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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只是这话对她来说分量太重,叫她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若非今日被皇帝这般‘逼问’,她可能永远也意识不到,更不会说出来。
仿佛被抽干了半身力气,说完这句话,荷回险些站不住,皇帝扶着她肩膀,将她抱在怀里。
荷回侧脸贴在他胸膛上,只听得隔着皮肉,从他心口处传来的阵阵心跳声。
‘噗通’,‘噗通’......
明显比平日里快上许多。
她以为,像皇帝这样的人,不会为世上任何一个人紧张,他永远那样成竹在胸,四平八稳,没有任何事能掀起他心底深处的波澜。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心跳得这样快。
她闭上眼睛,心中又苦又涩,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皇帝下巴轻抵在她脑袋上,缓声道:“怎么这样,承认你喜欢朕,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叫人家瞧见,还以为是朕欺负了你。”
荷回张口,嗡声提醒他:“只有一点。”
仿佛这般说了,她的那点喜欢,便不作数,是能被宽恕的。
皇帝说,“如今是一点,往后可不一定。”
荷回不想听这样的话,“您再这样,民女当真走了。”
皇帝轻笑,“发现没有,每次你想逃避,都会威胁朕你要走。”
“。
.....不是。“她小声道。
“什么?”
荷回重复道:“不是威胁。”
她只是不知该怎么办。
“好,不是威胁。”皇帝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此刻需得安抚。
蹭了蹭她的额角,叹息:“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咱们说好的三月期限才过了不过半个月,你还有那么长时间同朕相处,难不成往后的两个多月,都如此别扭?”
一番话说得荷回沉默不已。
她既不愿意立即答应皇帝,去做他的小老婆,又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不对他产生好感,有所动容,一时间进退两难,纠结万分。
原本她可以同原先一样,将脑袋埋起来,什么都不管,顺其自然,可皇帝偏要一把将她从沙地里揪出来,叫她承认她对他的那点子心意。
他怎么这么坏!
有这功夫,去同他的大臣或者嫔妃说话不好么,偏要来折磨她!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如今被他一番话弄得,往后再没有安宁日子。
她将日夜害怕,遭受良心的谴责。
她会下地狱的!
“那您说,民女该如何?”她哑声轻问。
皇帝道:“让你做决定的时间,是在两个月后,你要做的,是从此刻开始,真的同朕好。”
“我——”
“朕知道你想说,你一直是这样做的,但朕告诉你,不是。”
皇帝轻抚着她肩膀,注视她一双清凌凌的杏眼。
“同朕好,就得学会面对自己的心,面对朕,不要逃避,更不要压抑自己。”
“放过自己的心,不要有任何负担,将其他的一切所谓阻碍全都忘记,只记得朕。”
他捧着她的脸,声音轻柔而坚定:“也只看得见朕。”
荷回被这番话定在原地,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他这是......叫她放纵自己对他的感情?
可以吗?
她问自己。
照他说的那样,不再压抑自己的内心,想喜欢便喜欢,想依赖便依赖?
忘记他们此刻的身份,只把彼此当做是世间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男女。
说笑嗔怒,调弄风月。
能么?
大抵是可以的罢,只不到三个月而已,等期限一到,她自可以抽身,只要瞒的好,不会有任何人指责她,她也不会有任何痛苦。
心底深处好似有一个声音一直冲她说——
答应吧,答应了他......
荷回咬唇,即刻从唇上传来一阵痛意,是方才皇帝咬破了皮。
“民女......试试。”
说这句话时,荷回的心比方才跳得还快。
她总觉得事情好像奔着一个她掌控不了的方向去了,那方向的尽头布满危险,却又充满诱惑,叫她不得不一步步朝着它走去。
话音刚落,皇帝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抵在墙面上,要亲她。
荷回一声惊呼,想起方才被亲的感受,下意识躲开。
她怕疼。
皇帝的目光黯了黯,却很快笑起来,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
“该你了。”
荷回还没从被他亲的情况里反应过来,忽然闻听他这句话,有些不知所以,“什么?”
皇帝静静望着她,眼底跳动着不知名的火焰。
荷回一张粉颊瞬间红透,连脚趾都要缩起来。
他怎么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
她犹豫半晌,慢慢往皇帝的右脸凑过去。
心跳如鼓。
正待要碰到他脸颊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轻且急的敲门声,随即王植的声音低低传来。
“皇爷,要下钥了。”
荷回立马清醒过来,从皇帝臂膀上跳下去,离他远远的,慌乱道:“皇爷,民女当真该回去了。”
虽没有得到美人香吻,有些遗憾,但皇帝今日还算满意,拉着她的手推开门。
“朕送你回去。”
“皇爷——”荷回双颊的通红还未散去,一双杏眼又急又羞,配上她眉间的一点胭脂记,端得一副好风景。
皇帝眸色微闪。
他从前怎么从未发现,她竟然这般美。
刚刚逼得她承认心意,自然是不想这样快同她分开,可他也知,自己如今还不能留她,便缓了缓心神,道:“去吧,回去小心些。”
又转头嘱咐一脸惶恐,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姚朱:“你主子夜里眼神儿不好,你好好扶着她,别叫她有任何闪失。”
交代得这样仔细,姚朱心中微震,行礼:“是。”
随即搀扶着荷回离去。
直到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月洞门后,皇帝的目光还久久不曾收回。
王植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真是开了眼了,何曾见主子对哪位嫔妃这样好,只是走段路罢了,都怕她磕着碰着,蹭破一点皮。
更不必提那满脸的春光,恍惚叫他觉得此刻的皇帝不像个从尸山血海、阴谋诡计中打滚过的帝王,倒像是寻常人家头一次遇见心爱姑娘的毛头小伙儿,同几个时辰前听说沈姑娘去了宁王殿里时仿佛不是一个人。
不过不管怎么着,今日之事可算是妥善结束,王植松了一口气,伺候着皇帝往乾清宫走。
忽然,在快到乾清宫时,皇帝顿住了脚步。
王植还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朝廷大事,否则要如何解释他那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正要开口询问,却听皇帝一脸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