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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起过去洗个手，可以吗？”

*

水房里，孟樾绮洗漱完，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路梓阳拉住他的手腕。

宽松的白衬衫袖子挽起来，孟樾绮细白的手腕上红色的瘀痕愈加显眼，还有他衬衫领子下雪白脖颈上一圈被勒出来的突兀的细长红印子，像是从身后拽着孟樾绮颈子上戴着的银色项链勒出来的痕迹。

那些暧昧的瘀痕在他刚一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这让路梓阳不由得想起上学期末那次他们在格锐，他和褚怀钰喝醉了酒，第二天醒来看到孟樾绮脖子的掐痕，他没有想到，原来——那是宁淮留下来的。

路梓阳低头，在他手腕亲了亲，然后抬起脸来看他，那双眼睛里润润的藏着水光。

“孟孟，疼吗？”

“不疼。”孟樾绮摸摸他的脸，“真的不疼，只是很容易留印子，又消得慢。别担心。”

路梓阳抿了抿唇，最后犹豫着问：“孟孟，你……喜欢宁淮，是吗？”

一定是因为很喜欢，所以才会纵容着他在自己身上留下占有欲十足的宣誓主权的印记。

孟樾绮张着嘴巴，愣了一下，“我……”

没能说完，褚怀钰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随即便直接推门进来，“路梓阳，洗个手磨蹭什么？你要让他接着饿肚子是吗？”

路梓阳松了手，垂下眼睛，“没事，孟孟先吃饭吧。”

*

他们几个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维持表面和谐吃午饭，大娘从门口匆匆进来直奔孟樾绮。

“小孟啊，外面停了两辆车，下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有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男生，说是来接你回家的，小孟你快出去看看吧。”

也许是时间到了，有些事情必须在今天做一个了断。

孟樾绮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116章 攻略，也被攻略

门外来人果然是叶培昀和曲熵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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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樾绮走上前，叫人，“哥哥，曲总，曲燃，你们怎么都来了？”

叶培昀摸了摸他发顶，“小樾不是说今天一早就回来吗，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着接你，但你们的大巴回来了没见着你人，问了你们带队老师才知道你没跟着队伍一起，我有点担心，又刚好碰到曲总和小燃，就一起开车过来了。”

孟樾绮点点头，曲燃牵住他的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这半个月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看着又瘦了似的。”

“也没有吧……就跟之前一样的。”

院子里另外三人也跟着出来了，宁淮到底跟叶培昀他们认识，表情平淡地打了个招呼。褚怀钰和路梓阳站在大门边没说话。

院门口停着四辆价值不菲的车，再加上他们七个人站在这里又着实扎眼。正午太阳烈得很，村民们都在家刚吃完中饭坐在院子里聊天消食，这会儿听到他们这家的动静纷纷出来看稀奇来了。

孟樾绮面皮发红，有点受不了了，他下意识去拉身边叶培昀的手，“哥哥……”

叶培昀握住他的手，拇指安抚地摩挲他手背，“没事的，别怕小樾，这是你们暂时借住的地方是吗？我们先进去。”

孟樾绮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大娘，“这是房东大娘。”

曲熵于是上前去跟大娘说了几句，大娘连连点头，让他们几个都进去之后就关上院门，隔开了四周村民们好奇探究的视线和小声的窃窃私语。

*

几个人围坐在小小的石桌边，孟樾绮被他们包围在最中间。

不得不承认男人在这方面是很敏锐的，能非常警觉地嗅到同类情敌的味道。因此每个人的眼神都落在孟樾绮身上，且散发着对其他男人的排斥以及淡淡敌意。

孟樾绮被几双眼睛盯得浑身冒汗，坐立难安。

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就跟那时和曲熵去参加宴会，结果被众人围在休息室的状态一样，只不过现在比那时候又多了一个宁淮。

但他还是找不到怎样去平衡这样的场面，总不能像上次一样借个道具再昏迷半个月，自己是暂时逃避了修罗场，但看着他脸色苍白无意识地躺在病床上对另外几个人来说太难熬。

逃避是暂时的，今时今日的情形也是他早就预想到的，总是要面对，总是要给出答案的。

在孟樾绮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曲燃转着眼睛看了看其他人，视线落到褚怀钰身上时带着明显的不屑和鄙夷，所有人里他就看这个姓褚的最不顺眼，阴魂不散的，好像在哪儿都能碰到他。

褚怀钰靠在椅背上，不爽地看回去，“你那是什么表情，小屁孩。”

曲燃啧了一声，“叫谁小屁孩呢，我是什么表情关你什么事。年纪大几岁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只会惹人生气的蠢货。”

褚怀钰原本就十分不耐烦，这些脸色更黑了。这两个人都是脾气不好的，又好像八字不合似的，每回碰到一起就开始吵。未免他们就在这里打起来，路梓阳拉住褚怀钰，曲熵叫了一声曲燃，“安静点，不要吵。”

桌上还摆着他们刚刚吃到一半的饭菜，曲熵看了几眼，眉头轻微拧了一下，不知道原来樾樾在这里半个月都吃的这种食物——普通，营养搭配一点也不科学均衡，曲燃说他瘦了也确实不错。

大夏天的连个空调风扇都没有，他露出的脚踝甚至还有几个红色的蚊子包。早知道是这样的环境，一开始他说要来调研的时候就不该同意，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折腾。

曲熵拿手帕擦了擦孟樾绮额角和鼻尖的薄汗，“很热是不是？樾樾先跟我上车，让曲燃帮你把房间里的行李收拾好拿过来，好不好？”

孟樾绮抓住曲熵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褚怀钰道：

“曲总，我也是一大早过来接他的，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才对吧，怎么着人就要上你的车了？”

“什么先来后到都是屁话，樾樾他自己是什么想法才比较重要吧？”曲燃忍不住反驳。

孟樾绮松开曲熵的手腕，忍不住头疼地闭了闭眼。

他明白跟谁回去这个问题本身并不是最重要的，本质是想看谁在他心里占据更多位置，就好像他现在上了谁的车，就等于接受了谁的心意，单独确认了某种关系，建立了真实的情感联系。

可问题是他不能。

他没法做出选择。

他在内心纠结过，挣扎过无数次，后来明白了，什么攻略游戏，收集图鉴，从他开始这个游戏的那一刻起，他就和他们一样成为被攻略的对象。

看似是他在努力攻略他们，实际上他们也在反过来攻略自己，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获得他的情感，最后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这是相互的，根本不是他单方面的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