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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显示器以后去茶水间坐了一会儿。
茶水间灯光冷白,杯沿上褐色的水渍被照得发蓝。梁璋坐在边缘,眼神盯着会议室面向走廊的玻璃门反光,影影绰绰陆续有下班的人走过。大概五分钟,一道他熟悉的身影走来。
最近天气短暂回暖,徐培因是个每天都注意天气预报的人,热一点便穿短一些,今天只穿了件深色的派克服,围着条兔毛围巾。他脚步不疾不徐,目光平直,显然是冲着下班,并不往茶水间这个方向瞟。梁璋等他人影越过自己的视线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紧走几步,伸手一把握住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手臂。
徐培因猝不及防被抓住,整个人都僵一下,转头看到是梁璋,便瞪着他问:“什么事?”他没被抓住的手还在摸心口,又让梁璋无言带着往茶水间里面走,只好到隔间里坐下。
茶水间还坐着几个吃外卖的同事,徐培因四下扫了一眼,对这种局面很警觉的样子。“要干嘛啊?”
梁璋没说话,在手机备忘录打了字给他看:还你保温桶,今晚要见面。
徐培因愣住了,接着站起来要走,用口型骂他“疯了”:“你感冒还没好。”他知道这是梁璋管他要做。
只是他没走出去,就又让梁璋拽住衣服了。梁璋把口罩拉到下巴,仰着脸说:“已经好了,你怕传染吗?”他把自己手边的马克杯推到徐培因面前,杯子里的药被推得摇晃,“你喝一杯,预防一下就好了。”
徐培因低头看着马克杯,药还是热的冒着白气,他半晌没有动。
梁璋推一推他,催促:“快点,要下班了。”
“……”
徐培因的手在杯旁上轻轻动了动,手指的弧度很僵硬似的,最终还是抓住了杯把送到唇边。杯底离开桌面时发出了一点轻微的磕碰声,他很紧张似的抖了一下,才小口小口抿着喝下去。药是有点烫的。
梁璋盯着他,慢吞吞喝完大半杯,总算仰起脖子,喉结滚着喝干净了。
也有一点苦,徐培因那副神情仿佛谁逼迫他似的。但实际没有,药是他自己喝的,梁璋只是等他喝完接过杯子检查,然后笑着说:“好,我洗一下杯子再走。”
第39章
梁璋比徐培因开车开得快一些,因此提前到达他家楼下。他站到徐培因的停车位旁边,靠着门前的景观树等人。
天黑得彻底,虽有路灯,但树荫遮蔽下确实很难发现这里站着个人。梁璋等了几分钟,徐培因的奔驰规规矩矩停进车位。他看着车熄火,前排车门响了下,便走过来伸手摁住车门,“砰”一声合上门缝。徐培因解了一半的安全带没拿稳飞快弹回去,他前排的玻璃膜明显比后排隐私度低一些,梁璋看得清一些,培因哥抬头看车窗外发现是梁璋,口型立刻骂了句脏话。
梁璋自然以德报怨,咧着牙冲他笑,然后在培因哥再次推车门时又摁住合上。他堵得严严实实,徐培因侧身试了几次车门都纹丝不动,终于放弃挣扎,抿着唇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瞪他。车窗降下来,他脸上已经挂了层薄怒,抱着胳膊问:“你一天要吓我几次?到底要干嘛!”
“还你东西,哥。”梁璋弯下腰撑住车窗框,把拎着的保温桶放到徐培因腿上,“洗干净了。”
徐培因抱着保温桶一副想发作又忍住的样子,梁璋又拉开后排车门直接坐进去,在座位缝隙中戳戳他的后背:“车窗关上吧,风吹着冷。”
“……”徐培因打开车顶灯,扭过头看他,“不上去坐这里干什么?”
梁璋反问他:“这里不行吗?”
如果徐培因想把欲望与爱两者分清楚又做不干脆的话,梁璋可以帮忙,毕竟他一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擅长执行任务。人不可以那么贪心,什么都想尝一点却不愿意要全部。
“现在想要,等不到楼上了。”梁璋这么说,“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提……这里也算你家吧。”
培因哥完全可以拒绝,因为梁璋喜欢他,他可以不遵守任何先前约定的规则。可以求饶,可以盯着他说不想,梁璋当然会放过他,但他也得承认这是在靠着梁璋的喜欢在作弊。他们之间不是那么分明的关系,也是要谈爱的,不然要怎样解释他们在规则外给彼此的特权呢?
徐培因低头盯着汽车中控台,梁璋则看到汽车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更害怕是哪种结果。
“……”培因哥张张嘴,叹了口气,抬手把车灯关掉了,“车里又没东西。”
梁璋沉默片刻,把副驾驶的座位往前推。“你过来吧,可以的。”他朝前面伸手,让徐培因抓着他爬到后面来。就算今天比往日温度高,天晚了风也还是很冷的,再下车换到后排没必要,被各类现实或精神方面的因素裹挟着,培因哥还是响应了他的提议。
然而成年男人要越过来还是有些费劲,徐培因一个趔趄几乎是扑到了梁璋身上。梁璋扶稳他抱住,脸埋到他未摘下的兔毛围脖里,能闻到新鲜的香水味道,一定是下班时补喷的。
“等一下……”徐培因把他脑袋推开,解掉围脖丢在前排座位,“别弄脏了。”
梁璋在他背后冷笑,想他还有工夫担心弄脏这里那里的,为什么不服软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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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应该更理智一点,他在ppt里都写的好好的,但梁璋确实不是完人,有些计划无法百分百执行。都怪培因哥,让他尝到一次强硬的甜头,他就没法按部就班求爱了。
“是……动作也要小,不然你的车该晃了是不是?”梁璋摁住徐培因的肩胛骨,他只脱掉了外套蒙在自己头上,后衣摆撩起得不多,堆在腰上几寸。还是大致体面的,徐培因几乎趴在中控台上,梁璋怕他不舒服,把自己的外套也垫上了。刚刚弄出来的东西又用上,培因哥呼吸很快,整个肩胛都起伏着。
梁璋要很冷酷地告诉徐培因,什么是完全不含爱的,但有一点光,他就暂时忘却目的,很没头没脑地摸着培因哥的腰嘀咕:“我的**好像你的尾巴……”他说完这句觉得根本不够冷酷,于是闭紧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徐培因背着的手指碰他手腕,声音从外套下面传来:“疼……”
疼的话应该停下来,梁璋是因为喜欢培因哥才有那么多体谅,不然就让人忍着,疼是很正常的。他调整了下,仍保持沉默,不希望徐培因感受到有什么差别。
会不会哪里难受啊,有没有硌得不舒服,是不是压迫着有点喘不上来气……培因哥可以多求求他,梁璋会很心软的,偏偏对方也一声不吭。
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梁璋抽纸擦干净,然后看着徐培因挣扎着自己爬起来,慢慢坐到后排。梁璋没有帮忙,他拉上裤链,捡起台子上自己的外套,等徐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