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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笑了一声，道：还在长身体的其实是樾樾你吧。
他说：小猪这么能吃，怎么还这么瘦。
我放下碗，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纸巾擦了擦嘴，说：不能浪费，节约粮食，光盘行动，才是好孩子。
其实是因为在福利院，那时候条件太差，这一顿不吃饱可能下顿就没得吃了。
我也不见得能吃下那么多东西，只是习惯了。
我看不得浪费，再难吃的东西也会忍着不适吃完。
那时养成的坏习惯，现在长大了，也会总是控制不好食量，经常吃撑，然后下一顿就不吃了。
大概是因为这样不规律，所以我才长不胖吧。
我揉了揉肚子，站起身准备去刷卡结账。
曲燃却捉住我手腕，说：刚刚已经付过了，樾樾你这次先欠着，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我愣住，说好吧。
他举起手机，点开二维码让我扫。
我捂住手机，说：干嘛，又改主意要让我给你转账吗。
曲燃似是无语笑了，气得上手掐着我脸颊：你在想什么，加微信。
我受不了疼，他手劲又大，我拍开他的手，瞬间红了眼。
曲燃像是被吓到，有些不知所措，慌忙捧住我的脸，道：好吧，不加就不加，不要哭啊……
我眨了眨眼睛，把生理性眼泪憋回去，瞪着他：谁哭了？你眼睛有问题。
我解锁手机，扫码，给他发过去好友申请。
曲燃却没第一时间通过，托起我的下巴，指腹蹭过我被他捏出红印的那块皮肤，他盯着我的脸，这才反应过来。
他拧着眉，似是自言自语，他说：我明明没用力气，怎么就留印子了，皮肤也太薄了吧。你……我把你弄疼了吗，抱歉樾樾。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一般人不会像我这样就是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多大事，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他薄唇抿紧，指腹又轻轻摩挲了一下那片皮肤，这才放下手，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手机响了一声，我下意识低头去看，然后张着嘴巴愣住。
除却默认的打招呼，第一条就是他的转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天上不会掉馅饼。
这是我从小就懂得的真理。
我在心里默念三遍，这才勉强止住我蠢蠢欲动想点收款的手指。
我问他：这是做什么呢。
他说：这是赔罪，没轻重地弄疼你。还有感谢，谢谢樾樾陪我熟悉校园环境。
这就没办法了。
钱有来处，原因明确。
不算白嫖。
我欣然点点头，迅速点了确认收款。
然后对曲燃露出我们认识以来最真诚、最甜美的笑：没事的没事的啦，我们碰巧遇到这么多次，这下你又成了我的直系学弟，都是缘分，缘分呐，真是妙不可言呢。
曲燃插着兜，嘴角勾起，笑：是的，缘分。
所以，真的是缘分？
开学好几天了，我几乎每天都会遇见他。
在军训的操场。
在学校食堂。
在图书馆。
在教学楼。
在……卫生间。
我不懂。
偌大的校区，那么多栋教学楼，一栋楼那么多层，一层三四个卫生间，两个人遇到的概率是多少。
很尴尬啊。
我还没解决好生理问题，一转眼就看见曲燃，他还穿着军训服，一边解腰带，一边偏头看我，说：樾樾，好巧。
他们不是在军训吗，为什么会到教学楼这边来啊。
我低头迅速拉上拉链，似乎听到他笑了一声。
好烦啊！
有什么好笑的。
我瞬间红了脸，转脸瞪着他，凶道：你笑什么！
宽大的迷彩服穿在他身上丝毫不觉邋遢，因为他够高，肩宽腿长，肌肉结实，将那身批发来的廉价衣服衬得分外精神笔挺。
曲燃摇摇头，拉下裤链，掏出他那根东西，道：我只是觉得很巧啊。
我咽了咽。
我的天。
那是人能长出来的东西吗。
那么粗，那么长，当然也许有里面憋着东西的原因。
但是真的很夸张，深红色的头部得有鸡蛋大了吧，还有那上面的经络突起看起来好吓人。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直到曲燃勾着嘴角问我看什么我才回过神来，慌忙背身转过头去。
我发现我的脸更烫了。
我发誓，这次我绝对没有听错身后曲燃发出的意味不明的笑声。
我气死，后知后觉为什么自己要像个白痴一样站在这里等，明明早点走掉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刚刚那根东西占据我此刻的脑海。
晃了晃脑袋，我转身就走，忽略身后曲燃叫我的声音，打开水龙头，怒气冲冲地洗手。
曲燃过来，站在我旁边，修长的手指在水流下冲着，突然说：樾樾，你脸好红，很热吗。
我猛然抬起头，对上镜子里他那双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我发现自己脸皮还是太薄，总在这人面前吃瘪。
实在气闷，不想理他，偏过脸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我刚哼出声就后悔了，因为曲燃总喜欢叫我小猪。
果然，曲燃看起来更愉悦了，擦干手上的水，捏了捏我无意识鼓起的脸颊。
也许是记得上次不小心把我捏疼了，这次他捏得很轻，贴在我脸颊的指腹还带着一点淋过水的凉意。
他说：樾樾小猪，可爱。
你才可爱！
你全家都可爱！
我还没擦手，眼珠滴溜一转，四指稍稍用力散开，弹了他一脸水珠。
曲燃愣住，随后反应过来，勾着我的脖子带着我往出走，一边凑在我耳边佯装委屈：樾樾学长怎么欺负学弟呢。
谁欺负谁啊到底。
他力气太大，我在他臂弯的压制下动弹不得。
挣扎半天把自己给弄累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我仰起脸问他：干嘛呀，要去哪里？你们训练结束了吗？
他垂下眼睛看我，指尖抹掉我鼻尖因为刚刚拼命挣扎而热出来的薄汗，说：结束了，刚好饭点了，带樾樾小猪去吃饭好不好？
天上还是会掉馅饼的。
免费的午餐吃起来也是真香。
我的筷子很忙，但在百忙之中还是抽空看了看对面的曲燃。
我不理解。
有钱人都不饿吗。
上次跟他一起吃饭他也只吃了两口，今天也是一样。
他撑着下巴，锋利的眉眼在餐厅暖黄的灯光下也变得柔和，似乎还带着点笑，就那样看着我吃东西。
我的脸皮说厚也厚，说薄也薄，总之依当时情况而定。
此刻的情况按理来说应当是该厚的时候，但我还是不自觉放下了筷子