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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论者会更有效吧?就像罗莎即使信仰自己精灵族的森林之母,也忍不住对展现神迹的米迦尔抱有好感。
不愧是挤走一众旧神的光明神,连祂的人间代言人的经验都更丰富。
“但北境不一样,这里多为人类。托利亚更是除了每年丰收节庆典之外,再无其他节庆。”
艾米忍不住腹诽,秋天一到,暴雪和严寒就会接踵而至,忙着修缮房屋和储存粮食都还来不及,哪有精力和余钱过节啊。
“不过,就算是南境,城镇的总管或领地的领主总归是人类。为了祈求光明神的庇佑,贵族和城主总会偶尔来参加礼拜,和领地的子民一起聆听神的教诲。这几乎是平民唯一能见到贵族的时刻,也是他们能唯一能和大人物们有交集和相同点的时刻,出于对贵族们的追捧,很多不了解教义的民众,就会主动走进教堂。”
艾米想起永夜城纳维公爵的葬礼,那是平民极少被允许参与的统治者的活动,在葬礼结束之后,圣殿仍然有平民为前任城主祈福而点亮的蜡烛。
“可领主小姐您,似乎至今未曾来参加过一次礼拜。”
她终于听懂了米迦尔的意思。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自己的不老实是吧?
艾米立刻就想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公务繁忙,可面朝着圣坛,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什么法术,她竟然一句谎言也说不出来。
幸好米迦尔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继续说道。
“南境潮湿闷热,疾病传播得也快。每当有瘟疫发生,圣殿会开放主殿照顾那些可怜的病患,安排光明法师为他们做简单的救治,处理伤口,供给食物和草药。平民因此会更理解神恩的意义,在痊愈之后更加虔诚。”
“我并非有意诅咒您的领地遭遇饥荒和灾害的意思,恰恰相反,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就像没有忧愁一样平和,对于他们来说,无需进入教堂寻求神的垂怜,就已经获得了快乐和幸福。”
不知道米迦尔是不是有意恭维自己,但艾米承认,她听了这话确实是有些得意。
【小蛇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艾米打了个寒颤,立刻收敛了神色,她难以想象这句话会是米迦尔的心里话,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
“于是我只剩下最后一个布道的办法。”
“只有贵族才有资格聘请家庭教师,识字和读书。而平民想识字就只能像当初的我一样,被圣殿选中,送进教会学校。并不是只有贵族才对知识有渴望,实际上,很多平民也一样对此好奇,只是没有学习的途径而已。”
他专注地、温柔地看着艾米,那视线却有如实质,像细绳将她缠绕:“可就是这么巧...在领主小姐回来之前,我还没听说过这个小镇有面向平民的‘识字课’,但现在,镇上的年轻人全都知道,领主小姐的管家正在教导您的家仆学习写字,不仅学习时的工钱照发,学会后还有额外的奖励。”
“即使我想筹办一个教会学校,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听《三圣经》的解读,他们会更喜欢轻松又有趣的《聪明洛里斯故事集》,还能在学会后谋得一个领主府工作的机会。”
艾米这次不止是竖起了汗毛,米迦尔的敏锐令她脊背发凉,四肢僵硬,被绑在地宫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我见过很多假模假样表达虔诚的贵族,尤其在王城那种地方。平民的信仰更加真挚,因为他们渴求的神迹,于贵族们来说,不过是挥挥手就能实现的日常。干净的食物、健康的身体、柔软舒适的床铺、不被鞭打的权力...大部分平民所祈求的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但贵族们仍然乐于表演虔诚,在告解室,我听过许多这样的祈愿,他们总归仍然有想要实现的、连神也无能为力的私欲,以及许多压在心底的罪行想要被神宽恕和谅解。”
艾米背后紧贴着椅背,明明周围一片空旷,却感觉自己像是被逼到了墙角。
“艾米小姐,您甚至连虔诚都不愿意表演。”米迦尔淡淡地说。他注视着她微微颤抖的瞳孔,找回了捕猎时的快乐。
“您不仅不虔诚,甚至...”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语:“甚至时刻在戒备和提防着神。”
寂静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艾米攥紧了那张布利斯的约会卡【不渝之约】,抱着要将这教堂炸穿的决心,随时警惕对面笑容温和的神官大人突生杀意。
就在这时,米迦尔忽然上手摸上了她的脸颊,轻柔地将她的发丝拢在耳后。
“既然这样。”他声音很轻,像是怕吓跑她一样温柔:“为什么,还要写信向圣殿申请一名新的神官呢?”
艾米被神官大人前后的态度搞得头脑混乱。
那张心声卡就像未生效过一样,没发挥任何作用,她只能通过观察米迦尔的神情来揣测他的意思。
这无疑更加困难。
面前的这张脸没有任何破绽,就像一本被塑封过的书,封皮的标题她已经反复看了好几次,实在无法从简单的几个字里猜到书页里的内容。
眼见米迦尔张口似乎要说什么,艾米一着急就叽里咕噜地说出了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
“因为我喜欢您!”
她的声音有点大,在空旷的教堂里传来回音般的震动,和她的心脏一样颤抖不已。
米迦尔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他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
艾米的心跳渐渐缓和,呼吸重新回到胸膛,高速运转的大脑从杂乱无章中找到了线头。
“因为我喜欢您。”她又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从时候开始,也许是您答应了要为我再次申请一次神降仪式,也或许是醉酒之后,从未有过的令我安心的好眠...”
“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是亵渎。但离开王城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您的怀抱,思念您手指的温度,思念您的一切。”
米迦尔没有阻拦她继续说下去,就像坐在告解室听一位迷茫痛苦的信徒向他寻求忏悔。
见这招有效,艾米的声音兴奋得颤抖,听起来却和强忍哭泣的效果类似:“给圣殿写信申请神官的时候,我紧张地几乎无法落笔,只能由我的管家古德先生代劳。在决定寄出这封信之前,我第一次向光明神祈祷。”
“我恳
求祂,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希望是您看到的这封信...希望您能抚过我抚过的纸张,因为上面曾有我的泪水。那么即使最后不是您来,我也心满意足了。”
“您无从得知,当我看到回信是您的落款时,内心有多么激动,我捧着那封信,就像捧着珍宝。”艾米感觉自己开始逐渐入戏,因为眼眶逐渐湿润:“但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但我又忍不住想,这是神听到了我的祈祷,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