人,或被投入浣衣局,赵桓皇后朱氏不堪受辱,投水而死,可最该死的父子俩却还活得好好的,赵佶甚至还有闲心写诗作画。
远在大宋的文臣武将知此事,或气愤不已,或暗自垂泪,但终究无能为力,只好埋头装作不知道。
可有些东西好像是空房间里的大象,它就摆在那里,哪能说没看见就没看见,午夜梦回,在恨金人入骨的同时,谁敢对那两位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
毕竟哪怕是再忠贞的臣子,面对他们也说不出“明君”二字。
所以此时被楚齐几个少年一问,纷纷说不出话来了。
不光如此,帐内还有许多来运送贩卖后勤物资的商户,其中不乏一些南方来的巨富,他们也十分兴奋。
往日此等场合哪是这帮人能接触到的!这可是传说中的“从龙之功”啊,哪怕没有什么切实好处,说上几句话被记录下来也算青史留名了,于是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自己代表老百姓也愿意让宗姬继位。
这都什么跟什么!宗泽气了个半死,没好气地让他们闭嘴后转身看向另一位手握兵权的大将韩世忠,希望他能发表点建议。
然而韩世忠嘿嘿一笑,直接了当道:“我没意见。”
宗泽被噎住,此时他环望四周,无论文臣还是武将,无论学生还是商贾,哪怕是朝廷的旧势力,这么多人只有一个态度——希望赵淳楣登基。
颓然地低下头,宗泽不再挣扎了,不光是因为要对抗众人,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知道,这就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说……诸位是不是忘了什么……”
正当军帐内一片欢
欣鼓舞,觉得马上就要迎来胜利曙光之时,后方突然传来道声音。
回身望去,只见赵淳楣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无奈。
此时大家方才反应过来,争来争去,还没问当事人的意见。
万一她不想当皇帝呢?
于是纷纷紧张地盯着赵淳楣。
赵淳楣刚听到闻焕章的话也陷入震惊,之后听着双方的争论,依旧久久无法回神,看着周围一张张写满各种情绪的脸,她不知怎么,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西方的谚语——骰子已经掷下。
当年凯撒带着大军来到卢比孔河边,究竟渡不渡河进军罗马,直接指向了历史发展的两个不同轴向。
而现在赵淳楣也面临着与凯撒一样的境地。
不当皇帝,大概率能在乱世中保全自己与二龙山,但也仅限于此;而接过皇位,也许执掌天下,达成心中理想,可考虑到眼下的环境,同样可能自顾不暇,最后众叛亲离,跟那位“文佳皇帝”陈硕真一样惨死。
但无论怎样,下了决断就没有后悔重来的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
赵淳楣,你会怎么选? ?????????発?抪????????ü???€?n??????2?5?.???????
……
今年的雨格外大,这才入夏,老天好似漏了一般噼里啪啦下了好几场。
赵孝颖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看了眼快要下冒烟的外面,回身对着旁边的老妇人道:“过了这座山,差不多就能到了。”
老妇人面容消瘦,衣着非常朴素,脸上沟沟壑壑的皱纹透露着清苦,她抬眼向外望去,轻声叹了口气:“雨再这样下下去,黄河两岸的百姓怕是又要遭灾了。”
赵孝颖沉默不语,大宋朝廷尚且自顾不暇,又哪有时间去管理民间。
就在此时,坐在最右边的某男子笑道:“这您就多虑了,我们宗姬已经吩咐下去了,打从前两个月,在北方容易泛滥的河堤就已经开始加固,久了不说,挺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赵孝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