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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吧,堂堂皇帝,怎会使这招来对付人?
正如此作想,两条腿已然被他握在手心里,抬起分开。
她朝他望过去。
“好不好?”他问。
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能问这种问题。
她将手臂挂在他肩头,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是久未亲近,最开始,她的身体有些滞涩,他只能停下来哄她放松。
到后来顺畅之后,皇帝方才敞开了动作。
荷回睁着一双眼,在无尽的摇晃中,与眼前的男人对视,听他唤自己的名字。
她忽然问:“......皇爷,您的字是什么?”
皇帝的名天下皆知,她并不陌生——煦。
李煦。
只是为了规矩,她从来没有唤过。
听她问这个,皇帝停下动作,在她心口写了两个字。
随之。
随之,随之......天下之事,心随往之。
她闭上眼,起身将他抱紧。
“随之,你早些回来,我等你。”
皇帝闻言,呼吸一滞,将她整个人抱坐在怀中,加快了动作。
-
皇帝出京那一日,是个艳阳天,满城百姓夹道相送,送阵的鼓声震耳欲聋。
荷回前晚太累,没有去送,等她醒来时,亲征的队伍已经出了朝阳门。
王植这回并没跟随在皇帝身边,而是被留在京城里。
“主子叫奴婢好生照看您,娘娘。”王植道:“主子他总是放不下您。”
荷回没吭声,只是叫人把那些御医开的药煎起来,一碗一碗地喝下去。
王植大喜,而荷回却只是盯着那些药想,若是她好好吃药,或许皇帝便能早一日归来。
一开始还没什么,然而时间长了,荷回总觉得浑身不舒坦,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奇怪,明明之前皇帝不在身边时,她也从不会如此,也不知如今是怎么了。
多半是他给她下了药。
她开始给皇帝写信,然而却从不曾寄出去过,怕皇帝在战场上瞧见影响心情。
她不寄,皇帝的信件却如雪花般飞到她的床头。
“荷回卿卿见信如晤,朕如今身居在外,不能陪伴
左右,卿卿按时饭否?天气转热,一应膳食必得清淡,切不可贪凉贪甜,以免伤及脾胃。今日大军行至红岩山下,见花开正好,思及卿卿久居深宫,不曾见过,特折一枝,聊表相思。随之启。”
“荷回妆阁。上回所赠之花可还欢喜,今日所赠乃沙棘,最是耐旱,花朵簌簌,如繁星点点,赠与卿卿解闷。想你我异地,相隔千里,甚思汝,卿卿可亦思朕耶?”
......
一封接着一封,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那个用来装信的匣子便被塞得满满当当。
荷回每每读他信件,都忍不住脸颊发烫。
皇帝往日里在她跟前那样沉稳一个人,没成想写起信来却这样啰嗦。
荷回将皇帝送她的那些花都放在一起,时常拿出来瞧,有时候一瞧就是半日。
她根本没意识到,此时的她像极了话本子上的那些春闺怨妇,日日盼着丈夫回家。
然而在第十三封信之后,她便再不曾收到皇帝的来信。
她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叫来王植,他面色瞧着不大好,只是说一切都好,然而荷回却知道他在撒谎。
“大伴,我想听实话。”
王植犹豫半晌,终于还是道:“娘娘,您听了别着急,还不一定呢。”
荷回的心止不住地往下落,她笑了笑,说:“嗯,我不急。”
王植这才道:“前线传来消息,说皇爷领着亲军去与北戎可汗决战,遇见了沙尘暴,至今还没有消息。”
荷回心头咯噔一声,如同五雷轰顶。
“娘娘,这事儿连太后都不知道,宁王不在,您如今是咱们大周的主心骨啊,可千万要撑住。”
王植劝她,“只是断了消息,什么事儿都不一定呢,娘娘千万别多想。”
荷回站在那里,觉得这初夏的风分外的冰凉,像极了当初与皇帝在船上初见时的样子。
“娘娘?”王植怕她有个好歹,想叫人扶她去歇息。
荷回摆摆手,说没事。
“收拾东西进宫。”
王植一愣。
荷回扯了扯唇角,“要去寻他,总得把家里的一切安排好了,否则怎么对得起他让我当这个皇后。”
王植有些不解,“娘娘......您要去寻谁?”
“我的丈夫,我的君王,我的......
“随之。”
第88章
“好卿卿,抱紧。”(三……
慈宁宫内,太后坐在褥子上,看着眼前的荷回,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同皇帝父子的那层尴尬关系,又或许是性情使然,即便她被封为皇贵妃,在宫中被皇帝捧到天上去,也不曾趾高气昂地得意过,反而十分低调小心。
除了必要之时,她从不轻易叫自己显露人前,即便出现,也甚少穿金戴银,作同她身份相匹配的装扮。
然而如今,她身穿大红通袖袍,头戴九凤珠翠冠,光彩夺目,半点寻不出往日谨小慎微的影子,身姿挺拔,礼节周到,跪在那里给她磕头,将后宫一应事务一件件安排妥当,向她说明。
“你这是做什么?”太后还未从对皇帝的担忧中缓过神来,瞧见她这般做派,不禁有些发懵。
“如今皇爷没有消息,宁王率领大军正在寻找,宫中无人,太后您便是顶梁柱,妾自然要将一应事务向您禀明。”
太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荷回已经再次俯下身去。
“如今正值危机时刻,望太后前往乾清宫,私下召集几位阁老,商量对策,安定各方人心,若有异动,您可下旨诛杀动乱之人,以稳固朝纲。”
太后听着她这番话,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荷回年纪小,出身又不高,没经过事,乍然听闻皇帝可能遭遇危险的消息,多半会六神无主、痛哭流涕,因此在宫人传话说她忽然回宫来拜见她时,她已然做好了安抚她的准备。
可没成想她从进来开始,便表现得十分镇定,不但未曾失态,更是连一滴眼泪都没留,反而礼数周到地将后宫诸事讲给她听,并劝告她采取措施稳定前朝,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不必你说,这些事我自然会做。”
这不是皇帝头一回出征,因此面对这种情况,太后十分有经验,虽免不了担忧,但还不至于丢了分寸。
“是,是妾多言。”荷回又磕了个头,道:“既如此,还望太后珍重。”
闻言,太后不免一愣,“你这话是何意?”
荷回微垂着眼睫,轻声道:“妾要去找圣上。”
太后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